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99年的我,出生在江南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村子不怎么大,只有二十几口人家,大多数房屋之间隔的间隙也不是很大,有些房屋甚至只隔了一个成年人巴掌那么宽。
当然这并不是没有地方修房,而是村民们喜欢把房子建在一块,同时每个人都想占据一定的空间,所以就造成了房屋拥挤的情况。
我家的房子建在整个村子的前方位置,在我家前面还有一座房子,房子里住的爷爷专门靠给别人看八字和雕刻一些天上的神仙赚钱。
我家院子里有一棵枣树,它的枝干看起来并不是很粗,可能一个成年人就能用双手将它围住;这树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它可不年轻,它比我爸妈的年龄还大,是我奶奶刚嫁过来没多久种的。
它虽然不是很粗壮,但高却有三层楼房那么高;且树的下方并没有分支,只有差不多到2米的地方才有,所以我们小时候上树摘枣子总要搬根高凳过来踩着往上爬。
枣树的旁边过去不远就是一个不大的池塘,这池塘是我爷爷用来养鱼的,我爷爷一般在春季的时候买鱼苗放进去,然后过个一年就时不时的下塘捞鱼;这样做既满足了自己的胃口,又省下了钱。
02
在我出生时,我家是四代同堂,我婆婆、爷爷、爸爸、和我。在我们那边婆婆就是爷爷的妈妈,并非现在常讲的婆媳关系中的婆婆。
我婆婆是一个极具封建色彩的人物,她的每一句话里都有着封建迷信的影子;这一点在她即将离去之前表现的尤为“丰满”;那段时间她总是跟爷爷说她在梦中惊醒,醒来之后睁开眼一片漆黑,大家都已经睡了,但就是这个时候她总是看到眼前有人在晃,那人身穿白衣服,拿着锁链,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我婆婆说那是阎王爷派来带她走的,这就说明我的寿命到了。
同时她生前也是一个十分注重传承的人,所以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她那可谓根深蒂固。
奶奶和爷爷结婚后生了4个儿女,第一个就是男孩,也就是我爸爸;我爸爸是在1966年出生;后面还有两个姑姑和一个叔。
所以按这个道理来说我婆婆与我奶奶的关系应该不会差到哪去,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02
在我的这个大家族中最大的矛盾就是婆媳关系;婆婆会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指着奶奶的鼻子骂,比如说我婆婆要她洗碗,而她转身就会推给爷爷,婆婆看见了就会骂她不知廉耻,不知道体恤自己的丈夫。
但我奶奶绝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当婆婆骂她时,她马上就扯开喉咙反驳:“你儿子是个宝啊!叫他洗碗又怎么了,割了他的肉了?”
由于我奶奶的声音极大,她一骂人整个房子都是她的声音,这也使得婆婆经常会处于下风,这时她就会叫爷爷来管教奶奶,可爷爷是个正宗的妻管严,那敢去教训奶奶,他只会用气愤但又无奈的声音劝导两位休战。
而我妈和我奶奶也是典型的婆媳关系不和。我妈是赵家人,我爸这边是马家人。两个家庭隔的不远,就算是步行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俩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媒婆一搭线基本上婚事就成了,哪还会有什么挑三拣四,毕竟我外公是巴不得所有的女儿都嫁出去,嫁的越早越好。
我妈嫁过来之后就和我爸住在爷爷家前面的瓦房里,这座瓦房是为了给爸爸娶妻爷爷他们特意为他修的,瓦房的最右边是水泥房,没有瓦房那么大,但却比瓦房体面的多,不过这水泥房并不是我家的而是我叔叔家的。
03
我妈嫁过来一些日子之后并没有受到家庭的重视,所以她觉得憋屈,用她的话来讲就是家里人宁愿把鸡蛋坏掉也不会塞进她嘴里。再加上我婆婆重男轻女的思想和她自己在娘家那边的经历,她便一心认为要想自己在这个家受到关注,首先就要肚子争气。
于是从那以后的她便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肚子上,生一个男孩也变成了她这一生中最伟大的追求。
但可悲的是老天爷偏偏就不如她的愿,她的第一胎是个女孩。
关于这个女孩是我后面听我姐告诉的,我姐说那个女孩生下来就被接生婆放在我妈的旁边,那时是冬天,床上的棉被又厚又重,我妈怕她冷着,就把被子使劲往那边盖,也没仔细的去注意看,还把自己的身子往旁边挪;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过一会再去看孩子的时候,她被被子压的死死地;一掀开,脸色苍白;我妈立即把她抱起来,身上毫无半分热气;将手又放到鼻孔下,顿时心如死灰。“没了,”接着便是眼泪从眼眶的流下来。她并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大喊大叫,怨天尤人,她只是抱着一个幼小的身躯在怀里,在床上坐了很久。
没过多久她再次怀孕,这次生下的便是我的姐姐,那是在90年,那时我公公还在世,我姐姐是我们亲姐妹中唯一一个看见过公公的人。
将近十年之后就迎来了我的出生,在这将近十个年头里我妈也怀过,但因为身体原因怀了之后自己会掉,所以在这将近十年里并没有如她所愿生下一个儿子。
我出生在99年的公历11月份,那一天也正好是农历十月初一,我爸可能觉得十月初一与十月一号差不多,而十月一号又是个与国同庆的日子,就把我的出生日讲成十月初一而不是十一月;慢慢的也不讲的具体详细,就直接对别人说十月一号。
而我的出生,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惊喜;反而给我的母亲心里活活的压了一块大石头。
那时候计划生育还在进行中,虽然没有开始那么严格,但人们心中对它的恐惧并没有减少。“罚款罚到人心惶惶”,甚至传的更奇的是那些抓计划生育的人看到超生的孩子就抓走,家里人要是护着就打人,把人打到头破血流,之后把孩子带走后就没了声响,谁也不知道孩子的下落。
04
因为我妈之前生了我姐,而我又是个女儿,所以如果给我办了户口就代表着她不能再生了。于是她横下心把我变成了“黑人”。还给我这个“黑人”取了个男孩的名字――马石;这是因为我们那边有个迷信,把前面生的女孩子取男孩的名字,就能用来祈祷下一胎是个男孩。
我的名字是我爸为祈祷我弟取的,所以十分的随便,不像我姐弟和我表妹他们的名字那么好听。他们的名字要不是我爷爷翻字典翻的,要不就是我姑父给取得。我姑父在乡中心小学教语文,是我家的文化人,家里人都信的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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