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棵树

作者: 风铃草_LYF | 来源:发表于2021-04-23 02:22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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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记忆深处烙印着一棵树的影子,许多年以后也不曾消失过,它是那样的伟岸、高耸、让人仰望,而我则在它的荫护下长大。

    即使多年以后,这棵老树已经枯萎、消亡,可它在我心里已经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它从未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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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儿,快看小区西面又运来好多小树苗,看来这花园式小区又要重新搞绿化了。”

    已经是四月的天气,傍晚的夕阳拖着疲惫的身影在缓缓隐没,我刚走出楼口,母亲的一句话让我寻着她的手指望去,夕阳晃的人睁不开眼睛,我手搭凉棚观望。

    我所居住的小区在闹市边偏静的一隅,它地处西南方向,临东隔条马路就是一座市内有名的公园。每到周末,站在楼上你会发现,公园门前停放的车辆如蚂蚁般密集地整齐停放。

    这个小区是一座新公寓式街心花园小区。夏天绿草如茵,小区内树木枝叶繁茂,园林工人剪树修草坪的身影在林荫处若隐若现。

    在楼上待久了,怕母亲烦闷,只要傍晚偶有空闲,就会带她出去转转。

    我寻着母亲手指的方向望去,小区楼口西面,相隔几米远的路对面人行道上,站立着一棵棵幼小的树苗,它们幼小的根部被厚厚的泥土包裹着,然后在用塑料布把它们的根部兜住严实地扎紧。

    看着这些幼小的树苗,默默地静立在那。我和母亲走过去,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母亲说是丁香树的幼苗,又问过旁边站着的那个穿着制服,大概有五十多岁的绿化人员,他走到歪倒着的几棵小树面前,极有耐心地一一扶正,然后,对着母亲点点头说道:“你们说对了。”

    母亲饶有兴趣地和那个绿化人员攀谈了几句,聊着丁香树的花期,日常施肥浇水。难得好久没看到母亲是如此的健谈,我站在一旁抿嘴偷乐。

    母亲聊够了,就和那个绿化人员打声招呼,自己一个人低着头、微驼着背,若有所思地和我一边说话,一边缓缓行走。

    傍晚的微风撩起她鬓边的霜发。我行走在她身边,看着夕阳下母亲行走的侧景。

    还记得刚吃过晚饭那会儿,母亲说这楼上憋一天也没个人说话,想出去走走?难得母亲说出去散步,我随手抓了件外套两个人匆匆地下楼。

    看着楼口左面的人行道旁,堆放着约半人高的小树苗。那枝条上刚刚冒出芽尖的嫩绿叶片,让人眼前一亮。

    母亲站在那里和那个绿化人员聊天时,我站在一旁听他们聊树的话题,难得母亲好心情。

    听着母亲问过一旁站着的绿化人员,小区里的树种单一,还有十几棵南方树木是因为水土不服。差不多都要更换成当地的树种,适宜生长气候。

    这让我记起小区靠南面的那十几棵南方树种,已经枯萎了好几棵,听母亲和园林绿化工人说,很贵重的树种,一棵树的幼苗大概要六、七百块,它们应该是水土不服,温差不适宜。就和人高山反应差不多。

    听着他们有趣的聊天,更为母亲能找到话题聊天高兴。

    母亲虽然不年轻了,可关心外界事物的热情,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看着母亲在一点点恢复日常的状态,我心里暗暗高兴。

    我低着头跟在母亲后面看手机,母亲在前面絮絮的说着,她那有些兴奋的语调,我赶紧随声附和着。

    “那看,那边也有一排小树苗,是槐树啊!”

