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真实的相亲故事
白牡丹01:舞蹈、酒吧和他出场的时候一定要深深吸一口气,让整个胸腔打开,想象自己是一只翩翩蝴蝶。虽然是在酒吧表演,她还是按照芭蕾老师这样教的出场了。
这是第一次在一阵烟雾缭绕中跳舞,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虽然有过些表演经历。
“这是第一次吧?”这个电话里自称是老罗的酒吧老板很直接地问。这次只是一次试演,是她自己努力争取的。她在网上找了很多家表演性质的酒吧,这家名叫“澜会所酒吧”的招聘文字很细腻,让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些文艺的画面和片段。她先是发了条长长的短信给老罗,等了很久没有人回,索性就拨了号,欣喜的是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老罗是个很爽快的人,让她有空过来看看,最好是晚上九点后,他一般那个时间点以后都在酒吧!她哪里还能等到以后,挂了电话就开始化妆,准备表演服。
白牡丹01:舞蹈、酒吧和他“嗯,”她披了件小外套,酒吧外面横七竖八地停着几辆小车。她不想否认,也许诚实比经验更加讨人喜欢,她大学好几分兼职就是得益于她的诚实。“可是,我有过舞台表演经验的,虽然不是在酒吧。”必要的争取,她还是会抓紧的。
“嗯,看得出来,刚刚你跳完了,换衣服的那会,我们的舞台总监也跟我聊了一下,就舞蹈本身而言,你跳得很好,很专业,我们这里不是high吧,可我们更需要一些能调动气氛的。另外,你能不能找一个搭档,一个人的表现力毕竟是有限的!”老罗看上去四十多岁近五十,可有一种对艺术和美年轻的敏感。
“不好意思,我向来都是一个人跳,没有舞伴。”说这话时,她心头闪过某个人的身影,起早拉伸,压腿,踢腿,开肩,开背,中午抖shimmy,晚上关掉教室所有的灯戴着耳机拉伸,手牵着手穿过马路回宿舍。这并不是太远的事情,可一想起来,就有些恍如隔世的惆怅!
“喔,这样啊…我们这里,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现在也有专业的舞者,他们是周六周日表演拉丁。然后呀,我就想把周一到周五也开辟一个档期,表演别的舞种,你也看到了,今天周一,客人并不是很多,我们不敢把这个冷时间段交给你一个新人呀。”老罗一脸诚恳的担忧, 他身上一种商场上少有的令人信服的气质。
白牡丹01:舞蹈、酒吧和他“罗总,我不敢跟您保证什么,我只能说,我的舞蹈是专业的,这个您放心,至于氛围,我可以去学习的,我可以花时间看别人的表演,去揣摩其中的技巧。现在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何不试一试我。”她瞄了一眼老罗,他并不为之所动容,“刚刚我跳的是一支纱巾鼓舞,前半段柔美抒情,基本没有客人鼓掌,后半段节奏感强,动作铿锵有力,下面叫好欢呼也是有目共睹的,我知道我以后选择舞蹈应该尽量选择音乐动感的,对不对,罗总?“
“嗯”,老罗若有所思地地点点头,“你这是什么舞种,有点像肚皮舞,表演服也像。”
“埃及东方舞,俗称肚皮舞。”她优雅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
白牡丹01:舞蹈、酒吧和他“可是,我倒是很少看到有人把纱巾融进来,而且你的表演服也很特别,跟我之前见过的肚皮舞者不一样。”老罗一脸兴趣,那双小眼睛特别有神。
“表演服是我自己设计,自己做的。”她还想解释得更专业一些,这时进进出出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多,他们热情地向老罗打招呼,老罗这时才流露出应有的圆滑和八面玲珑。
“我还可以自己编舞,您可以给我音乐,我能根据音乐,编出合适的动作,即使您给的不是东方舞的音乐。”她想趁热打铁。
“嗯,好吧,那你说个价钱。”老罗的眼睛飘忽在来往的客人身上。
“嗯……”她一时被这种直接吓到了,虽然有心理准备。她想起盛老师在舞者职业素养的课堂上讲过,千万不要自己先说价格,这是求职的大忌。
“嗯,如您所说,我这是第一次,我不太清楚,不如您说个价钱!”她胸腔憋了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是平静的。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情况,小姑娘,”老罗嘴角掠过一丝狡猾的笑意。
“那,要不这样,我先跳着,您看情况给,只要不要不给就行,直到我成熟了,您再给个价钱,我相信您不会欺负我这个小姑娘的。”老罗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这仿佛是他预料的结果。
“好吧,你…就周一和周三来,晚上十点半,每次跳两支舞,一支抒情的,一支激情的,一个月内不能有重复的,”昏黄的路灯照着老罗脸上淡淡的得意。
“哦,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老罗一手推开酒吧的玻璃门,扭头问了一声。
“白 牡 丹”她一如既往地自信。
白牡丹01:舞蹈、酒吧和他老罗点头笑了笑,就侧身进去了。在老罗关门的一刹那,牡丹终于开始注意到玻璃门后的身影,他一直抽着烟,在烟雾弥漫中隔着玻璃门凝视着牡丹。牡丹当然是能感觉到这双眼睛的力量,只是一开始以为是跳完舞后惹来的狂蜂浪蝶,既然选择来酒吧跳舞,就必然要做好一些心理准备。牡丹与其对视,他又若即若离地抽着烟,面色有些尴尬,他用手将烟头从嘴里剥离,慢悠悠地吐出烟雾,转身淹没在雾气腾腾中。
