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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摩的剑》第一章:留下你的头颅【这是武侠,你们读得懂么?】

《达摩的剑》第一章:留下你的头颅【这是武侠,你们读得懂么?】

作者: 巽易主人 | 来源:发表于2017-12-07 21:33 被阅读19次

  私设的庙堂之外的“禅房”里。

  那个自己剃度的庙堂之外的“僧人”把自己倒吊在“禅房”里。

  若是以俗世人的眼光看来他就像个傻子一样吧。

  孰不知他是比大多数自以为是的俗世人要智慧得多了,他愿意去想俗世人所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事,他,为了把自己倒吊上去已经思虑了一个多月了。

  这份耐性可是一般俗世人有的么?

  这一个月他在做物质上的准备,也在做精神上的准备。在物质上,他准备了粗壮的足以承受他孱弱身躯重量的足够长的套牛绳子和一方小小的木凳以及一块沉重的青石板。

  而更多的时候,他表面上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呆地坐在他早备好的小木凳子上像是在盼着什么人似的望着窗户望着门口,尽管门窗紧闭。

  在毫无光明可言的环境里,他呆呆的坐下了一个月。没有任何饮食,休眠。

  他静静的端正的坐着,不论外界天气如何变化,屋内气温是凉是热,他没有丝毫的动弹像是没了感觉。他是没有眨过眼了,那双牛眼瞪着,似要看穿闭着的门,看透门外的花花世界。

  终于,他是看破了红尘。没有对世俗的向往了,抑或是他的眼,瞎了。

  那天上午。他开始了酷刑,对自己的。

  按理说,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但,对修行的人来说,一切都不是绝对的。

  他把那根比他三支手指合拢都粗的绳子拖动了起来。一头捆在青石板上,他打了个十字扣又挽回绳打了个死结,还把全身重量压在十指上压在结头上,拉紧,拉紧。

  这,无疑是个,死结。

  他又用干瘪的毫无血色的手掌和手指把绳子顺了一遍找到了绳子的中点,以中点为基准左右各取大致四十公分的位置。

  他的双手就握着那绳子左右的两个地方,他以此系了个松紧结,这种结越拉越紧。挽了这个结以后,绳子也就相应的缩短了将近八十公分的长度,同样也意味着形成了一个足以容纳他肉身宽度的绳套。

  他把绳套打开从自己头上往下套。他本来打算把绳套束在腰间,但思凿一会,又决定把绳套系在脖子上,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勒在喉结上。

  他把松紧结一拉,绳套就紧紧地缚在他的脖子上,款在突出的喉结上了。

  他两手束缚在胸前,拖动起连着青石板的绳子。全身的力量聚积在喉结处,带动的是和他体重相当的青石。

  身体里所有经脉里的血液和气都向着头部奔涌而来。他的脸色变得猩红,他的面皮绷得紧紧的,没有松弛的余地。

  沉重的青石压制着他的步伐,他几乎无力迈出步子。

  但是,把不可能化为可能,这,便是修行者。

  他的喉结被粗糙的绳子摩擦着或者说是割锯着。被绳子压迫的脖子的表皮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液。当整个衣襟被血液浸濡,他的眼珠已经要冲出眼眶的束缚弹出来。

  他的喉结处血肉模糊着,热乎乎的血水游走在布衣之上,又被布衣吸收。当布衣彻底饱和,吸得胀鼓鼓的血,从衣袖下沿、衣底滴沥着淌到地板上。

  地上的血,开始板结、变色。

  他已经拖动了九九八十一圈。青石底被磨得平滑了。而他的喉结也一应的,平坦了。

  他佝偻的身躯还没有倒下。有一种莫名其妙却理所应当的力量在支配他——是灵魂驱动着肉体。

  他解下了脖子上的绳子。好疼啊——手指稍一动作,绳子稍一触碰,就好疼。他的皮肉和绳子已经嵌合在一起,就像一并融化了又一并凝固了。

  解了下来,修行继续。

  他咳了一口浓浓的饱含血丝的痰,吞了下去,喉头一丝儿鲜甜和铁锈味儿蔓延到口腔里。

  他轻轻的小心抻了抻脖子。疼么?

  疼多了,也就不是那么的疼了。他拿起吸饱自己血液的绳子准备捆绑住自己的身体,但他又把绳子放在了自己的脚尖上。

  他心里开始想着自己被吊上房梁的场景。

  一般人会想着死命挣扎,但是修行者,是不会这么去想的。他肉体上接受着来自凡尘世界的惩罚,就意味着灵魂上是享受着来自极乐世界的眷顾、洗礼。

  幻想之中的他,安逸的去了天国,去寻了极乐了。

  现在的他,还活着么?

  他,已经被吊了超越凡世时间,许久、良久、很久、太久、不久、也许很短的一个岁月了。

  他,干瘪的肉身静静的垂在半空之中,悬浮一般。那根绳子几乎要消失了,透明了。

  他的肉身模糊着,开始变得膨胀起来,抑或是健壮起来,这个过程很奇妙,就像娘胎里的雏婴肌肉开始发育。而那根绳子也是越来越细,越来越透明……最后,消失了绳子,茁壮了肉身——重塑了肉体!

  灵魂的妙处在于它的深邃和不可预计,修行者的灵魂是格外的异样的强大啊,形如死尸的肉体如今已是充满了阳气,再强健的体魄都归功于灵魂深处的底气,而对修行者来说,酷刑,从中磨练灵魂、从中获得自信和底气。

  在旁人看来,无罪的人接受酷刑,只有傻子才愿意,凡人都以为酷刑就是惩罚有罪的手段,可想一想啊,人的肉体本就是罪孽深重的,人的孕育就是在情欲的罪过中生成的,自孕育之初,罪恶的种子就深植入体,这是个魔咒无一人可超脱例外。修行者也是如此,因为他们也是人。

  而修行,让罪恶的种还未萌芽就让酷刑将它扼杀。经历了酷刑之后,就不敢在行罪。灵魂的深处种下畏惧的种,一但想要作恶,这颗畏惧的种就会快速发芽生长,最后变成一头怪兽,绞得人心灵不安,生不如死。而善良将是平复它(畏惧)的唯一良药。

  经历修行之后的人的罪恶将被迅速膨胀的善念所压制……那么,他还会畏惧酷刑么?不,不会,就像他不再畏惧罪恶一样不再畏惧酷刑,不再畏惧任何羁绊。而,唯一的羁绊,就只有,光!

  这,就是修行的妙处吧。

  修行了,灵魂变得更强大了,肉体也一应强大了。

  他轰然掉落在地板上,他却不曾感到一丁点儿的疼痛。他久久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房梁,一切的羁绊都不复存在了——

  “沉重的青石呢?就算还在,我也可以一只手轻松举起抛开数丈远;粗壮的绳子呢?消失了吧,就算束缚住我的手脚,我的灵魂也会将它燃烧我肌肉发达的臂膀也会将它挣脱;难忍的饥饿呢?我的心神也会强大到令它无地生长蔓延,把它扼杀在我的精神里;残忍的酷刑呢?不,那是最美好的享乐啊!活着,在俗世里活着才不如它。”

  他,留下了头颅,留下了灵魂,留下了肉体,留下了善良,把罪恶抛给了地狱,把束缚扔向了黄泉,随着青石、绳子一起灰飞烟灭、蒸发人间。并不是不着痕迹,只是留下了一把剑,一把由罪恶孕育却与光明羁绊的矛盾的剑……

  他,没有犹疑,拾起了剑,对着紧闭的门窗划了一道弧线。

  门开了。

  瞎了的眼也亮了起来,心门也是,一应的敞开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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