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节日里甚至每一个节气中,都有与之对应的一样食物。如立夏的面条、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与年三十儿的饺子。以不同饮食为主线的节气或节日串起中国人的日常生活。而饺子,作为春节里最普通却又最不可或缺的一个种食物,承载着中国人对春节的渴望、对家庭情感的重视,对团圆对美好的最大祈愿。所爱隔山海,即使不能团圆的人们相隔万水千山,但只要捧一碗热乎乎的饺子,于中国人而言,这就是年。
山村水饺香
在80年代的乡村,人们获得食物的方式还相对比较单一,腊月里,为了买肉、买蔬菜,人们常常要骑着自行车奔赴几里之外。而在我印象里最深的一次是在姨妈家包的一顿白菜大肉馅水饺。
记得那一天雪花飘飘,我和表姐蹲在门外劈过冬的柴火,为了不让雨雪气候影响正常的过年节奏,我和表姐早早就开始囤柴火,春天的杏树枝、夏天的桃树枝、秋天的柿树枝······这些在我们放羊或割草或锄地时捡来的树枝现在已经俨然成为我们过冬的宝贝。我和表姐用砍柴刀把树枝截成10公分左右,这样不仅省柴而且容易生火。截好之后的柴火放在笼里,我和表姐合力提着码在厨房。
那个年月,春节里最珍贵的衣裳就是红棉袄,到腊月姨妈给我和表姐一人缝了一件,都是当年的新棉花做的,姨妈在集上新扯的红花花布做面儿,我们穿在身上,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姨妈很早就从几里外的集上买了一条土猪肉,表姐从地窖里抱出早就储存好的白菜。在棕色的枣木案子上只见姨妈手中的刀上下翻飞。白菜的晶莹雪白与大肉的红色质地混在一起,那颜色极是好看,饺子皮自然也是我们擀的,外薄内厚是擀饺子皮的要领,表姐和姨妈边包饺子边给我示范包饺子的步骤。“馅不能太饱,饱了就破了,皮儿要捏紧,要不饺子馅全漏锅里可不好吃。”我学着包着,就这样包了人生里的第一次饺子,当饺子下锅时,热气蒸腾,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饺子的香气。日后,饺子也成为我最喜爱的食物之一。很多年过去了,表姐与我已寄居在一个城市的另一端,可是,散不去的亲情啊,伴随着年,越来越浓。
初一的水饺
每一个春节都与饺子有关,然而关于饺子的故事却不尽相同,有的喜悦,有的酸涩。
那一年,我和妹妹同时在上大学,弟弟也在读职中。为了给自己挣些年后的生活费,我在年前就已经找好一个茶水室的工作,只不过,老板的要求是初一十点就要开始上班,一直上到正月十五。
初一一大早,妈妈知道我要去上班,早早就起来坐在案板前忙活,一会儿揉面,一会儿拌馅,我和妹妹也早早起床帮忙。那一次已经忘记了饺子是什么馅的,只知道那一顿饭吃的很沉默。
我匆匆吃完饺子后,爸爸骑着摩托车把我送到公交车站,想着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过新年,我的内心十分酸涩,爸爸送我到车站后,我看都不敢回头看父亲,坐上空无一人的公交车,车子到站后,我转头望着家的方向,竟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泪来。不知此时父母和妹妹、弟弟心情如何?但愿他们一定要高兴地过年。
水饺圆了就是年
2020年,因为疫情的影响,我第一次隔着屏幕和父母过年。中国式的团聚是刻在骨子里的,在居家的近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很多次盼着的就是回家。
对于不能和家人团聚,我内心有着深深的的遗憾,可是母亲说:“现在这么难,咱们呆在家里就是做贡献,我和你爸今年哪儿都没去,你们也不要回来了,照顾好自己和娃娃······”母亲说:“水饺圆了就是年,咱们呀,把期盼都攒着。”
2021年,春节防控形势仍然严峻,“就地过年”已经成为春节新导向,这个春节可能还是无法和异地的亲人团聚,可是无论外在形式如何变,有饺子,有爱,有家,有国这就是我们最眷恋的中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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