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

我从来没去过门口有迎宾小姐的洗浴中心，因为觉得带上“中心”二字，并有群小姑娘绕着你的地方并不是正儿八经干嘛的。可能也是干什么，但应该不是我要的干嘛。不过无所事事时，骑车从门前溜达过去，瞅一瞅白花花的大腿或是鼓鼓的胸脯还是件悦目的事儿！

冬天里，在老屋洗澡就得早早在里屋开个炉子，吃午饭时就可以将炉子引到屋里。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屋里正热，拿个大盆，兑上热水，人脱光躺下，甚是惬意。但对于小学生，这事却蛮危险的，那个年纪，我时常从学校优秀作文里看到关于在家烤炉子洗澡晕倒，以至于在父亲或者爷爷奶奶背上发现伟大爱的些佳作。

闷是闷了些，但也不至于晕倒，可一看到打了红心的佳作，也就虔诚地信了。只能独自喃喃道：这孙子们，门窗可还真关的严实！

天若再冷些，就得往街上的澡堂里去了。开始的时候，大老爷们总是积极前往的，妇女们总有不方便的麻烦。我便常跟着爷爷，约莫下午的时候，收拾好衣物，牵着爷爷的收，从小路过去。最让人开心的就是大早上去澡堂了，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任意吃些自己爱吃的早点。路过集市，爷爷会被许多熟人拦道拉去谈些家长，多半是一根烟的功夫就转换下家了，而我这时也能趁着热闹，讨上些钱，买点零食，买点贴纸。若聊起来的人恰好支着早点摊，只要摆些表情，就能从大人手里接过好吃的。这些年让我有些糟糕的是我怎么也想不起那时大人在聊的事情。偶尔能在哪天进我梦里的只有透过蒸汽看到的红红绿绿，大人堆笑的脸与笑声仿佛从天灵灌入。梦中，回忆事，多么想变真，只激起一阵伤感。

从街上来到桥边有个通往大河的巷子，垂着布匹的竹棍下穿过就可以看见澡堂的大门，临边有家熟食店，每次经过都会激起一脸口水。澡堂大门是厚厚的袄子，进里屏风后，就都是光溜溜的了。屋里四周是砖砌的炕，屋中间是两张桌子，摆着水瓶，干毛巾，边上有个扔湿毛巾的桶。每次进去待我脱光，爷爷仍旧在门口被打杂的伙计拉着聊天，再等一根烟的功夫，爷爷才会带我下堂子。下水后依旧是街上的摸样，大人们互相闲聊，我自个儿玩，不时踏出些水花，要么闷在水里，这事现如今讲起，定会被女友皱着眉头说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