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控制

初秋的一天早上，马大头刚吃过早饭，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准备出门，掏出钱包，数了数钱，边数边骂：这钱真他妈的不禁花，没怎么地又没了……于是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马大头：喂，二白话，你干啥呢？

        此时的二白话还没起床，窝在被子里面开始接电话。

      二白话：你大清早的报丧啊！我还没起来呢，啥事儿呀？

      马大头：啥事儿你不知道啊？少他妈的跟老子装傻！赵长富该我那钱，啥时候还啊？

      二白话：赵长富这个不是人的玩意儿，我都跟他要八百回了，就他妈不给！

      马大头：不给就算完了？哪有那便宜事儿啊！我告诉你二白话，打酒找提壶的要钱，当初包工程是你给我和赵长富牵的线儿，现在他违约了，我就找你要钱……

        二白话：你找我要，我找他要，都怪我嘴欠多管闲事儿，整他妈一身罗圈债。

        马大头：罗圈狗圈我不管，反正我就找你要钱！二白话我告诉你，当初承包的保证金是1万元，他违约了，得给我2万，狗娘养的赵长富就给我5千，现在还差1万5，你赶紧给我要，要不来，你和赵长富都别想好过……

      二白话：兄弟，你别急眼啊，哥也没少给你要了，可他妈赵长富这个瘪犊子就是不给！要不咱俩今儿个想想办法，把这小子从吉林骗出来……

      马大头：咋骗呀？别吭哧瘪肚的，快点说！

        二白话：兄弟，这绝对是个好主意，你就擎好吧！

        说干就干，二白话撂下马大头的电话，就开始给欠钱的赵长富打电话：喂，是赵老板吗？

        赵长富端坐在老板台前，女秘书拿着一个本夹，进来让老板看材料，这时，突然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二白话的电话，没有接，又把电话放回老板台上，电话继续响铃……

女秘书看了赵长富一眼，嗲嗲地问：老板怎么不接电话？赵长富狡黠地看看女秘书，冲她摇摇头。过了一会儿，赵长富看电话仍然响个不停，十分不情愿地接起了电话，冲女秘书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赵长富：哎呦，是老弟呀，今天你咋这么闲着呢，把我给想起来了……不是我不接电话，刚才去卫生间了，我总不能把手机带厕所去吧。

  二白话：赵老板，你别害怕，兄弟找你不是求帮求借，也不是找你要钱，是有个发财的好机会，想和赵老板一起挣点儿钱……

赵长富：老弟真是神通广大，又找着啥商机了？

  二白话：是这么回事儿，我一哥们儿有辆宝马肇事了，想低价往出卖，我一寻思，赵老板人脉挺厚，你老家不是内蒙的吗，把车整内蒙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赵长富：老弟，果然精明，那车况怎么样啊？

二白话：车是一点儿说的没有，我哥们儿才买半年，啥毛病没有，肇事撞的也是皮毛，发动机啥的，根本没碰着，人家就是不差钱儿，想换台新的。

        赵长富：要是这样，还真值得研究研究！

        二白话：这话说地，不值得研究我能找你吗？赵老板，今天上午你就过来一趟，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赵长富：今天上午？是不是太仓促了？

      二白话：仓促啥呀，来晚，人家就把车卖了。

        赵长富：好—好—，你等着我吧，我这就往你那里赶……

      当天上午，在当地客运站附近，马大头开着一辆轿车，二白话坐在车里，二人正在等赵长富的到来。这时赵长富，带着女秘书从远处走来，开始左右寻找。二白话眼尖，很快发现了他们。

        二白话：大头、快看、姓赵那小子来了，你赶快把车开过去。

      马大头：哪呢？啊！看着了，看着了，他旁边那女的谁呀？

      二白话：不他那小秘嘛，成天跟他粘乎乎，贱嗖嗖的……

      马大头将车开到赵长富面前停下，二白话跳下车来到赵长富跟前。

        二白话：哟，赵老板又发福了，气色不错呀！怎么来地？

      赵长富：司机送咱来的，他有事先回去了。

      二白话又看看赵长富旁边的女秘书，继续套话：一看赵老板就又发财了，你看身边这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这不是陈芳小姐嘛，怎么样，跟赵老板混，挺爽吧？

      陈芳拉长声嗲声嗲气地说：白话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就是跟赵老板混碗饭吃。

      赵长富：老弟，那边都联系好了吗？

      二白话：联系好了，联系好了，快上车吧。

      在二白话的神聊乱侃当中，赵长富和陈芳上了马大头的车。

        马大头回过头来看看赵长富：哟，这不是赵老板嘛，久违了呀！

        赵长富看着开车的马大头，心里咯噔一下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随即又装作热情地说：哎呦、这不是大头兄弟嘛？我说早上怎么看见一只喜蛛呢，原来是兄弟团聚有喜事儿呀，今天，咱哥几个都到齐了，先去看车，然后好好搓一顿儿，我作东。

