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顾生与死的劝说,
奔赴烈火的洒脱,
都说独木难支,
你又是如何在匆匆岁月中竖起自己的旗帜?
故事纯属虚构
年近七十的张奶奶躺在微斜的藤木靠椅上,手上拿着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仿佛这样就能赶走所有的烦恼。
今天自己那三个儿女又要回来“孝敬”自己,可老人心里清楚,如果没有自己的那点退休金,现在估计早就在垃圾场安家了。
张奶奶的丈夫走的早,留下张奶奶一个人,带着三个儿女,打拼了半辈子,为了儿女们过得好,她没有再嫁。
曾经有个多年的老友劝过她:“现在不给自己找个依靠,以后万一儿女……”被打断的话犹在耳边,仿佛是在昨天。谁知,一语成谶,当年老友仿佛也与自己不那么亲密了……
“妈,我们回来了!”三声听起来分外亲密的声音异口同声响起,此时此刻却更像是催命符一般。之所以如此亲密,因为今天是七号,发退休金的日子。
张奶奶内心叹息一声,并没有起身,她腿脚不好。
门外走进三男三女六个人,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一个女儿,一个女婿,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仿佛看见了最重要的亲人。
“进屋吧,菜好了。”老太太还是没起身,半闭着眼睛,她还在等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师妹,老姐姐又来蹭饭了。”年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丝毫不像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妇人能发出的。
两个老人以前是弹唱曲戏的,一个老师教出来,以姐妹相称。
“您说的哪里话,快点进屋,正好,我那几个孝顺儿女也回来了。”张奶奶连忙起身,拂去身上不知存不存在的尘土,把“孝顺”二字咬的很重,那老妇人也是一愣,脸色马上难看起来,跟着张奶奶进了屋。
“呦,李婶,您又来了。”大闺女和其他兄弟坐在板凳上,看着自家妈妈带着个外人进来,马上就不乐意了。
“呵呵,是是,你们不也又来了吗?”李婶微微咬牙,这几个混蛋,吸血鬼!
“好了,你们几个要是没事吃完饭就走吧!”张奶奶皱起了眉头,听到自己女儿对老姐姐的语气,有些不高兴,这几个儿女小时候李婶对他们那么好,他们怎么这样了。
“别呀,妈,我就直说了,最近,几家的孩子又要上个补课班,要不,您……完了我们不吃饭就走。”大儿子开口了。
“就是,妈,您这什么意思,找个外人来管咱们的家事?”二儿子站起来和李婶对峙着。
“你们,你们……”本以为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李婶在这里,这群畜牲能老实点,没想到他们不知羞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张奶奶呼呼的喘着气,脸色通红,胸口传来的痛感提示着她该吃药了。
李婶一看,着急的说:“你们这群混账,还不滚!要钱没有,要命,我李玉娟还有这老命一条!”手忙脚乱地帮着张奶奶翻找心脏药。
几个儿子女儿却像陌生人一样,自始至终都漠不关心,女婿儿媳更是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桌子倒了,板凳翻了,饭菜撒了,柜子散架,家里一片狼藉。终于在散架的抽屉里翻出了药,李婶慌慌忙忙地给张奶奶倒了水。
张奶奶一把把小半把药丸子塞进嘴里,没有拿起水来。李婶也注意了,想起来心脏药丸含服,把水放下了。
“妈,我们就先走了,苦谁不能苦孩子,穷啥不能穷教育。”儿女们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没有一个人回头,因为他们都不是人……
车子渐行渐远,像渐行渐远的亲情,渐行渐远的时间。
“我就说吧,你还不信!”李婶生气的说。
“唉。”张奶奶坐在藤椅上,她年轻时是附近有名的大美人,台柱子,双眼皮,长睫毛,大眼睛。
如今,双眼皮耷拉下来了,长睫毛被岁月偷走,越发稀疏了,大眼睛也浑浊不堪,像是灰色的珠子,眼睛再大,也被眼皮和睫毛轻易遮住,看不见其中的情绪。
“唉,你呀!”李婶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默默的收拾起房子。
张奶奶全程没有动作,看着李婶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漆黑的角落里。起身进了屋子:“姐,我来收拾吧,今晚,我们再唠唠以前,师傅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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