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人在北京(八)
陕西人在北京(八)10月25日早晨,我再次看到了自己的血在流淌……“叭嗒……叭嗒……”很急促,一会儿就从操作间滴到楼道,再从楼道滴至马路边。
张总和郝经理指使小孙:“快,快陪史师傅去医院!”
我用力摁着砍掉的左手指尖,紧咬嘴唇……
每天上班我都很留意朝阳,今天同样是。
清楚地记得这天的阳光很美,可能是因为之前刚下过雨的缘故,京城天蓝地净,没有丝毫深秋的萧瑟,处处温润而又馨暖。
在此之前,我还一直在心里默念这个早晨真好,哪曾想,恶运悄然而至——冰冻的鸡块很光滑,一刀下去手指指尖就掉落在案板上!
工作地距离医院只有六公里,可这六公里却是那么地漫长,走得我万分着急,走得我彻骨疼痛……
每遇堵车,小孙就急得直骂娘,光亮的额头上汗珠成滴地落下,眼神里尽是无奈与恐慌。
陕西人在北京(八)
好不容易来到急珍室,而我们却被美丽的护士告知需要等待。
她们悠闲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哼着歌,而我眼里尽是泪花,不知是一种什么情绪,在心里奔流起来。
来的时候郝经理递给我一个塑料袋,让我套在手腕上。此时,殷红的血逐渐聚集起来,我手每动一下它就像一个漾泛的湖泊,别样在我眼前。
在不断潮湿的眼神里,射进大厅的阳光格外明媚,盈盈闪闪地,好不诱惑!
我一边低头看自己手腕上的血一边抬头望近在咫尺的阳光,奇怪地总是在想:
“我的血好年轻啊!我的生命好鲜活啊!”
可能是悲凉到了极致,也可能是淡定到了极致,我对疼痛有了漠视,有了麻木不仁……
是啊,像我这样的人,对于疼痛应该有所预备,意识中的抗体肯定牢不可破。
陕西人在北京(八)终于,一个医生扯开我临时缠在手指上的纱布,如同剥葱一般利索和毫不犹豫……
血,随即流得更多了,很快在洁净的地板上红成一片。
“你这个伤治疗费用需要一万多,赶紧办住院手续吧!”
医生一边冷冷地说着,一边匆忙地缠起我的手指。
后来,在收费窗口,这样的急珍我缴了一千八百多元!
小孙站在门外给领导打电话,可能是汇报情况。很快,小孙回到我的身边说:“领导说了,看病要紧,费用公司报。”
“不用,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我自己负担!”我态度坚决。
小孙说:“别争这个了,医生说得赶紧做手术。”
陕西人在北京(八)手术室里很诡秘,我悉心地感受着这人生第一次经历。
麻醉完之后,一位漂亮的女医生哼着小曲在我身边忙碌起来……接下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已是下午时分。
等候在外面的郝经理急切地抓住推出的手术车,低声问我:
“怎么样,还好吗?”
我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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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孙和郝经理工作太忙,我支走了他们。
此时,京城的夕阳还在窗台上停留,斑驳陆离……望过去,让我这个徜徉于厄运中的人有了异常的安静与思考:
这一切是天命吗?
这一切是财富吗?
这一切会不会成为星斗在我生命的苍穹里发光、发热?会不会有能量生发出来,护佑我颠沛至终老?
陕西人在北京(八)晚上九点多钟,小孙和郝经理匆忙地走进病房,开口便问:“疼不疼……?”
“贺总与祝总带话,向你问好,还捎来礼品……”
“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侧过身,满是愧疚之意。
“没事的,领导都很关注,你只管看病养伤。”
……
他们走后,病房里开始了安静,阑珊的灯火从街头传进来,在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上交相辉映……
10月26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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