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矿工小伙都暗恋她。
爱成落叶她长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黑漆漆的眼珠子放着迷人的光,她两颊晕红,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配着她的稳重端庄,她身上常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工作服,周身散发着青春活力。
矿工小伙们都知道,她是寒雪中的一朵腊梅,可看不可摘,就有人开玩笑:
"请你给当我老婆咋样……"
她听了从来不恼,然后,她那双美丽的黑眼睛会盯上他,好象是说给他听的:
"我才不会给下井的当老婆呢……"
这时,他会把偷看她的眼神收回来,心"呯呯"跳着看向一边 。他虽然很想与她讲几句话,但总是鼓不起勇气来,只能装的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每天能有两次见面的机会,下井前领矿灯,升井后交矿灯。
她熟识他,是在矿山的灯光球场上的一次比赛上。
那天,一场全矿区的球赛在我们矿井的灯光球场上激烈的进行着。二分之一决赛,最后一场最后一分钟,我们矿井队落后3分,关键时刻,他上场了,只见他带上球,弯着腰,球在他的手下前后左右不停地拍着,他两眼溜溜地转动,寻找“突围”的机会。突然他加快了步伐,一会左拐,一会右拐,冲过了两层防线,来到篮下,一个虎跳,转身投篮,篮球在空中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后,不偏不倚地落在筐内,夺得2分后,并且造成对方蓝下犯规,被罚蓝板球。他来投球,只见他双手紧握住球,放于胸前,突然把球举过头顶,手腕摆动,高高跃起,把球推出,而篮球,则向后翻腾,空心入筐夺得1分,很快,他又重复这个漂亮的动作又夺得1分,我们矿井队终于反超对手1分险胜。灯光球球上欢呼了,她也激动的不停的向他欢呼。
她当下就喜欢上了他的黑里透红,挺拨强壮,和英气勃发。
她想近一步认识他,没想到第二天,在矿灯房,她就和前来领矿灯的他相遇了。
他来上班下井,却失去了球场上的机灵和勇猛,每次他从她手中接过矿灯,扭头就走。
她多么希望他也开上一句玩笑:"当我老婆吧……"
她想:只要他说了这句话,她或许真答应了他……
从偷偷喜欢上他那天起,她就幻想着与他漫步在矿山的街头上,她依偎在他高大英俊的胸膛前,两人手挽手,走过那高耸的矿井架,然后,有很多人向他俩投来羡慕的目光。
她主动和他搭话,可他从来没回过话,每次只是向她很有风度的一笑
这一笑,无数次萌动了她的芳心。
这一天,他来领矿灯时,她突然向一旁,另一个领矿灯的小伙说,她想请这个矿工小伙帮一个忙,帮她家从他们采区订购二百斤冬储菜,这个矿工小伙闻听,欣喜若狂,以为天降红运,矿花对他有了意思,连忙点头应允,谁知她却把那双黑眼睛又扫向他:
"还是你帮我这个忙吧,求你了……"
她一副让人怜香惜玉的模样。
其实她们矿灯房也能办到买冬储菜的事儿,这只是她借了那个矿工小伙,想出的一个和他搭话的理由,同时也给他看,再不理她,她就要跟别人谈朋友了。
他还真有点小着急,不停的点头。
矿山矿工们用的冬储菜,一般每年是由矿山上来大包大揽,从山外蔬菜基地运回来,按个人登记订数来分配给大家,临时改订数难。
他找到区长,送了区长一盒"大前门",区长才额外给他加了二百斤订数。
冬储菜运到矿山这天,他早早排上队,第一个把大白菜分到手,然后用他的"飞鸽"驮了两趟,全部送到了她们家里。
他抹着头上的汗水,推开她端上来的白糖茶水,跳上"飞鸽",向矿山急驶而去。
隔天,她找到了他们采区休息室,将大白菜钱,和一个烫手的饭盒塞进他的手里。
"饭盒里有我给你包的饺子……"
采区工友们说他有本事,一个井下挖煤工,能找上这么漂亮的"金凤凰",真是个奇迹!
她脸一红:
"我才不嫁下井的呢……"
她又给了他接近她的"机会",就说想让他这几天接送她上夜班。
他就去接送她上夜班,他终于憋不住了:
"你能和我交朋友吗……"
她早等着他这句话了,但她却说:
"我说过不给井下工当老婆啊……"
和他近矩离接触上以后,她知道了他不但会打蓝球,还有个更高的理想,他正在补习班补习,准备报考煤炭学院,她不想耽误他的前程分他的心,故意把"同意"二字改成了那句话。
和她熟识后,他也想了多次,只有自己有了出息,才能会夺的她的芳心,他去报了矿山的补习班。
他考上了煤炭学院,她是通过别人听到的消息,她非常激动,她想:他肯定会来找她报喜,只要他来找她,她这次就将自己的真心交给他。
但他没有来找他。
她压抑住多次想去找他的欲望,她想:还是让他安心去读书吧,等他从煤炭学院毕业回到矿山上,告诉他也不晚。
那天,他走时,她悄然站在通向山外的那条矿山大道的树下,偷偷目送着他坐的那趟班车变成小黑点,消失在远方。
此时,坐在班车里的他正热血沸腾,他早给她写好一封信,他想:他现在考上了煤炭学院,她肯定能看的起他了,给他当女朋友了,她一定会来送他,只要她来,他就将信给她,和她定下关系。
可她却一直没有出现,他失落的盯着车窗外面,那高高的井架消失在大山的深处。
他走后,她天天幻想着他在学校的情景,越想越思念他,她的思念一天一天加重,
这个时侯,她就常常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干脆利落的答应做他的女友。
闺蜜劝她给他写信,她每次写好信,却又压在了床下,她想的是不能打扰他的学习,等他回来再把信交给他。
三年很快过去了,却没有他从煤炭学院毕业回到矿山的消息。
她到处打听他,并找到了他家的住处,邻居说他的父母半年前去看他,听说他从煤炭学院毕业后,分配在了几百里地外的一座矿山上了,他接走父母再也不回来了。
她的父母劝快要疯掉的她:他现在有出息了,哪还能再看的起她一个女工,不要再惦记他了。
可她就是不信,始终认为他从学校还未毕业。
于是,每年的寒署假,每年的花开花落,她都要到区上的长途汽车站上,等着从山外开到矿区的长途汽车,她在盼着他从停靠在站牌下的班车上下来。
每次车下完了人,车又开走了,车站上变的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孤独的站着,任凭落叶飘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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