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狮子、龙灯、旱船
追着撵着打着闹着
累了 在表哥家歇脚
表哥用搪瓷碗盛了半碗甜酒
甘之如饴 狼吞虎咽
不料彤红从脚根染到耳根
眸子装满朝霞
一屁股坐在冰凉的门坎上
对着天空发呆
那年我八岁
七月。说出的话
句句都是炉膛里的煤块
刚与女友在丛林中走散的消息不胫而走
四个诗友提着高粮酒奔来相劝
把那个不识货的女人骂得我都听不下去了
一海碗 仰脖而尽
酒入愁肠
七窍呛岀的都是凄惶
临江旅馆的那间斗室离家乡很远
那年我二十岁
过了四年
搬入新居和儿子降生双喜相继临门
当年劝慰的哥们上门讨酒
那场面只能用昏天黑地来形容
瓶空人散
一个在院中哭着不走
一个在院外抱草入眠
转眼 到了耳顺之年
公私俱疲 但宴饮频繁
朋友都是在对方的秤盘上秤了又秤
彼此的五脏六腑一目了然
二两的酒杯只斟半盏
当年出洋象的两位挚友先后辞世
我每每端起酒杯 呷一口不肯咽下
让五味杂陈久久留在唇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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