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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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教学任务很重。一上课，吴沛芝老师就站在黑板上书写板书。台下的同学们刷刷地记着笔记，等待她讲课。当她写完大半个黑板的板书后，回头看看同学们的抄写情况时，却见一位坐在第二排的女生面朝最后一排某处，痴痴地发愣。她的手指放在嘴边，不时地偷乐。在一群埋头记笔记的同学中，十分显眼。这引起了吴沛芝的注意。

吴沛芝走到那一排，看了看女生面前的笔记本，空空如也。她敲了敲女孩的课桌，示意认真听讲。女孩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来伏案抄写。等老师走远后，她又回头去看最后一排。吴沛芝按捺不住地问道：“第二排女生，你笔记抄完了吗？”说完，同学们纷纷抬头，顺着吴沛芝的手指，看向第二排。几个认真书写的孩子齐齐看着老师。

吴沛芝道：“不是你，是你，靠窗的，第二位同学。”

听闻老师点到自己的名字后，那名女生不由地吃了一惊。她赶忙回过头，收回笑容不作答。还是她的同桌举手道：“老师，她没有抄笔记。”

吴沛芝走过去，询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抄笔记呢？”

女孩愧疚地低下头，等候老师数落。

前排孩子的小手举在吴沛芝的面前，抢答：“老师，我知道。晓晓有特异功能，她能看到动物人。”其他同学一一附议。

看着同学们肯定的眼神，吴沛芝半信半疑。“好，我们先上课。晓晓，你把笔记补好，下课来我办公室。”

下课后，那位叫晓晓的女生拿来补全的笔记本站在吴沛芝的面前。“老师，这是我的笔记本。”

吴沛芝没有数落她，问道：“你上课为什么要回头看后面？”

“因为好奇。”晓晓把手指塞进嘴里思索着。

“好奇？仅仅因为好奇？”吴沛芝在观察她的眼睛。

“是的，我在看波波。”晓晓怯怯地说着。

“波波怎么了？”吴沛芝继续问道。

晓晓笑了一下，脑海里仿佛出现了波波画面。“老师，您不觉得波波像松鼠吗？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手小小的，凑在一块都是小小的。而且耳朵竖着，朝内拢着，像一只灵活的小松鼠。还有，他的毛特别浓密，摸上去软绵绵的。整天背着一个大书包，像松鼠的大尾巴。”

听着她的描述，吴沛芝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个形象。不是学生波波，而是一只活脱脱的小松鼠。这使她大为惊讶。她居然把学生想成了动物。奇怪的是波波的外貌还真与松鼠有些相似。

晓晓看出吴沛芝的半信半疑，接着说：“老师，我还发现我身边坐着塔尔羊、雪豹幼崽、刺猬、麻雀。比如，球球是塔尔羊。他人高高的，体型壮壮的，有着长长的鼻梁，还有蓬松厚实的头发。对，尤其是他的头发，蓬松得像一只球。川川是雪豹幼崽，长得像猫，身手敏捷。他经常在手上用记号笔画圈，像雪豹的黑斑点。但他不是斑点狗，他很凶。七七是刺猬。她胆子很小，喜欢缩在座位上。和人说话时声音很轻，没有安全感。卓卓是麻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那老师是什么动物？”吴沛芝很关心自己在学生的眼中是什么样子。

晓晓神秘地说：“不能说。”

“说吧，我不会训你。”吴沛芝爽快道。

“老师是雨蛙。因为，因为你有光滑的皮肤，大大的声囊，说话起来一鼓一鼓的。有时，你抓着讲台和我们说话，像雨蛙的吸盘吸附在讲台上。”

吴沛芝只好苦笑。好奇害死猫，她不应该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