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天看了电影《芳华》,对刘峰和何小萍这两个人物印象特别深刻。故事在一场磅礴大雨中开启,刘峰帮何小萍拖着行李,浑身湿透,还不忘叮嘱她不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其他人。
刘峰是大家心中的活雷锋,什么脏活累活他都愿意干。就连猪圈里的猪跑了,炊事员都要找他帮忙去抓。
而何小萍则是电影里最悲惨的一个角色,六岁的时候他父亲就被迫入狱,母亲改嫁,她的童年饱受欺凌。
她以为进入文工团一切就能重新开始,就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但是命运又一次抛弃了她。
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跳舞就被嘲笑,舍长郝淑梅更是说她在耍猴。
后来的军装事件和海绵内衣事件更是让她遭到了众人的嫌弃和谴责。
尽管如此,小萍还是拼命地练舞,她急于挣脱命运的枷锁,就算他的舞伴朱克因为她身上散发着“臭”味而不和她配合,她依然能够坚持自己练习。
就连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强行要求朱克配合她,但是她却遭到了加倍的嘲笑:她出的汗都是馊的,闻着像泔水桶里面捞出来似的。
此时的她心里充满了委屈,愤怒,无助。最后还是善良的刘峰挺身而出,为她解围,陪她跳舞,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刘峰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愫。
二
但是刘峰爱的是林丁丁。
他知道丁丁不喜欢吃水饺,所以专门给她煮面吃,为了给丁丁修表自己买书花时间研究。丁丁娇弱,走路太多脚上生出好多水泡,都是他一个一个地帮她挑掉。这份体贴与关爱,真是让人感动与羡慕。
他年年被评为标兵,思想觉悟高,政委想让他去军政大学进修,他却放弃了,为的就是不离开丁丁,这个让他一直怦然心动的女孩。
那天,他终于下定决心表白。
林丁丁恃宠而骄,半推半就,惹得刘峰情不自禁得抱住了她。
后来她还落井下石,跟保卫科举证说“活雷锋”腐蚀她,对他对手动脚,于是可怜的刘峰就因为一次失败的告白而被贴上了作风腐化的标签,这在那个传统封闭的年代算是特别大的丑闻了。
就算他年年被评为标兵,处处为别人着想,也改变不了被下放至西南边境的处罚。
从之前的受人尊敬到现在被人唾弃,生活好像跟他开了个玩笑。那些他曾经帮助过的人,除了何一萍,没有一个人来给他送行。
生活欺骗了这个善良单纯的少年,但是他并没有自暴自弃。
他在下放的部队里当上了副连长,指挥运送物资。不料在途中遭遇突袭,战友坠入泥潭,就算周围都是枪林弹雨,他依然奋力抢救,也因此被子弹打伤了右臂。
纵使之前被文工团的战友抛弃,他依旧没有失去那颗赤子之心,依旧没有选择抛弃别人保全自己。
三
自刘峰被下放之后,何小萍对文工团再一次失望和憎恨。
不被善待的人更容易识别善良,这么善良的刘峰都被他们抛弃了,她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
于是她装病,最后被下放到西南野战医院。
在前线目睹死伤惨重的战士,她觉得她之前遭遇的一切悲惨都微不足道。
他看着眼前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少年,比起他来,她已经幸运太多,没有理由不振作。
战争结束后她被送到英模报告团,她被众人歌颂赞扬。
生活总是在你快要走向希望的时候再给你致命一击。
这突如其来的荣耀竟然让她的精神崩溃了,她进了精神病院。
医生说就像是被冻了很久的白菜突然放到温室里,反而会烂掉。
是啊,她之前遭受了太多的嘲笑与嫌弃,忍受了太多的委屈与辛酸,突然让她接受别人的赞美与歌颂,她怎能适应?
再加上,她在前线目睹了太多死伤惨重的战友们,经历了太多血淋漓的画面,她再也支撑不住了,她住进了精神病院。
后来在一次歌颂晚会上,她看到了舞台上跳舞的卓玛,她的记忆居然神奇地恢复了。她径直走出会场,在宽敞的草坪上翩翩起舞。
她终于释然了,她回到了那段她努力追逐梦想的青春岁月,虽然当时她被嫌弃被嘲笑被孤立,但是她仍旧没有放弃舞蹈,因为那里承载了她太多的梦,保留了太多她与命运抗争的痕迹。
四
战争结束,迎来了和平年代,文工团被迫解散,那一晚,所有人都喝醉了 ,他们不愿离开,离开这个曾经挥洒青春的舞台,这个曾经追逐梦想的圣地。但是另一个全新的时代就要开启,他们也只能各自奔向远方。
时光荏苒,数年后,郝淑梅和萧穗子约好在海口一家书店见面,正巧碰到了刘峰。但是看到的却是让人心酸的一幕。
一个曾经立过战功的退伍战士,为保家卫国而失去右臂,如今却因为拿不出钱赎回他被扣押在联防队的车子,而遭到别人的谩骂和欺辱。
她为他鸣不平,她说刘峰一点儿都没变。
是啊,这个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人,纵使被深爱的人伤害,被文工团的战友误解和轻蔑,被战争夺去了右臂,被这群混蛋欺负,他还是像从前一样纯洁善良可爱。
他与何小萍相约去蒙自祭拜那些牺牲的战友,后来何小萍问他过得怎么样,他说比起那些死去的战友他已经是很幸运了。
经历了这么苦难,他居然还是这么乐观,跟当年那个一直笑着帮助别人的活雷锋一样。
仍旧没有改变的还有小萍,她依旧牵挂着他,那天,她对他诉说了她的牵挂,终于得到了她一直渴求的一个温暖的拥抱,两个不被命运眷顾的可怜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五
很显然,刘峰和何小萍的人生都是个悲剧,生活不止一次地欺骗了他们。
刘峰善良单纯,处处为他人着想,但是当他被别人诬陷为作风腐化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讲话。
他对林丁丁百般体贴,却被他落井下石,告到了保卫处。
他为了挽救战友的生命,失去了右臂,后来却被联防团的人肆意欺凌。
他为了妻子四处奔走赚钱,却被妻子狠心地抛弃。
如果刘峰像高灿和郝淑梅那样是高干子弟,多半林丁丁不会拒绝他的表白,他也就不会被下放,没有下放也就不会断臂,也就不会退伍了找不到好工作,更不会被妻子抛弃。
命运总是不公平的。但是刘峰未曾慨叹命运的不公,相反,他一直都是笑着面对生活,到哪里都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
何小萍也是,虽然从六岁就开始了悲惨的人生,但是她没有颓废堕落,而是选择了与命运抗争,尽管他不曾被众人善待。
芳华已逝,岁月蹉跎,时间给很多人带来了改变。但是刘峰和小萍却依然如故,他们比别人更懂得知足,更能坚守善良的本心。
我想,正是因为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才懂得如此珍惜现在的生活。正是因为他们的善良,他们才不会怨恨命运的不公,也不会与人争名夺利,所以格外地温和。
我不禁想起了那首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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