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1
周一上午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上班高峰人流过后，渐渐恢复平静。一条小马路上，一辆小汽车在无人经过的环境下显得颇为引人注目。
赵诚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下马路对面的一栋破旧的老楼房。他放下望远镜，问道：“东子，老大到底要咱俩来干嘛？”
“不知道……”叫东子的男人咬了口手里的饼夹鸡排，接着高声叫道：“靠，这个老女人真抠，才给夹了两块肉，回头我得找她去。这么点肉，还卖这么贵，奸商……”
赵诚身体向后靠在车座上，根本顾不上阻止东子的呱噪，心里盘算着那个老大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其实他今天早上叫自己来，让他和东子来这里，又不肯告诉他来干嘛，他就觉得不正常。但是又怕拒绝会引起他的注意，暴露自己。
从早上七点半等到现在，两个小时了，电话也没来一个。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会是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吧？
想到这里，赵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又怕东子看见，赶忙把头扭向窗外，故意用不经意的语调说：“那咱也不能在这里待着，什么也不干呐。”
“嗨，管他呢。老大让干啥咱就干啥，反正出了事，老大能解决。嘿嘿……”东子吃完了手里的早点，又打开矿泉水瓶往嘴里灌水，一边灌一边递给赵诚一瓶。
赵诚打开瓶子，喝了一口。心知从东子嘴里是套不出话来了，可又不能给老大打电话，怕他起疑。心里的鼓越打越响，不禁把老大全家问候了一百遍，脸上还不能带出来不满。
他心里正煎熬着，手机响了，他飞快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手机里穿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这把仿佛带来死亡的嗓音语速虽然正常，却将人压制得无法不畏惧地恭敬听着，好像是死神的审判降临。
“阿诚，是我。”
“老大，我在。您有什么吩咐？”赵诚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
“东子也在了？”
“是，他在身边。”
“嗯，你们那边现在没什么人了吧？”
赵诚向窗外扫了一眼，“上班高峰过去了，现在马路上没什么人了。”
“那楼里应该也没什么人了。”声音顿了一下，“听着，那楼里住着警察。上回从泰国运回那批货时，抓了我们好几个兄弟，还没完没了追着我们的事。以防万一，把这人解决了，既解决了麻烦，也给兄弟们报仇了。”
果然没好事，赵诚心里最不想做的事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
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他沉声回答：“好的，老大。我们这就去。”
“那人的家就在那栋楼的六楼604。家里肯定有人，看见谁就做了谁，杀不了本人，也给个警告。全灭！知道吗？”
最后这一句，语气尤其狠辣，比现在冬天的寒风更冷，能冻死所有的生物。
赵诚答应着，一边喊东子下车，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样能既不暴露自己又能救人。
要不是身边还有一个人，会更好办。要想个万全之策，既能救人，也能不引起老大的怀疑。
边走边想，赵诚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万分焦急地想办法。
报警吧，警察来了，自己也好有理由撤。东子也能给自己作证，虽然有点太凑巧，但只要不让东子发现，应该也能蒙混过关。
事到临头，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2
老楼房里昏暗，偶尔有一线阳光照射进来。返潮的墙面斑驳，地上掉落一块大一块小的墙皮。地面少有完整的水泥面，不是这里少一块，就是那里有个坑。
“诚哥，老大说啥了？”东子话音未落，一不留神绊了个跟头。“靠，这什么破楼，破楼梯想摔死老子……”一脚把碎水泥块踢到楼下，空旷的楼道里传来重物掉落的回音。
“你干嘛呢？想把别人引出来？”赵诚呵斥道。
东子缩了缩脖子，还是大喇喇地问：“诚哥，等会儿要干啥？”
“老大说六楼住了个警察，不管看见谁，全灭。”赵诚背对他在前面拾级而上，他的脸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穿梭，东子看不见他的表情，那表情也随着光线的变化时晴时阴。
“啊？这样啊。我说呢，还好带了家伙来。”
“东子，你先走。看看上面情况如何。”赵诚突然停下来。
“好，我上去看看。”东子三步并作两步奔六楼而去。
等东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赵诚躲到隐蔽的角落里，掏出手机，飞快地打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刚把手机放回裤兜，东子的脸就出现在上方的拐角处，他憋着嗓子喊道：“诚哥，没人，上来吧。”
赵诚踏着楼梯，缓缓而上，心里祈祷着接收到短信的人赶快派人来。
他们要杀的人是警察，那可是自己的兄弟啊，怎么能让他们得逞呢？
3
赵诚两人上来六楼，寂静的楼道伫立着四扇铁门，604室就在离楼梯最远的拐角处。寂静的楼道里没有一丝声音，看来上班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东子上前一步去敲门，没有人应门。
