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时期,有两位非常著名的儒家集大成者,他们分别是朱熹和陆九渊,但是尽管从思想境界和学习来都分庭抗礼,相差不多。两人写却分别秉持着完全不同的对儒家如何进行修炼的理解。
朱熹认为,儒家的高层次的思想和先前的学习是拥有区别的,前者深藏于内心和万物之中,只有等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时才可以去琢磨,而后者则是让人们准备达到天人合一状态的积蓄过程,其具体的过程便是去万事万物中寻求天道,阅读先前圣贤们的典籍。对于思想之路的初学者,也当然应该按照后者的学习方法去给自己的内心做铺垫。这种做法也便是道问学了。
但是陆九渊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天理和大道都是隐藏在自己的心中的,所以根本没有像朱熹所说的学习大道的两个层次,像这种外在的做法完全背离了道的本质。那么怎么办呢?剩下的路子就只有一心一意的去悟道了,从这种顿悟渐修的过程当中,你也就慢慢地积蓄你那个隐藏在混沌当中的仁心,达到更高的境界。相比于朱熹,可以把这种修道的方案称作为尊德性。
秉持着这两种观点的朱熹和陆九渊,创立了当时两大最有影响力的学派,并互相进行着日复一日的无休止的辩论,终于,在矛盾达到了一触即发时,朱熹和陆九渊约定的鹅湖作为聚会地点,准备进行一场终极的大辩论。
在辩论上,朱熹首先批评陆九渊的道问学的方案容易流于禅道:你说你要悟道,那你要怎么去悟呢?坐在地上悟?闭着眼睛躺着悟?这样的话,人的内心不就完全和外界分裂,变成整日坐在那里啥事不干空想的空想者啦?而且,既然要悟道,就需要有一定的悟性,对天赋有着较高的要求,这不等同于在学习之前就树立了高高的门槛,让只有仅仅一小部分的人能够真正的学习大道,这又于仁心外推的初衷相违背。随后,朱熹又回到了自己的道问学上,这种能够直接从其他儒家的典籍当中获取道的增长的方案,不就相当于一种捷径,能够让人们快速入门,起码让那些悟性不高的人达到儒家的基本状态。
而陆九渊则批评朱熹说:虽说你这种学习大道的方法确实算是一条捷径,但同时也毫无疑问特别容易流于繁琐,一旦稍微走偏了,就可能永远的认为大道是从外界求的,认为一切都只是规矩和礼仪,从而极其严重的丧失了内在的仁心。在反观我的方案,悟道固然很难,可只要真正悟的到,所达成的便绝对是真真实实的道了。
显而易见,两人批评对方的理由都是极其合理的,也都分别指出了对方最大的问题:陆九渊的对学习者要求的严苛和容易流于虚幻。朱熹的将外在的道理和内在的人心硬性分割开所导致的将大道误解的风险。不过两人的想法也都无疑有许多道理,有着许多可以协调交融的地方,如果有人能够将两人的观点进行整合,便必然能够达到更高的层次。
即使到了晚年朱熹和陆九渊已经形成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都互相称赞对方的思想高度很高,而且也意识到了自己学说中的过于极端的部分并且试着开始进行均衡。不过毕竟以两大对立思想为核心无法被彻底改变,直到阳明先生的出现,还终于完成了这横跨几百年的突破。
首先,阳明先生顺着陆九渊的逻辑反驳了朱熹的将天理与外界分割为二的做法,认为一切都是从内心出发,而且完全浑然一体的。但是,他同时又提出了知行合一这种做法,教导人们在悟道的同时也要在事上磨,要与现实生活联系起来,要无时无刻的打磨自己内心中的那片镜子,让其纤尘不染,分毫不变,这完美的避免了陆九渊思想虚无的可能,相当于是在心学困难的修炼上增加了一条明确的方向。
所以,我们会发现,不管是思想还是现实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往往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有着其逻辑和道理的,在这其中,我们不能一味地赞同一个,而否决另一个,而应该试着理解两者的逻辑,共同协商,并且最终进行整合和归一。又或者用阳明先生的学说来讲,我们要让自己的心时刻像一片明镜,分毫不差地反映所有事物,避免主观的情绪影响事实的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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