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啸天前传

423故事节|啸天前传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本为懵懂物，
一朝生灵智。

神州以西有地名蜀 ，蜀中古庙多蓝面神像，头上额中有纵目。

众人谓之曰：清源道妙真君，又称神目真君。蜀地氐族供奉以祈祸福吉凶。

蜀界西三百里，万里密林之东，有一人族聚落——落星。

此刻，男女老少都聚于神目真君庙前。

只听，先是一阵钟鼓鼎鸣的远古祭祀音响起。七七四九之数的身着猛虎兽皮祭司服的族人在一位须发灰白却高大魁梧的老祭司的带领下，击响刻画着先民和神明画面的斑驳青铜器。

然后是，数百的氐族男女老少用先民语言齐唱和祈福。

十几个身上画满如神目纹络的汉子抬着三个狰狞带血的头颅。

一牛头，双目圆睁，两角数丈，左角似断，长短不一。

一斑斓虎头，齿如刀锋，交错而出。

最左为一巨鳄之首，面如恶鬼，鳞甲如铁。

一次从右往左，摆放于高于人身的贡台上。

随着一声闷响，最后一个贡品摆放完毕。

尚未凝固的血液顺着桌角滴落，沾湿了地面一个洁白的骷髅。

老祭司引领祭祀人群在前，其他族人在后，随着老祭司的呼声，齐向庙中跪拜。

老祭司身后跪拜着五男五女，身着星落族群成就姻亲的红裳，非兽皮所制，而是如绸的布料，十青年男女皆用红布条束发于额上。

此时，最右侧的男一和女一，却正偷偷挤眉弄眼，看向右侧供桌边一只花白的小身影，憋着笑。

白色的身影是一只憨憨的小狗，它用鼻子好奇地嗅着桌角落下的布条，众人一动，又吓得缩回小脑袋。

众人虔诚祈祷，点燃的香火的紫檀般的气味勾连着整个族群的灵魂。

没人看到，角落那个小身影静静地坐在那，抬起小脑袋注视着那个手持三叉两刃刀，立于白马旁的三目神人。

香火缭绕，穿过薄薄的烟雾，似庙中人也在与之对视。

数天之前。

万里密林外围区域。四十多数身披兽皮衣物的汉子，和几个同样打扮的女子。领头的是一皮肤偏黑亮的年轻男子，背后背着一弓箭，健壮的手臂一直搭在腰间的刀柄上。身后各自列开的悉数装扮。

一位背着弓箭小麦肤色的女子走上前，叫住最前方的男子：“慕白，咱们就到下一个落脚点过夜吧？”

名为慕白的男子思量片刻，沉吟：“也好，距部族还数十公里，入夜前肯定到达不了，琳瑶你跟大家说一下。”

说罢，女一也不多言，一次将话告诉每个人。

突然，一声吼声传来。不用慕白动作，每个人纷纷取下武器就近隐蔽。每个人都控制呼吸警惕的向四周观察，几个小队队长随着慕白手势分散开来，向着声音方向摸过去。包括那个叫琳瑶的女子。

“轰！”伴随一声虎啸和弥漫的灰尘，一头四米长的大虫在树上留下一道爪印落在远处，众人眯着眼、屏息，纷纷将手中武器握紧。

顺着视线向前，一只两三米的狼形野兽，龇牙向猛虎发出低吼，两者都移动脚步，寻找着进攻机会。那是两头活了数百年的妖兽，万里丛林中的细犬和虎。尘埃落地，早已压出一片数十米大的空地，地面一片狼藉。

一声虎啸，劲道由背脊传过，猛虎一个前扑，一阵风啸，细犬闪避，虎尾横扫。直接在犬背爆出一道血幕。

然，细犬灵活的身躯，反转之间，在虎脸上撕下一块血肉。

你来我往，须臾间，两者都留下一身伤痕。但可以看出，虎的优势不仅仅体型还有体力，那犬是雌的。

地面倒塌的灌木上血迹斑斑，两头猛兽早已喘着气，却谁也未曾离开谁的视线。

场中的斗兽多次差点祸及躲在一旁的众人。辛亏有惊无险。

长期狩猎以来，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多，虽然丛林中处处是危险，但作为外围区域长期的狩猎路线，实在是背。

此时，场中两兽以是杀红了眼，即使是意外的争斗，此时也必定要分出个生死了。然而，无论谁生谁死，对于众人来说，残暴的妖兽都是噩梦，即使是受伤的。

天幕渐渐合拢，毫不留情的一点点拉走眼中的光明。

不知过了多久没动一下的众人，缓缓取下了手中的弓箭，人高小臂粗的大弓绷紧，随着慕白无声的手势，箭矢如归家的燕，破开站在前方撕咬着犬肉的猛虎心脏。霎时间数道箭矢深深没入它体内。

