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里的你是你自己

作者: 清晨如风 | 来源:发表于2016-08-24 12:28 被阅读0次
    荆条    我眼里的你是你自己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周南·汉广》

           最开始读《诗经》里的这篇汉广时,我就对荆条与蒌蒿产生了好感,这是对汉之游女不可求思后的美妙幻想。刈楚、刈蒌,秣马、秣驹,只因设想着之子于归,那位游女要嫁给我了,可是臆想终究只是楼台望月的不可得,求思的真诚与艰难在汉之广、江之永里一遍又一遍咏叹,使这份依依情思热烈持久。思而不可求的自我幻想以及走出幻想后反复吟唱的深情流连里,不见怨懑,哀而不伤,悲而不怨。这动人的琴瑟不在于结局怎样,而是怀揣着的思念和情意绵延以及不绝望的光亮。

           因了这篇诗,荆条在我心里有种特殊的情怀。古代嫁娶必以燎炬为烛,故《诗经》中描写到嫁娶时多以折薪、刈楚为兴。楚,即荆条,也名牡荆,马鞭草科落叶灌木,此时正是牡荆的花期,枝端淡蓝紫色的圆锥花序,时不时招惹来些许蜂儿采蜜。在我们北方,牡荆常常与酸枣等混生在山坡的阳面,以灌木丛的群落形成绿色屏障,防止了水土流失以及风沙。

           酸枣就是我们常说的荆棘中的棘,枝条上附着许多小刺,民间会用它作为围篱,因为牡荆与酸枣树常常混生,我们经常把他们统称为荆棘,也就不作区分。说到荆棘,不禁想到了羽毛鲜艳一生只唱一次歌的荆棘鸟,它从离开巢穴开始,便执着地寻找荆棘树,当它终于如愿以偿找到时,就把自己娇小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和着血和泪放声歌唱,那凄美婉转的歌声使人间所有的声音刹那间黯然失色,荆棘鸟也随着曲终而命竭,以身殉歌。我一直想不懂它为什么要用生命,要用这深沉的疼痛来换取这绝响,如果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歌声,如果仅仅是为了最后这一幅震人心弦的惨烈悲壮画面,就应该以牺牲生命为代价吗?我敬佩它这种不顾一切为梦想执着的精神,但是,若一种美好需要用另一种美好交换时,希望我们都能懂得取舍。

           荆条是野的是荒蛮的,以超强的忍耐力和萌发力抓住每一寸土地,它放弃了秀美挺拔的身姿与垂首低眉的温婉,恣意地舒展萌发,夏秋季,你只会觉得它的蓬勃,但当你看过山坡上落叶后光秃秃的荆条枝,会由心感受到那种张扬,那种直愣愣地朝周遭伸展以及赤条条无处着落的心曲,那是无常的光阴里衍生出的许多情绪,是岁月辗转中无惧地抗议,它要的就是这样明烈的姿态,这种释放的底蕴。

           古代已婚女子的头上,常有金玉荆钗的头饰,也常用荆钗布裙形容朴素的妇女,在夫妻间也有“拙荆”这样的称呼。我想把“荆”用在妇女身上,不仅仅只是因为它的不起眼以及它作为围篱时的束缚吧。诚然,在儒家思想的渗透下,古代女子的社会地位与活动范围都有严格的条条框框规定着,但,“荆”是不是也预示着千百年来她们被压抑的情绪将得到释放,她们的心曲也能坦坦荡荡地昭示,也能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我想是的,我相信是这样的,我们不要成为别人眼中的自己,只要真正的自己。

           庭院里有一小丛牡荆,刚下过雨,葱茏茂盛地绿着,我在等待秋风扫去它的叶儿,扫去遮掩着它本性的所谓表面繁华,我要看它的枝条,我要看它明烈的姿态以及释放的底蕴。

           雨过,风来,秋风里没有寒凉,添了些许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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