牡丹看不清他的样子,这凝望的眼神却让她似曾相识。她站在门外发呆,回想种种,不可思议,如梦般缥缈虚无,上午还一本正经地站在某大学的讲台上面声音时不时颤抖着地讲授《微生物与寄生虫》这一门学科。面对的也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可是白天心里会因莫名的责任感而变得些许激动,而在这里,是对陌生地方产生新鲜感的紧张。
酒吧门前的车辆越来越多,它们都是被见缝插针地安置在可怜的空隙里。牡丹用手抚了抚齐腰的长发,推开玻璃门,走进酒吧。她是晚上八点就开始坐在最里面的座位,接待她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眼影是浅蓝色的,并没有因为牡丹说是来表演的就另眼相看,反而很热情地端给她一杯柠檬温水,饶有兴趣地跟她聊起天来了。酒吧的人是从九点以后才开始陆陆续续多起来,他们大多是一些安静喝酒的人,玩的兴致不那么高,恐怕只是想在城市的不眠夜找一群同病相怜的人共度良宵,驱除寂寞和不安。
从那个蓝色眼影女孩将牡丹引到最里座的那刻起,从一进门那怀旧深情的音乐和dj大哥邻家哥哥的声音里,从那非主流与欧美风情混合的酒橱和天花板,牡丹喜欢上了这里,要在这里发生一些和自己有关的故事。如果非要在酒吧表演,那这里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罗果然很准时,九点钟就来了,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牡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并确定他就是白天打电话的中年男子。蓝色眼影的女孩将老罗引到牡丹桌前,老罗客气地朝她笑着,他多半是忘记这回事了。牡丹款款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停在他面前,微微抬头,目光与老罗正好相迎。
一些带有醉意的客人漫无目的地在小小的酒厅里穿梭,他们大多是没有醉的,也不会把自己喝醉的,长年累月的谨慎使得在放纵时也力不从心。他们都是很拘谨的中年人,举杯谈笑都有节有制,甚至会窃窃私语,会随着酒吧陈旧的音乐默默无语。
牡丹简单地道明来意,老罗的表情略显惊讶,似乎对于她的到来很意外。这时从外面进来的人好像都是与老罗有些交情的,他们一进门就直奔这个角落,勾肩搭背地跟老罗问好,以新奇的眼光打量牡丹,然后对着老罗意味深长地笑笑,就自顾自地找乐子去了。老罗也似乎是个有约之人,望着那群人,赶紧安排牡丹,“那,今天我们这里没有舞蹈表演,你就先玩一玩,下次,约个时间,看看你的表演。”
“正好,不用下次,我今天就可以表演,我带了表演服,可以吗?”虽然是在征求意见,但牡丹的态度却是不容否定的。老罗很干脆地点点头,就离开了。一个打扮得很另类的青年男子几分钟之后在牡丹的桌前坐下,自称是酒吧的艺术总监,他给她简要地讲了讲表演的顺序,是在他唱完四首歌之后就直接出场。舞台很小,是椭圆形的,他提醒她要量地而舞,并找她要了优盘去舞台旁边的dj哥的地盘拷音乐。他并没有牡丹第一眼认为的娘娘腔,他清晰的谈吐,大方的举止,让牡丹渐渐放心起来。他将优盘还给牡丹,并示意他马上要出场了。
她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总监富有磁性的歌声在音响的烘托下,充斥着她体内的每个腔隙。她有些紧张,掰着指头数外面唱到第几首歌了,每唱完一首,她都要探出头瞄一瞄,但其实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欢呼声和口哨声,看来这位总监是很讨客人欢迎的!
她只顾着与老罗谈判,忘记表演服还丢在更衣室,她再次走进酒吧,径直地往更衣室拐过去。一股刺鼻的烟味在小小的更衣间翻江倒海,牡丹屏住呼吸,拿了装着表演服的布袋子就快步走出来了。
她穿过大理石的拱门,隔着人群和烟雾,与站在舞台对面的老罗微笑告别,她的心里有些依依不舍。她扫视了整个酒厅,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在她坐过的角落里,有个人正抽着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好像不是眼神刚好相对地那样巧合。那个人正是站在玻璃门后的男人,他有着这里大多数人的气质,也有其它人没有的孤独和内敛。
白牡丹01:舞蹈、酒吧和他牡丹推开玻璃门,由不舍带来的心里落空被那个角落以及角落的神秘男子填补了,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有像往常对待陌生人那样礼貌地微笑。也许不是陌生人,肯定是在哪里见过面的,那种偷偷地注视,是像一首印象深刻的流行歌曲,听一次再也不听了就会九霄云外,当在某条街的街头听到了,自然会停足,哼唱,全部的旋律都记忆起来了。走在安静无人的街道上,牡丹纵容自己可以回味一下酒吧,尤其是那双穿透玻璃门的眼睛,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白牡丹01:舞蹈、酒吧和他未完待续……
改编自一个舞者的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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