一声凄厉的虎啸，须臾间，猛虎已经冲入人群，一股腥气直冲人脑，受伤的猛虎，一爪将琳瑶不远处躲避不及的男子头颅拍入胸腔。

其他人也是迅速抛弃手中弓箭，双手持长刀，发出如猛兽咆哮，劈向逞凶之徒。众人的刀在虎躯飞溅起鲜血，同样虎爪每一次攻击都是骨断筋折。

无论怎样，这都不是一头全盛的妖虎了，地上摊到在地的残喘咳血的妖虎全身都是创口，一根尾巴也早已断成两截。

在这荒野丛林中，不知是人的幸运还是妖的不幸。

望着即将降临的夜幕，慕白直接指挥众人抬上这两头猎物，收拾死亡的尸体，赶往临时落脚点。

没有时间留给悲伤，这就是丛林。

“嗷呜~”一声小小的嚎叫，从早已没有了呼吸的细犬身体下传出，只见一只花白的小奶狗，凶悍的向要对细犬身躯伸出手的慕白龇牙，虽然牙齿稚嫩。

琳瑶转过身，迈步过来，提起挣扎的小奶狗，对一旁的慕白道：“带回去吧。”

临时落脚点里，这是一个石头堆砌的大屋子，头顶有遮盖脚下能有一块休息的地方。

风从缝隙灌进来，摇曳的炭火照在众人不语的脸庞。大家静静吃着干粮，死去的人和狩猎的猎物放在一旁。

火堆旁，慕白捏着花白小狗的脖颈，将撕碎的肉干放在小狗嘴边，饿了的小狗一点点将肉干吃下去。

此时，它早已不在挣扎，没有人说什么，时间的路上一切都是陌生也是熟悉。

“给它取个名字吧。”琳瑶伸出一只手揉着小狗的脑袋。

“啸天，”收回灿烂星空的目光，慕白低声道：“撕破这黑夜的猛兽”

从古至今，时间是最不值钱的，却也是求而不得的。

……

“汪汪汪~”一只小腿高的花白狗子，跟在一对男女后头，旁边还有数十人，正是星落部族的狩猎队。

啸天已经半岁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进丛林了。自从将啸天带回来后，慕白就偶尔带着它去外围区域捕猎一些小型动物。

此次，如半年前，是一次大型的狩猎，将要进丛林外围内区。

一路上光是行进就花费了数天，途中狩猎的成果就地处理存储在临时落脚点

第二十天，晨。

醒来的琳瑶和其他几个女族人，熄灭火堆，将加热的干粮分下去。

她拿着给啸天准备的食物却没找到它。于是便走出去，到附近找。突然，远处一灌木剧烈摇晃，琳瑶警惕的拿起手中的刀。

一只花白色的狗钻出来，看到琳瑶，垂着的尾巴立刻热情的摇晃，琳瑶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啸天的左前腿上一个生锈的捕兽夹嵌入骨肉中，夹子后拖着一根锁链，而锁链上此时正绑在一根手臂粗的树干上，树干不知从什么上面被直接扯断的，断口裂开来并有咬痕。啸天是一路拖着这棵树回来的，在身后留下一道血痕延伸出去。

琳瑶快步跑过去，摸着啸天的脑袋，同时检查它的伤口。啸天侧躺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直接用刀砍掉后头绑着的树枝。抱起啸天走回落脚点。

其他人都在吃早餐，见此都围了过来，慕白穿过人群看向琳瑶：“怎么回事？”

“可能是其他部族的，设下的陷阱，啸天误踩了。”琳瑶接着将刚刚事情说了一遍：“啸天应该是自己挣断了树枝自己跑回来的。”

说罢，慕白叫人拿来药散，琳瑶和慕白合力将铁夹打开，把啸天前腿给拿出来，顿时血又流了下，还好不是大型的捕兽夹，未伤到骨头。

上好药，啸天脚血渐渐止住了。

“看来啸天没有半个月都无法走路了，我们现在也捕猎的差不多了，告诉大家准备返程吧。”慕白对琳瑶道。

正当琳瑶通知其他人，一名寻哨的族人跑了进来:“北方发现一队人朝我们过来了”

慕白和琳瑶对视一眼，其他人也都看着他们，不用多说大家都拿起了武器，在这丛林里除了野兽，危险的还有人。

“我们先出去”说罢，慕白当先往外走：“瑶，你带部分弓箭手埋伏在一旁。”

