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宇宙中,历史的长河里,流失的不是时间,而是我们。若时光是静止不动的坐标轴,那我们就是摇摆不定的变量。
总会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怅然若失,总会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感到意外的孤独,一切负面的情绪似乎更容易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爆发。这样的日子美好得是那么的不真实。阳光、温度、空闲,刚刚好,心情刚刚好,温暖舒适到让人怀疑这是不是童年的梦境。匆忙的漂泊感,总让停留变得不堪一击。
我们,都是时光的浪子。天地太大,存在太渺小,沧海一粟的无力感,无处可依的仓皇,孑然一身的彷徨。空荡荡的大地上,浑浊的空气夹杂着细小的尘埃,包围着茕茕独立的人儿。独立着太过于无助,只能蜷缩着,把头埋进臂膀,仿佛刚孵化的雏鸟。
我们就这么被遗弃在这冷冰冰的人间。人间太冷,再多的大衣,也隔挡不了冰凉的寒风,丝丝入骨,寒意入心。听,那怒号的风;听,那风如泣如诉;听,那风撕心裂肺。这夜,为什么这么长;这黑暗,什么时候才能散去;这恐惧,为何要一步一步紧逼!
用四块木板给自己搭了一个空间,大小刚刚好容得下自己。不需要太大,能容得下自己就行,世界已经够大了,属于我的空间不需要那么大,刚刚好,就足够了,太大了,人会迷路,心也会迷路,人很冷,心也会冷。一层又一层的保护套,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这个世界太冷了,到处都是冷冰冰的,温度只属于太阳,而我心脏的温度,温暖不了我的全身,心脏温暖心的速度来不及它被外界冷却的速度。
冷,为何会这么冷,一件又一件的大衣,把自己的空间塞满,把自己满满的塞在大衣与空间之间,没有任何空隙。在这个空间贪婪的索取仅有的温暖,不愿离开。温暖,总是让人如此留恋;温暖,力量大到足以让人融化。
风太大,我的小空间在风中摇摆不定,风从木板裂缝灌入,我的小空间瞬间分崩离析。当温暖的存在,变成恐惧的袭击。恐惧将永远留在心底。
原本以为,自己亲手搭建的小屋,足以温暖剩下的人生,却在恐惧的袭击中惶惶不得终日。
我们,都是时光的浪子,流浪在时光的尽头,漂泊在无尽头的大海。匆匆而过的人群,我丢失了自己的小屋。何处得以安生?何处能以安生?
耳边嘈杂的声音,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叫卖声、汽车声、鸣笛声、说话声、叮当声、笑声、叫骂声、锅碗瓢盆撞击声、火炉火舌跳跃声、脚步声、吃面条声、喝汤声、嚼东西砸吧砸吧声……听得是那么认真,听得是那么出神。生活,皆是嬉笑怒骂;生活,皆是柴米油盐;生活,皆是生老病死。
“哎呀!“一声潮剧,让我从恍惚中惊醒,老旧的戏台子,画着浓重油彩的优伶动作柔软优雅的正在上演着《杨四郎探母》,台上锣鼓声、二胡声、琴声、箫声、戏曲声与台下孩子的嬉笑声、呼呼的风声混杂在一起。
四面透风的戏台下,一群老人坐在凳子上,佝偻着身体,昂着头,聚精会生的在听着着咿咿呀呀的潮剧,我拿着唐人,穿插在人群中,跟着小伙伴们撒欢,累了,便在人群中寻找我的奶奶。
“奶奶,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快了,快了,看完这段我们就回去了”
“好”
熟悉的乡音,熟悉的乡土,熟悉的脸孔……
一阵惊醒,原来这是梦一场。奶奶,何时才能在梦中再见到你?
一梦又一梦。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悄悄的爬上了床,暖洋洋的阳光在这温暖的冬天十分的舒适,心想着,再赖一会床就起来,起来到楼下去看老妈在不在家,在家的话跟老妈一起去买菜。
手机铃声想起,发现原来,只是梦一场,梦里不知身是客。顿时,有种难以言喻的伤感,原来,我不是在家。
我们孤独的生,孤独的死,孤独的活着。
我们,都是时光的浪子。我们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一回头,却发现早以没了回去的路。钉子钉进墙里头,绣也绣在里面。在我们看不到的时光里,微微发酵的那早已蒸发的旧记忆。
习惯性的立于十字路口,不为所动。恍如听到时光传来一个声音,安啦,安啦。
唯静方安。安啦,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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