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千年的山盟海誓,走了万里的地久天长。”岁月,是流经故乡吉林的松花江,不分昼夜,奔流不息,让我们不再拥有离别时的青涩,让我们回首前尘旧事沧桑。我的老家吉林市,满语称“吉林乌拉”,即“沿江的城池”。松花江江水呈S形流经在市内,形成了“四面青山,三面水,一城山色半城江”的天然美景。故乡吉林是著名的冰雪体育旅游城市,仅知名高山滑雪场就有松花湖、北大湖、北山和朱雀山。松花江冬日不冰封,江畔形成了雾凇,成为中国四大自然奇观之一。
可惜我三次回故乡吉林,都是被南京的酷暑难耐热的落跑,自然落得个端坐板凳上听母亲讲那过去的故事:吉林市中小学冬日里的体育课就是滑冰,初学者人手一只板凳扶滑,能撒开手了,才有资格在冰面上跟头把式,练平衡再练花样,逐渐逐渐各有绝活儿表演。吉林冬夜气温能低到零下三四十度,家家阳台上都有冻豆腐、冻肉和粘豆包。回到屋里棉猴一拖,栋柿子冻梨管够。可惜了南京的冬天是屋里屋外一样冷,我们当时还小,只好默默注视着每天每天早上都不一样,窗户玻璃上光怪陆离的窗花世界,有一次那窗花居然出现了神奇的几辆马车,有车夫,也有马车上用麻袋装着的冻梨和冻柿子。
1976年的夏天,南京热的够呛,父母带着我们在绿皮火车上坐了三天三夜,长春换车,记得长春老火车站有点浅绿色,日式风格建筑,殖民者的见证,整个东北是日本的三倍大。回吉林避暑,先在吉林市的姥爷家的小二楼住了一段时间,去过几次吉林百年老店“西春发”后,我们坐着火车又赶往新站,因为当时爷爷已经调动去了新站机务段。
印象吉林〈一〉美滋滋住在电影里才看得到的宅院,里外合计三间平房,一个灶间,外面一个院子,院子四周围着一圈木的栅栏,很有情趣,菜园子里豆角、茄子类各种家常素菜,不用施肥都长势旺盛。最为神奇的是我见到了炕哎!真正的火炕。当然夏天回去不会生火,不然外面一片洁白如玉的冰雪世界,屋内火炕热热乎乎,亲人们围坐在炕桌上磕着瓜子,吸溜着冻柿子冻梨,该是多么别具风情浪漫万千。
新站机务段的货场上堆积着许多许多的红松原木,老姑带着我和一帮邻居大丫头去铲树皮,松树皮放几块在灶堂内,烧饭都喷香。老姑拎着篓子,铲了才不到半篓多,那头铁路工人就开始吹哨子,家属们一哄而散,我是被追的撒欢儿的跑,至今想来也是得意忘形,看来每个人在小的时候必须干点出格的事儿,不然太过无趣呢。
一天老姑带着我去新站的大河玩水,不远处山上全是红红绿绿果树,河水很宽清澈见底,沙子很细,脚踩在里面,河水摇曳生姿,连细条条的游鱼都被我深一脚浅一脚的霍霍跑了。后来母亲告诉我新站这里曾经发过一次很大的洪水,据说当时水势汹涌,轰隆隆顺着铁轨狂奔而来。头顶着包裹逃上山的人们都得救了,顾着房子顾着家产的人舍不得离开,躲在自家屋檐上,洪水上涨很快,连房子带人转瞬被大水卷走。
吉林朝鲜族人多,兴冲冲跟着大姑火车去延吉专门品尝正宗的狗肉汤馆,但是真正看到狗肉的那一瞬间似乎有点不落忍,罢了罢了,改为鲜族人的冷面馆。一大海碗冷面是荞麦手工做成,冷面上点缀着红红绿绿白白,红艳艳的冷面辣椒酱并不多辣,拌匀了这面,吃来口感筋道特别过瘾,牛肉和梨片已然下肚,几个冷菜碟子也空空如也,唯一一点朝鲜冷面的汤挺凉,喝上几口那是相当酸爽。也许是第一次吃冷面不太习惯冷面汤的拔凉吧,回来的车上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呼呼噜噜一阵叫唤,到了晚间终于了跑肚串稀,由此闹出一则笑话。
印象吉林〈一〉记得爷爷一双眼睛很帅很有神,我爷爷会日语,在伪满洲国时期爷爷分管技术,每天都要和日本人打交道。老人家叼着烟袋锅子,就那么看着我们慈祥和蔼笑着,一脸幸福。而奶奶则腰不离身的挂着一串钥匙,里面自然有开那两只樟木箱子的了,神秘的箱子里有各种黄金饰品,可惜现在传到我手上的只有一只金戒指,戒面上雕刻着一只梅花鹿。
在东北,不多的野生梅花鹿生长在长白山,它们喜欢宁静密林深处,长白山雪大,梅花鹿成群到山底雪少一些的树林中。夏天则喜欢在蚊虫飞不到高高的西大坡吃青草和小树嫩叶。每年八九月是梅花鹿的“婚期”,为争配偶,雄鹿之间疯狂的对打。有这样一副吉庆的画:鹤发童颜的南极仙翁拄着龙头拐杖,银白的胡须长及地面,老人身边有几只丹顶鹤和一支口叼灵芝草的梅花鹿。
印象吉林〈一〉杨春燕 2019.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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