    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望去,我的心情也为之一振。本来是跟在母亲后面,母亲忽然停下脚步,我险些没撞到她身上。

    母亲边说着话,边停下回头等我。顺着小区后面一通往小区花园的一条小道上,数十棵槐树的幼苗,歪七扭八的摆放着,母亲急走几步,一棵一棵扶正,让它们紧紧挨靠在一起。

    我望着傍晚微风里,母亲有些微驼的背。我忽然觉得在我心里,母亲也是一棵树,一棵苍劲、挺拔的老树,尽管这棵树已经有些年老了,长势有些衰退。

    我望着傍晚微风中微驼着背的母亲,孤单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我的眼前浮现出另一棵树的影子,一棵开满了槐花的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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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记忆的最深处,生长着一棵槐树,它随着岁月的更迭,开花、结果,它经历着风雨的浸袭、岁月沧桑的洗礼。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它早已扎根在我心里根深叶茂,它的根一直盘踞在我心,不管时光如何变迁,那份对树的爱恋却不曾改变。

    打开记忆搜索的引擎,将往事回忆。说起这槐花树的故事,要从我十四岁那年的记忆说起,那一年,父亲生病医治无效,永远地离不开了我们。

    可他的身影就像我家平房后面新长出的那棵槐树,它已经在我心里生根发芽、繁茂葱茏。

    记忆里那个时候我们家住平房,长长的胡弄口,小巷幽深,我们家在巷子口从东向西数第六家。

    每每夏天傍晚放学后,我会手里拿着一根跳绳,在家门口开始跳绳,一边跳一边张望着胡弄口,看过往的邻居从身边经过。直到父亲推着他的二八自行车在胡弄口出现时,我会手里拽着长长的跳绳,蹦跳着跑去迎接父亲。

    每当看到父,母的身影在胡弄口出现时,我会欢蹦跳跃地飞跑着站在他们面前,父亲会把我抱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推着回家。

    我坐在车后座上大声地唱歌,然后,父亲会问一些学校里学习状况的话题。打开房门,父亲和母亲开始生火做饭。

    对了,我家的钥匙就放在紧挨着房门,那扇窗台上的红砖头的下面。我继续回到院门外跳绳,直到母亲出来喊我进屋吃饭。

    小时候每到傍晚,习惯了站在院门口等着父、母下班回家,那一抹温馨的画面早已被我收藏在记忆里。

    后来,父亲的那辆二八自行车,让我学会了骑自行车,周六、周末骑自着父亲的自行车,满巷子口到处狂奔,父亲的自行车被我摔得七零八落,可父亲却重没责怪过我,只是把自行车倒放着,轻轻摇动脚蹬子,随着自行车轮的转动,父亲会仔细检查自行车坏损的状况。

    每每这时,母亲会大声责骂我,或者手里提着笤帚疙瘩满院子里追撵我。父亲会笑呵呵地大声阻止她,拦着她,嘴里尽说着替我求情的话。母亲就会收起笤帚疙瘩,进屋子里忙家务。

    记忆中在我年少的心里,喜欢父亲自然要比喜欢母亲多一些,尤其夏天的夜晚,我和哥哥围坐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轻摇扇子,给我和哥哥讲评书,长长的夜晚,总是觉得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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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离开我们之后,他的那辆二八自行车就放在我家平房后面,我曾经想骑着出去玩,被哥哥制止。它就那样放在房屋后面的院墙下,我和哥哥都不敢看它。怕想起父亲傍晚下班时,推着车子走进胡弄的样子 ,想想我和哥哥会对望着不觉泪流满面。

    父亲的那辆旧自行车经过风吹雨淋、日晒,很久都没去看它了。然有一天,哥哥喊我去后面院墙看它,我们发现自行车的后胎轱辘中间已长出一棵小槐树,鹅黄的芽尖,看了让人心生欢喜。

    慢慢的这棵槐树在一年年长大,有一年它开花了,雪白的槐花挂满树梢,槐花的香气浸人鼻腔,我看到哥哥看着这一树的槐花,眼眶红了。

    后来房屋动迁改造,我们家和邻居一起搬了新楼,我和哥哥和那棵槐树告别,可记忆里的那棵槐树并没有丢失。

    如今我和哥哥已经长大,可记忆里的那棵槐树已经印在心里,它一直枝繁叶茂地长在我和哥哥的记忆里,不曾老去。

    你听,春姑娘的脚步临近了,我仿佛又嗅到了一树槐花的香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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