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自己猛灌自己,要么被朋友猛灌。
1.
我现在住在一个老旧家属院里,我的大学老校区就在附近,倒不是我有多么爱我的大学,只是因为租金便宜,而且周边城中村有很多小吃店,生活比较方便。
附近有一家烧烤摊,名字叫『红旗串串』。虽然名字非常根正苗红,但是我们几个创业狗从来没有吃过他家的串串,也不是他家串串有问题,只是我们单纯爱吃烤肉。
我觉得,串串永远都是火锅底料的味道,无论是不是需要排队那种串串,都是一路货色。
烤肉就大不一样了。每个烤肉师傅的火候掌握能力与调料用量都是不一样的,不像袋装的火锅底料那样千篇一律,烤肉是需要变化多端的。
酒过三巡之后,吃什么都是味如嚼蜡,你必须大咬一口重油重味重火候的烤肉串来刺激味蕾,叫醒已经晕厥的脑神经,提醒自己,灌你酒的傻逼还没被你灌倒,你还需要再喝几瓶才能去厕所吐个酣畅淋漓。
除非你酒精过敏,或者以死相逼,要么你几乎都会被灌的一塌糊涂,你的损友会绞尽脑汁让你出丑,甚至会给你拍一段耍酒疯的视频,以便日后嘲笑你。
虽然这样对每个人来说都很羞耻,但是来到烧烤摊喝酒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要『寻开心』。
我们喝酒吃肉,然后又吐出来,实际是很傻逼的行为,花钱买难受。但是,当晚的放荡不羁,被酒精完全催发出来。
每个去烧烤摊的人都各怀心事,干了这杯酒,把故事都吐在便池里。
2.
我的酒量很差。
大学之前几乎很少喝啤酒,反而喝白酒比较多。因为从小跟爷爷长大,他老人家酒量不错,我偶尔也会陪他老人家喝一口。
大学四年,我们宿舍也很少去烧烤摊聚众喝酒。为数不多的几次我都差点喝挂,我现在还清楚记得我躺在床上忍不住吐在了自己脸上。
我明显感到自己的酒量变好的那个瞬间发生在工作后。当时我还在河北任丘,因为当时工作环境很让我窝心,所以我跟其他两个实习生下班后经常去烤肉摊。
这两个实习生都是胖子。大胖在青海上大学,他说他的室友都是青海人,平时没事打LOL都会喝半斤散装白酒。他说自己当时能喝一斤白酒,谁都不服。到了青海上大学以后,每次宿舍聚餐撸串,他都是被抬回去的。吓得我大气不敢出一个。
小胖酒量比我还差,也吓得不轻。然后我和大胖就毫不手软,每次都会把小胖喝高。而我每次都会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把吃的东西都吐向便池,一干二净。然后心里很操蛋地骂自己傻逼,骂别人更傻逼。
不过,那是我第一次把别人喝到当场懵逼说胡话。然后我错误的自以为我的酒量变好了,这让我叉了好一阵腰。
3.
后来,我辞职回到西安创业。碰到了现在这几个酒鬼,然后我的自信心就被彻底击垮。每次都是我默默在厕所吐,然后被他们特殊照顾。
我有一个缺点,就是我喝高了就会开始叨逼叨说话,重复着说一些有的没的。而没喝高之前,我是个安静吃菜撸串的美男子。
然后呢,我发现酒精是个很好的东西,它很容易就能让寡言者说出心事,假话或是真言,最起码还是说了出来,憋在心里总是很难受。
只不过浪费了羊肉串,牛肉串,烤茄子,烤韭菜,烤馍,烤筋,烤鱼,牛肚,小龙虾bulabula。
最近,中国版《深夜食堂》被骂的体无完肤。说起来,世俗的味道才是中国人最热爱的味道。即便是感谢金汤匙出生的人,也会去路边摊,比如王思聪。
而中国版《深夜食堂》的编剧急于求成的手法,将日本文化生硬地改造成中国故事,高度低估了国内观众的审美,成功拿到了豆瓣评分最低分。
4.
活在这世间,谁会闲着没事在深夜买醉?
那些在朋友圈深夜放毒的人,要是独自一人,该有多孤独啊。而烤肉摊默认需要一群人才显得有氛围,如果一个人去撸串总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快感。
我曾见过一次,一个戴金边眼镜的男人,在喧闹的烧烤摊上,肚子吃着烤肉,喝着啤酒,谁也不理,他就静静地看着远处。直到我们撤离,他依然在慢悠悠地喝着啤酒。
看不透的男人让人着迷。他就这么一个人呆了一夜,什么故事也没说,什么梦想也没有吹嘘。
而我们其他人,说了好多漂亮话和安慰语,然后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大学毕业之前那段时间,集中喝了很多酒。现在回头看,那句『分开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了』确实是真的。比如,我们宿舍微信群已经很久没人说话了。
那时候说了很多豪言壮语,现在基本都不记得了。那些话可能只是属于那个年轻的夜晚,再也不会有了。
如今烤肉摊每晚依然人声鼎沸,撸串喝酒的人们形形色色,来去匆匆。喝高了就开始了胡话,梦想,骂街。吐完了以后就乖乖回家了。
明天还是会一样操蛋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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