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抑或花草树木铺开无边的芬芳,九十八岁的她,被一张死亡证明安置在一枚盒子里。春风化雨,三月如花。她可以慢慢赴向一片花海。或,一条清澈的河流。在缘分与风尘转换之间,将心中所有的希望衍生或灭亡。
她是一个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于她而言,我是她的儿媳。一个她眼中不算远、也不算近的中年女人。于我而言,她是长辈,在她越来越小的身体停止生命迹象的那一刻,我们已将“永别”转换成一支神曲。我想,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就像她的一生,生育五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四十四岁结束生育的她,除了老大老二老六老七领养成人外,已经再也没有其他孩子能走进她失神的双眸。
这一生,她经历太多,失去太多。
现在,能守住她往事的,仅剩两儿一女。庭院有风,她的小屋和整个身体在院子西面被风吹起,与一片洁白对语……站在她与它们之间,我的感喟总是多于叹息。
湖泊深处,一支唱尽人间悲欢离合的歌,让我们依旧以婆媳的身份栖居,以缘分的深度流淌……一览无余的院子里,早开的绣球花携几盆绿植献媚,让回忆与悲伤各持温度,以此慰籍从今往后我们阴阳相隔的真相。
转角处,我与光阴叙事。千千万万,万万千千,走不出生命终有尽头,唯有亲情无限的尾音荡气回肠。
202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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