赵诚心里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要是家里没人就太好了，省了许多麻烦，自己还担心了半天，老天爷真是太给面子了。
东子不死心，又敲了几下，赵诚见还是没有动静，不紧不慢地说：“看来是白跑一趟，屋里没人。”
他正想赶紧让东子和自己下楼，东子却边敲门边喊道：“公安局的，有人吗？”
这时只听见门里有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谁啊？”
这一声打碎了赵诚的满心欢喜，东子张口答道：“公安局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防盗门上方打开了一扇窗，一个小男孩的脸出现在栏杆后面。
小孩子面容很是清秀可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瞧着赵诚二人，质疑道：“公安局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东子一看是个小孩儿，咧嘴笑了起来，故作亲切，“小朋友，公安局那么多人，你能全见过吗？我们是你爸爸的同事，前天才刚报到的，所以你没见过，很正常。”
他瞄了眼屋里面，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爸爸妈妈呢？”
“你不知道吗？”
“啊？知道什么？”东子没想到小孩会这么问，一下子愣住了。
“哼，你们一定是假警察！你们是同事，能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小男孩的质问让东子措不及防，他以为一个小屁孩很好对付，几下就能哄他开门，没想到这孩子警惕性还挺高，真是上天派来的克星。
“什么假警察？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东子急忙否认，“都说了我们是刚来报到的，是新来的。你爸的领导让你爸出差了，让我们来你家里看看。你妈呢？没在家吗？”
东子信口胡诌起来，想让孩子快点开门。
没想到小孩子更大声地嚷道：“我爸我妈是一起的，他们都出差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这个骗子！你是个坏人，我要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抓你！”
话音没落，“哐唧”一声，东子眼看铁窗就要关上了，眼疾手快地掏出枪顶住铁窗，低声喊道：“不许动！把门打开！”
小男孩的力气怎么抵得过东子这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铁窗被顶开，小孩子趔趄了一下，看见这个粗糙汉子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毕竟还小，吓得不敢出声了。
“快把门打开！”东子见孩子噤若寒蝉，总算捞回点自尊，不禁得意起来，恐吓起孩子来，“还不把门打开？你不说我们是假警察吗？假警察手里哪有枪？”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赵诚根本来不及阻止，怕出手了会让东子起疑心，暴露自己的身份，更怕东子气急败坏开枪杀了孩子。
看来走到这一步，伤亡在所难免，只能出此下策了。
4
赵诚拔出手枪，指向东子，没有一秒的犹豫，枪响了，与此同时，另一声枪响也同时回荡在楼道里。
赵诚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东子竟然会调转枪口对准自己？
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东子的笑容阴侧侧的，脸上的肌肉随着伤口的疼痛一抖一抖，“怎么样？没想到老子会防着你吧？”
赵诚捂着汩汩冒血的枪口，挣扎着也笑了起来，“确实没想到。看来你以前都是装的。”
“你们都以为我傻，我老实。其实那都是骗你们的！我演得好吧？”东子放声大笑，他咬着唇角，好像是终于等到这一天，发狠道，“你们都瞧不起我，都欺负我。但老大对我好，他答应我只要杀了你，就让我取代你的位子。”
“哼……”赵诚冷笑出声，“他早就怀疑我了吗？”
“老大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能看不出来你的用心呢？你就是再能瞒，还能瞒一辈子？早晚能查出来你的真实身份！”东子语带嘲讽，“赵诚，缉毒大队一组组员，2010年警校毕业，成绩优异，进入缉毒大队工作，三个月后因违纪被开除公职，后不知去向，档案在警察局里也一起消失了。”
东子念完这一串话，笑呵呵地问道：“怎么样？警察同志，您的履历我没记错吧？”
赵诚低头苦笑，“看来你们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到今天才动手？”
“那是因为我们老大爱才！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老大才不会动手！他等着你回头呢！可你一直把我们的消息透露给警察，让我们损失惨重啊！老大这才痛下杀手！”东子边说边摇头，十分痛心疾首，“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回头是岸呢？”
“回头是岸？你们才不知道回头是岸！”赵诚支起身子，靠在墙边，“你们贩卖毒品，迫害了多少家庭？现在你们还要杀警察和他们的家属，你们还是人吗？”
“呵呵，老大早就猜到你会阻拦，所以让我跟来，如果你敢反水，就地连你一起解决！心口上那一枪滋味不好受吧？”东子抬眼看了看身边的铁门，不屑地撇撇嘴，“这里面才一个小屁孩，我马上就能解决了。回去向老大请功，我就是他老人家跟前的红人啦！”
他从地上爬起来，抬手举枪向铁窗内射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