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 箩
曲赣江
邵有常,男,安徽省作协会员。
偶读邵有常《坐在稻萝的“年”》,文中提到作者七岁那年,被父亲用稻箩挑着走了百余里去拜年,七岁的孩子坐在箩里,感觉飘了,飞了。这种儿童心理描摹细腻、贴切。
只是我又犯傻较真了。稻萝,似乎应是稻箩,乡村一种竹篾编制的农具,想及也有藤编,所以也写做稻萝并无不可。萝,组词而言,多指绿萝,一种草本阔叶植物,现多见于办公场所室内绿化。葱翠欲滴,似玉如翡,让人痴醉。
稻箩既是农具,也是量器,两只一对,为一担,可盛百斤谷物。一根扁担,两头各一只绳索兜住的稻箩,往肩上一挑,忽悠忽悠,既是体力活,亦是技术活,讲究几分巧劲,否则脚程远了肩膀能磨破。
早年皖西老沙河流域乡村遇年节或嫁娶之事时,常见乡民肩挑两只稻箩,一只箩盛着些玉米山芋或陪礼之类,一只箩里坐个幼儿,走亲访友。两只箩重约百余斤,即便是七岁的孩子,两个孩子也有几十斤负重。
《坐在稻萝里的“年”》一文中,父亲能挑负稻箩行上百余里,可见父亲日常是位忙碌、有担当的壮劳力,绝非一日之功。可以想见一位父亲在冬日敞着衣襟,满头大汗的吃力形象,却又不时强打精神俯首哄一下孩子,浓浓父爱溢于言表,令人唏嘘。
早年间,老沙河流域贫穷落后,没什么代步交通工具,大多人出行完全依赖一双铁脚板。远观似成风景,后来听老人们说,挑担子久了,一次能行如此远程的人,肩膀肌肉变的硬而板。以医学的话说,肩周落下了毛病。这是年轻时劳动强度过大所致。
《坐在稻萝里的“年”》行文简约、流畅、生动,对乡村诸事描绘细腻,不仅使父亲的形象跃然眼前,更让人回味逝去的贫穷而富有人情味的往昔,以小见大,让人感怀。这是文字的成功之处。邵有常曾长期扎根于乡村,对乡村事物的观察入木三分,笔下世界因此独到、感人。这是生活赋予作家的养料,乡土情深,作家也以细腻的笔触描写着生活,相辅相成。这也是值得有社会感的作者学习的重要一点:扎根生活,仔细观察生活。唯有如此,才能创作出富有浓郁生活气息的佳作。
祝福作者!祝新春快乐!
2019年2月6日15:24于皖西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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