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本书阅读——本世纪语文教学的必由之路

 

2017版的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正式将“整本书阅读”列为了语文教学的主要内容之一，从语文教学的历史和语文教学的现状来看，课程标准的这个认识是需要肯定的。为什么要这样呢？这就要从阅读教学的正道谈起。

 ]一、 单篇短章式的文选型教材阅读备受诟病

阅读教学的正道是什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参考路径有两个：古代语文教学和近现代语文教学。古代语文教学走的是整本书阅读的路子，近现代语文教学走的是文选型教材阅读的路子。前一条道路我们走了近三千年，后一条路已经走了一百年；前一条路近一百年来基本废弃不走了，后一条路虽然走得艰难，但目前我们还在继续走着。

那么，从当下的实际情况来看，究竟那一条路子是符合语文阅读教学规律的正路呢？我们不妨先回顾一下近一百年来语文阅读教学走过的路子。近现代语文教学肇始于1904年，1904年语文单独设科。单独设科后，和传统语文教育相比，近现代语文教育有两个明显的变化：一是废止了读经，一是教材由整本书变成了单篇短章式的文选型。这两个变化一直延续到现在，在近现代语文教育史上可谓影响深远。

可是，就这两个变化带给语文教育的实际效果看，可以说是不能令人满意的，甚至可以说是不成功的。对此，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一些著名的语文教育家们即批评过。

叶圣陶是近现代语文教育史上一位集大成的人物，他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即撰文批评当时的语文教育，他说：“他科教学的成绩虽然不见得优良，总还有些平常的成绩；国文教学却不在成绩优良还是平常，而在成绩到底有没有。如果多多和学校接触，熟悉学校里国文教学的情形，更多多和学生接触，熟悉学生运用国文的情形，就会有一种感想，国文教学几乎没有成绩可说。这并不是说现在学生的国文程度低落到不成样子的地步了，像一些感叹家所想的那样，而是说现在学生能够看书，能够作文，都是他们自己在暗中摸索，渐渐达到的；他们没有从国文课程得到多少帮助，他们能看能作，当然不能算是国文教学的成绩。”

夏丏尊在现代语文教育史上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也曾这样说：“无论如何设法，学生的国文成绩总不见有显著的进步，因了语法、作文法等的帮助，学生文字在结构上形式上，虽已大概勉强通得过去，但内容总仍是简单空虚。这原是历来中学程度学生界的普通的现象，不但现在如此。”

建国后，这种不景气的语文教学不仅没有得到改善，而且还由于“左”倾错误思潮的干扰，教学质量几乎滑到了谷底。在这个方面，“大跃进”和“文革”两个时期的语文教学就是典型。

到了七十年代末，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终于发出了“少慢差费”的惊呼。

世纪之交，以《北京文学》为引爆点，文化界又发动了一次对语文教育的大批判，其措辞之激烈在语文教育史上可谓罕见，当时的情形想必读者同仁不会不记得吧。

由此看来，近现代语文教学所走的以单篇短章为主的文选型教材的阅读路子是失败的。

二、整本书阅读是当代许多优秀语文教师的成功经验

实际上，在这个方面，当代许多有作为的语文特级教师们的教学改革已经给我们做出了很好的示范。比如魏书生老师的以引导学生自学为主的教学方式，钱梦龙老师的“三主四式”教学模式，深圳中学的吴泓老师开展的“专题阅读活动”，南京十三中曹勇军老师组织的“经典夜读小组”，上海师范大学附中余党绪老师开展的以批判性思维为核心的“整本书” 阅读活动等等，都极大地拓宽了学生的阅读渠道，很好地增加了学生的阅读积累，使学生在语文学习上收益巨大。

阅读教学中的这种现象，我们还可以从学生学语文的角度来审视。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会发现许多人都会认同的一个现象，那就是许多在语文学习上非常优秀的学生，其超强的语文能力和语文素养的获得，不是靠读学校里使用的单篇短章式的语文教材得来的，而是靠自己持之以恒的课外读书得来的。

比如2010年江苏高考中写出连古文献专家都自叹不如的文言满分作文《绿色生活》的考生王云飞，其超强的文言写作能力的获得，不是靠课堂上读语文教材读来的，而是自己平时刻苦阅读课外书的结果。据相关媒体报道，王云飞是一名理科生，平时就对古文比较感兴趣，先后自购了《史记》和《尚书》，曾经把《资治通鉴》翻烂，此前在多次考试中还尝试写过武侠小说、文言文小故事等。

王云飞是这样，事实上许许多多在语文学习上非常优秀的学生，甚至古今中外许许多多在学术研究和文学创作上取得非凡成就的学术大师和文学大师们，其优秀的根本原因何尝不是课外读整本书的结果呢？这一点，胡适说得很实在。他说：“据我们的观察和研究所得，可以断定有许多文字明白通畅的人，都不是在讲堂上听教师讲几篇唐宋八家的残篇古文而得的成绩；实在是他们平时或课堂上偷看小说而来的结果。”读者诸君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再看看王丽女士编撰的《名家谈语文学习》。这本书选择了70位各行各业的专家学者谈他们青少年时期学习语文的文章，读过之后，相信你对此不会不产生同感。

三、整本书阅读是本世纪语文教学的必由之路

从上边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近现代以来，虽然单篇短章式的文选型教材占据了主流位置，但因其导致的教学质量不能令社会满意，因此，对整本书阅读的提倡和试验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时至今日，新颁布的新的高中语文课标已经将整本书阅读写进了课程标准。种种情况表明，整本书阅读确实优于单篇短章式的阅读，整本书阅读是提升语文教学效率的支点，是本世纪语文教学的必由之路；语文教学倘能把整本书阅读作为语文教学的主要内容，语文教改才有可能走上“多快好省”的快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