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犁(1913—2002)现、当代小说家、散文家 ,原名孙树勋,河北安平人。1977年以来,主要以散文创作为主。因自成风格而被称为“荷花淀派”开创者,有诸多后人效仿。历任中国作协理事、天津作协副主席、主席、名誉主席。早期作品明净质朴,勾勒出乡土民风,继承了废名一脉的抒情风格,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晚近期作品所作由清新入于平淡,而在简洁之中更富于蕴藉。作品多次获奖,《荷花淀》、《吴召儿》、《嘱咐》等精典作品流传不衰。
《风云初记》是孙犁一生创作的唯一一部长篇小说。今年春节,《文汇报》文汇读书专刊约请全国文化界诸位名家将各自手头打算阅读或已经在读的好书推荐给读者们。作家刘心武推荐的就是《风云初记》,他说:“春节我要再读孙犁的长篇小说《风云初记》,他在记叙性文本中,融汇进散文笔触,溢出盎然的诗意。”本文借用了他推荐文的题目:爱一朵葫芦花。
春节期间看到这个推荐我特别振奋,立即就在某旧书网上买了一本。书到手后我很满意,是花山文艺出版社1990年的版本,虽然是旧书,但除了内文纸张稍稍的泛黄之外,就跟新的一样。还有就是它不是私人藏书,而是来自于图书馆,连书脊上贴的图书编号标签都新的一样。另外,扉页和书口上,盖上去的红色公章印记也很清晰,公章字样是“XX县中等专业学校图书馆”。再就是封三前面的衬页上,插借还信息卡的牛皮纸袋还在。这一切,唤起了我对学生时代在图书馆实习岁月的亲切回忆。
我之所以特别振奋,毫不犹豫就买了一本,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风云初记》于我有着不可磨灭的记忆,它是我有生以来读过的第一本长篇小说。
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具体上几年级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是高年级。那时我家有两间西厢房,租给了完中的三个学生。他们屋里极其简陋,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上学去了也不锁门,白日里房门总是大开着。有一次我从他们门前经过,朝屋里扫了一眼,瞥见床上明光光的凉席上有一本皱巴巴的厚书,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只小猫咪静卧在那里。那是一个文化资源贫乏、书籍奇缺的年代,我好奇地走了过去,拿起了书。
我把卷成卷的书的封面撑开,看到的是褪色的红色封面和“风云初记”四个黑字,当时没有关注作者的意识,直接往后翻到书的正文就看开了。
结果开头一页没看完就被吸引住了。虽然是长篇小说,但人家开头不啰嗦,第一句话开门见山,“一九三七年春夏两季,冀中平原大旱。”一句话交代完时间、地点和天气背景,紧接着,人物就出场了:“在堤埝拐角一棵大榆树下面,有两个年轻的妇女,对着怀纺线……”,不说“对着脸”,而说成“对着怀”,一看就知道是写女性……但真正促使我顺手牵羊拿走这本书的,还是“日本侵略华北”几个字——马上知道,这是写打仗的——当时正是抗战话题大热的时期,人对打日本鬼子的书有一种特别的着迷。
那时不知道把读书与学习相结合,更不知道欣赏文采,只对打打杀杀和人物命运走向感兴趣,不几天就把书看完了。总体的感觉是没有激烈的战争场面,不尽兴,不过瘾。现在想来这种感觉也是对的,毕竟《风云初记》所描写的,是抗战第一年发生的事,是“初”记,战争还没发展到足够残酷的境地。
还有令我羞愧难当,后悔至今的一件事就是,那时读书囫囵吞枣,遇到不认识的字从不查字典,一律按偏旁部首默认过去,见“滹”读“乎”,见“埝”读“念”,见“碡”读“毒”……以至于后来我当了老师,偶尔课堂上读错字音还不自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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