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国命纵横》笔记8
《第二章 山东雄杰》笔记2
二、双杰聚酒评天下
1.苏家来客
苏氏三兄弟骑马刚入柳林，便听见张仪的笑声和招呼声。苏秦翻身下马，大笑招呼，疾步向前，四手相握，互相打量，寒暄。
两人边走边说，一来一往互相揶揄，应对快捷不假思索，仿佛家常闲话一般。
后面的苏代、苏厉抗议。
前行的两人大笑回身，苏秦向两个弟弟与张仪互相介绍。张仪边走边感慨，苏庄之大，之美；安邑郊野的庄园挤挤挨挨。
苏秦打趣张仪，将穷瘦当细腰也。
苏代、苏厉抢先跑步进庄子，让大嫂做拿手好菜，招待客人。
2.苏庄的里外两重天
从外面看，苏氏庄园是个影影绰绰的谜。不太高的院墙外裹着层层高树，即或是树叶凋零的枯木季节，也根本看不见庄园房舍。
西南的门房，是极为寻常的两开间，一只高大凶猛的牧羊犬守门。
绕过一道青石影壁，第一进是一排六开间寻常茅屋，是仆人住的。过了茅屋，是一片宽敞空旷的庭院，两边茅屋的墙上挂满了犁锄耒锹等各种农具，俨然农家庭院。
庭院尽头又是一排六开间茅屋，中间一道穿堂却被一道大影壁挡住了。
走过穿堂，绕过影壁，一座高大的石坊立在面前，眼前景象大变——一片清波粼粼的水面，水中一座花木葱茏的孤岛；水面四周垂柳新绿，绕水形成一道绿色屏障；柳林后漏出片片屋顶，幽静雅致得令人惊奇。
张仪惊讶，里外两重天，天下罕见！
苏秦淡笑，苏庄里外之别，就是天下变化的步幅。
外院是苏秦之父苏亢对当朝的第一步试探，内院是近十多年所建。
苏秦的小院背依层林，前临水面，与他房舍相距甚远，小院门额上四个石刻大字——雷鸣瓦釜。
院内只有一座方形大屋。大屋中间是一方不大不小的厅堂，西首隔间很小，隐在没有雕饰的木屏风后面；东首隔间很大，几乎占了整座房屋的三分之二。厅中陈设粗简质朴，没有一件华贵的家具饰物。
二人笑说一番。大嫂带仆人抬来酒菜，摆上桌，并敬了张仪一杯酒，说是知道张仪要与小叔们谈论大事，就告辞离开了。
3.双杰论天下
张仪与苏氏三兄弟，饮酒吃菜，闲话家常，都赞苜蓿草好吃。苏秦说张仪千里迢迢从安邑赶来，不会是为了这味野菜。
张仪叹息，自己是被母亲逼婚，躲过来的。苏秦闻言心中暗笑，知道这个师弟机变过人却又心高气傲，即便讨教于人也要找出个“顺便听听”的理由，也不去计较，问他志在何方。
张仪说，想先去想齐国，若无甚乐趣，再去楚国。
“齐国，田因齐称王已经三十余年，民众富庶，甲兵强盛，国力已经隐隐然居六国之首。乃天下第一可图大业之邦。
楚国，数十年虽无战胜之功，但其地广人众，潜力极大，也是可造之国。”
苏秦建议张仪当从魏国着手，
“魏之奢靡颓废，人事也。魏国若有大才在位，整饬吏治，扫除奢靡，何愁国力不振？以魏国之根基，一旦振兴，雄踞中原，天下何国堪为敌手。”
张仪思忖，问苏秦是否志在燕赵。
“周武王所分封最古老之诸侯国中，唯有燕国沉舟未泯，成为七大战国之一。若说根基，天下无出其右。且燕国北接胡地，东连大海，纵深广袤，国风剽悍。假以整饬，焉知不会对天下成泰山压顶之势？
再说赵国，现已是三晋中最有战力的邦国，骑兵之强，天下第一；数十年来连败匈奴，扩地接近敕勒川，又吞灭半个中山国，势力大增；更兼山川险峻，西有上党之东要塞，东有大河屏障，易守难攻。君主赵语，持重勤奋，朝野气象颇为兴旺。如此之国，前途不可限量也！”
苏秦则认为：
燕赵之长，张仪寥寥数语悉数囊括，可谓精当。然则，燕赵之短足以抵消其长。
他道：
“燕赵两国之最大短处，在于旧制立国，未曾变法。七大战国，魏国、楚国、齐国、韩国、秦国，已经先后变法，唯独燕赵两国未曾大动。赵国由三家分晋而立国，之后陷于军争，无暇变法，算得半新半旧。
燕国则旧坛老酒，几乎丝毫未动，若不是地处偏远，中间有赵国相隔，难保不被魏国齐国吞灭。
未经变法，国无活力，自保图存尚可，断无吞国图霸之心力。若入此等邦国，无异于自缚手脚，岂能大有伸展？”
……
苏秦悠然笑道：
“……我对秦国原本也无好感。但有一个疑问始终在我心头：像商鞅这般大才名士，何以要去秦国？秦国若是愚昧平庸，又如何能重用商鞅变法二十余年？若商鞅变法果如中原所言，残暴奇虐，何以秦国竟能有如此军力，一举夺回千里河西？
有此疑惑，去冬我便随家父去了一趟秦国，所见所闻，当真令人大开眼界。一进函谷关，田畴精细，村庄整齐，虽是北风寒天，田头却熙熙攘攘地修缮沟洫，渭水货船来往穿梭。可以说，当今天下任何邦国，都没有这番勃勃生机！
家父乃走遍天下的老商，他指着渭水中穿梭般往来的货船，对我说：商家入国看货流，货流旺，百业兴，秦国了不得也。
进入咸阳，街巷整洁，国人淳朴，人人视国法如神圣；民无私斗，官无贿赂，商无欺诈，工无作伪，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外国商人大觉安全，倒是十有八九都将家眷迁到了咸阳……”
如果是其他人说了，张仪可能会不信，但他知道师兄苏秦沉稳多思，素不谬奖人物，他既然亲历，说出来断然无虚。
张仪若有所思地一笑：“表面大治，鲁国也曾经有过，结果如何？”
苏秦慨然道：“鲁国虽曾以礼法大治，国中一度康宁繁盛，但其君臣食古不化，且内争剧烈，终至萎缩衰微……
然则，秦国与鲁国迥然有异，断不可同日而语。秦国新法根基空前稳固，旧世族势力二十多年没有抬头。
新君嬴驷虽车裂了商鞅，但也彻底铲除了图谋复辟的世族力量，一次整肃旧世族。商君新法非但不会动摇，而且将更进一步，即将向陇西戎狄区域推行……”
二人商讨，豪情大发，相约，苏秦入秦，张仪入齐，驰骋天下！
读后感悟：苏秦虽生活在富裕之家，却生活极其简朴，令我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一篇文章，说的是：人应生活极简，灵魂丰盈。
我想苏秦就是如此吧。
苏秦、张仪，同门师兄弟，把酒论天下，互相建议，互相点评，互相支持。两人情义深厚，共勉，共同成长，共同进步。
正所谓，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要多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说得太概就是他们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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