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

“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很多的事妈妈还在学习。”

两个小时前，对着儿子咆哮了一番之后，无力地躲进了卧室，拉上卧室的窗帘。

下午三点的阳光被严严实实拦在窗外。我看到你坐在床上，又站起来走进卫生间，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复出屋坐在床上。

我劝你不要去想刚才的事，更不要责备咆哮的自己。

我劝你躺下睡一会儿，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什么决定。

你躺在床上，盯着窗帘下透出一线白色的光，我再此提醒你睡一会儿。等睡醒了，等脑子和理智回到身体了，再决定做什么说什么也不迟。

现在，我被你这样一副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模样吓坏了。生怕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就这样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也好。有的时候可以做一只鸵鸟，把头扎在沙堆里。那些问题不去看它，当它不存在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很多时候，可能你所在意的那些并不一定是什么大问题，或者根本就不是问题。可能你的方式本身就不对。

算了，我不说了。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很努力了，大家都很好，生活没有错。你需要休息。你做的很好。

我看着你卷缩着躺在床笠上，没有盖被子。虚脱了一样，像一滩没有热气的冰水，透着寒气。这样会着凉的。

我劝你盖好被子，睡一会儿。

你脑子里那些父母辅导孩子崩溃的段子是不是此时此刻可以安慰你？如果可以，你就多想一想。大家都是一样的，崩溃不丢人。逃避不丢人。

你就这样渐渐睡着了，姿势动也没动，好像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你很快就醒了。你听到儿子在外边咳嗽，你想着他是不是着凉了、感冒了，应该喝点水。

他一定在自己赶做作业。这又有什么用？

如果好好说话不起效果，就只剩下崩溃咆哮了。深深的无力感让你醒来却依然瞪着眼睛，没有起床的意思。

睡了一觉还是不清醒。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怒气倒是消了不少，这个时候觉得特别累，累到虚脱。

你就这样躺着，眼睛直直的，空洞地不知看到了什么。

还好，生活里是否继续从来不是自己说了算。天色暗下来了，时间还在流动；门外开开走来走去，爸爸忙碌着收整花草，姥姥在做晚饭。没人这个时候跑来招惹你。还好你没有权利叫停时间。要不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被冲动的魔鬼毁灭了的多少次。

“咔咔咔”，敲门声响起。

“妈妈我可以进来么？”儿子在门外问。

我看到你坐起身，想了想，似乎并未做好准备。你淡淡地说：“进来吧。”

儿子说：“妈妈，我第一项作业完成了，第二项做完一半了，我们可以一起么？”

“我不要！”

儿子叹了口气，有点理解，又有点无奈：“为什么？”

你蜷着腿，把头埋在被子里，脸偏向另一侧不去看他：“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儿子坐下来，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

窗外鸟儿叫了，叽叽喳喳，一声声的，所有的声音都放慢了速度，带着回音。时间好像就这样过去了很久。

你蹭过身去，搂着儿子说：

“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很多的事妈妈还在学习。”

“当妈妈好难，我知道，你当儿子也很难，我们一起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