顿了一下，慕白脸一寒：“若是来者不善，杀！”

不足一刻，一队全副武装的人过来，看样子也是狩猎队。人数到是比我方少。

走到近前，慕白见领头的是一个同样高大的男子。有些印象，是临星落最近的一个部族的人，叫昆。

对方倒也未直接冲突。昆在前，其他人在后。昆看向慕白：“不知星落的兄弟有没有看到我们的猎物跑过来？”

“我们这没有你们的猎物，倒是你们的陷阱伤了我们的族人。”慕白面无表情的直视对方。

“哦，不知是哪位兄弟，若是如此我得当面向他道歉。”

“这倒不用，若没事我们还得赶回去。”

“倒是不急，我听族人说，我们的猎物却是一只兽犬，然后一直追至此处，你看还是让我们看看如何。”

慕白明了，对方这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那也不需要这样假装。

狼来了，拿棍棒便是。

“我们就明说吧，你的陷阱伤了我的猎犬”慕白指着后面族人抱过来的啸天：“不想恒生波澜的话还是从哪来往哪去，毕竟这片丛林可不介意多一点肥料。”

“星落的兄弟不要这么认真嘛，就是一只犬而已，牲畜罢了，你看你也说了，丛林可没有情分。”昆那张黑脸仍然露出一个微笑。

“它既然是我养大的那就是我星落的族人之一，即使它是犬又如何！”如铁般的声音从慕白口中传出。

昆收起笑容：“既然如此，那便较量较量，星落这片狩猎区域可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星落的兄弟人可是有点少啊。”

“哦，是吗，那你看看现在呢？”慕白抽刀，一片箭雨落在昆的面前。

对方人群里，昆旁一人拉住面色难看的昆：“首领，我们人少，不宜和对方起冲突，而且他们还有弓箭埋伏，这是丛林里，不可冲动。”

昆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哈哈一笑：“兄弟说笑，为兄刚刚开玩笑的，我们这来此正是给受伤的星落兄弟送药来的，毕竟误伤邻里，那不是伤感情。”说罢，有人递过来一份药散，昆接过送到慕白手中。

慕白不语，直到对方走远。转身对其他人道：“收拾东西，返程！”

走到一个族人那接过啸天，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递给过来的琳瑶。

第四年。

星落，夜色降临世间，如帝王，万物退避。

自两年前，万里丛林深处，天降陨石，导致丛林大乱，星落的狩猎区域变得更危险，常有妖兽来到外围区，附近部族在以族人生命为代价的前提的下，从新探索了一些狩猎区。

是夜，万里丛林深处，一只如狸猫的动物，周身燃着火焰，如沉睡一般，此刻闭着的眼眸陡然睁开，闪过一抹猩红。

整个丛林大乱，野兽和妖兽组成的兽潮涌向外围。

星落，几名守夜的族人正在塔台上闲聊，毕竟虽然夜晚是罪恶的时间，但族群内是安全的。

忽然，一名守夜人问其他人：“你们听到了没？好像有什么冲我们来了。”

另外几人，也安静下来仔细听，然后纷纷看向黑暗中一个方向。

黑暗中，轰隆的声音传来，无边的兽潮冲向这边，路上的一切都被撞的粉身碎骨。

反应过来的守夜人，咬着颤抖的牙，使劲敲响了警报钟声，虽然知道可能并没有什么作用了。

……塔台在狂乱中化为碎片，脆弱的如同自然中的人。

若有人在兽潮中安然无恙，将会看到兽群当中一个放大版如狸猫的身影杀戮着逃跑的兽群，无论是普通野兽还是百年妖兽，纷纷在它爪下被撕裂。

星落族群此刻，大部分建筑都成了废墟，许多人倒在了血泊里，有的早已身亡，有的在哀嚎，剩下的回过神的人纷纷拿着武器，努力向外逃出去。

受伤的人纷纷拿起能拿到的武器，跟上其他人，那些动不了的，没有人去管，不是绝情。

每个人都清楚原始法则。

部族东边，慕白和琳瑶手拿到和弓箭躲在一个角落里，已经长到两米的啸天同样蹲在身后。

两人一犬，趁着外面兽群偏离另一侧，向着兽群前进方向左侧移动。借着火光奔跑。

突然，啸天发出一身警告的咆哮。远处一只如狸的身影正狂奔而来。慕白拉住琳瑶迅速躲到一旁的沟里，啸天同时跟上。

从草丛偷偷观察的慕白脸上露着震惊，转向琳瑶道：“瑶，你可还记得《山海经》有这样一段‘有兽焉，曰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