        我作陪，好好陪陪两位哥哥。陈芳一听话头不对，赶紧接过赵长富的话茬儿，生怕老板尴尬。

        马大头：姓赵的，你有好事儿，我们哥们儿可没啥好事儿，手里空空，兜里空空，都他妈快要饭了。

        二白话：大头！怎么跟赵老板说话呢？既然赵老板有话，咱就先吃饭去，别辜负了赵老板的美意。

        陈芳：对、对、先吃饭，我还得多敬哥哥几杯呢！

      马大头：别他妈瞎掺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赵长富，我明告诉你，根本没什么肇事车要卖，你赶紧把钱还我，要不，别怪我不客气——你他妈休想离开这里！

        赵长富觉得事情不妙，迅速和陈芳对视一眼，给陈芳使了个眼色。然后装作平静的说：陈芳，今天这酒就不用你陪了，我和兄弟们之间的事儿自己解决，你不还有事吗，先去办事儿去，你嫂子那有钱，快点把钱拿来，把大头兄弟的事儿给整明白了……

      赵长富又看看二白话继续佯装淡定说：白话兄弟，你看咋样？让陈芳先回去找我媳妇掂兑点钱去！

      马大头：不行！今儿个谁也别想走！

      二白话：大头！咱就听赵老板的，让美女先回去掂兑钱，咱哥几个喝酒去。

      马大头把车停下，陈芳下了车，边走边打电话……

      陈芳走远了，马大头开着车一溜烟向前驶去，停在了某饭店门口。

      饭店的包间里，赵长富、马大头、二白话三个人围着一张圆桌瞎呛呛。这时二白话的电话响了

      二白话：喂，谁呀！噢，老伟子、你搁哪呢？和张林上医院看病人来啦？那正好，你俩赶紧过来，俺们搁饭店呢！等你们啊……快点。

      桌子上菜已上齐，赵长富、马大头、二白话、没有动筷，这时两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从外面进来，他们是张林和老伟子。看见哥们儿来了，二白话赶紧招呼他们入座。

        二白话：我都多少日子没看着你俩了，一天都忙活啥呢？

      老伟子：就农村那点事儿呗、能忙啥呀！

        张林：大头哥你最近干点啥呀？

      马大头：唉，这不正闹心呢嘛，这小子欠我钱不还，今天正好你们俩来了，一起好好唠扯唠扯。

        一听这话，老伟子和张林共同把目光投向赵长富，只见他蔫头搭脑地坐在那里，仿佛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二白话：来，边喝边唠！赵老板，你看把你约来了，你总得有个态度吧！

        赵长富：老弟，你这人太不讲究了，那是约来吗？你们是把我骗来的好不好？

      马大头：什么约来骗来的，一个事儿“还钱！”

        老伟子：有事好商量，来，先喝酒。

        张林：哥几个，我医院那边还有点事儿，你们先慢慢喝，等哪天上农村，我请客。

      二白话：我说怎么地兄弟，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走呀？

      老伟子：他那边真有事儿，住院那是他亲戚，让他先回去吧！

      马大头：那行，等哥把钱要回来，好请你！

        张林：哥几个慢点喝啊，我走了！

      二白话：咱不送你啦！

      张林离开了饭店，其他人继续边喝边呛呛着……

        当天下午，在县里没呛呛明白的几个人，又来到了农村老伟子家。老伟子家的堂屋中间放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煮花生、毛豆等小菜，啤酒瓶子胡乱摆在桌上。赵长富无精打采地坐在桌角，马大头、二白话、老伟子边吃喝边轮番收拾着赵长富。

        马大头：赵长富！你他妈是刘胡兰呀，还不还钱给个动静呀！

        赵长富：我不是说了嘛，现在没钱，得回去给你张罗！

      马大头：少他妈废话，放你走，你他妈又没影儿了，之前给你打多少电话，你哪回接了？

        赵长富：你不放我走，就更没钱了！

      马大头拿起一个啤酒瓶子猛地向赵长富的后背打去，随后啤酒瓶子落在水泥地上哐地摔个稀碎……

        二白话一边往嘴里扔毛豆，一边阴阳怪气地说：赵老板，都到这时候了，你咋还分不清哪头轻，哪头重呢？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赵长富：二白话，你他妈就是个骗子，不是说来买车吗？要不我能来吗？

        二白话：我骗子？你他妈才是最大的骗子！违约了，不还钱，让我搁中间作蜡！说着，二白话拿起身旁的塑料凳子也向赵长富砸去……

      老伟子一边端起杯子喝啤酒，一边逗弄着赵长富：赵老板，你看从县城到农村的，景也赏了，酒也喝了，该还钱了吧！

        赵长富：我现在没钱，兜里就一千多块钱还请你们喝酒了！你们把我扣这，到啥时候也没钱，得让我走啊！

        老伟子突然把啤酒瓶子使劲摔在桌上，瞪圆了眼睛：咋地？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你以为咱哥几个都是吃素的呀！说完，抓起赵长富的脖领子，上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赵长富抱着头，无奈地忍受着发生的一切……

        或许是酒喝多了，或许是打累了，马大头、二白话和老伟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床上睡着了，角落里的赵长富慢慢挪动着身体悄悄打开房门，溜出了老伟子家，越走越远，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

危险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