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都写了七个月了。可我写下的文字,还是很小家子气。
这种小家子气,不单是思想上的,而且还有文字表达结构上的。不脱离小家子气,写来的文字,就会扭捏作态,读着不舒服。
明知小家子气不好,可又纠正不过来。哪怕我写了20万字,有了九年的阅读史,我还是拿这种小家子气没办法。
多年前,我看到过《富兰克林自传》,知道他学习写作是经过拆解,再组装。
有如鲁班学艺,被师傅折腾做各种各样简单的笨活,这属于基本功练习。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师傅拿出自己珍藏的各种木工模型,让鲁班拆解组装。最后把师傅的模型一把火烧掉,鲁班凭记忆自己做出这些模型,就算出师了。
富兰克林亦是如此。怕他只上了2年学,通过拆解和组装的长久训练,他照样能写出厉害的演讲稿,还成为著名作家。
说来他提高写作能力的方法,也是简单易操作的,就是看到喜欢的文章,多读几遍,了解作者的文风,再然后就是将这篇文章拆解开来,第二天再将它组装。
这是我们都能做到的事。
组装后,就将自己写的山寨版,跟原版作比较,找出其中的差别。
差别的存在,就是我们要好好体悟的地方,理解作者为什么那样写,那样写的好处在哪里;自己这样写的原因是什么。
在此处慢下来,细细琢磨,不要轻易放过任何一句话,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也不要放过。
唯有这样认真,明了原因,我们才能找到进步的机缘。
修正好了之后,隔一天。我们再来一次组装,组装好,再次比较。
直到接近为止。
这么做的时候,我们先是要找到认可的作者,还有就是这个作者,要跟你自身想提高的文字领域相符合。不能是你写诗歌,对方写论文,这是肯定不可以的。
昨晚,我意外地发现了柴静写的《看见》。这本书,读来简单又有料。
鱼老师,提议我们写故事,推荐读卢思浩写的《你也走了很远的路》,作为学习写故事的开始。
鱼老师,三个月读了30遍,他推荐我们也这样做。
可我发现走不通。首先,我不太认可卢思浩的书。其次,我也读了有10遍,可真的没有发生写作故事能力的改变。
我们不能高估了阅读的效果。
根据我个人经验,不论你看书看了多少遍都好,这对你写作能力的提升,都是很有限的。
我还有一个写友,她就是抄,每天不断地抄书,抄了整整一年。可我看她的文章,还是没大变化。
我也尝试过抄写,虽然在体悟作者写作推进中,会比阅读体验稍好。可很多时候,我们写着写着,脑袋就开小差。
那就换一下学习模式,富兰克林的提倡的方法,毕竟他是这样学习成功了,我们也可以拿来尝试一下。
今天上午,我读了几遍《看见》的序言,简短,可写作能力却不简单。
于是,我摘抄下重要的信息,然后,就合上书。根据摘抄的内容,组装出一篇山寨版的序言。
比较,差距就很明显地出来了。
01.十年前,陈虻问我,要是你做新闻,你最关心的是什么。我说,是新闻中的人。就是这句话,将我推到了今天。
十年前,当陈虻问我如果做新闻关心什么时。我说关心新闻中的人----这句话,把我推到了今天。
前一句是我写的,句子明显散,主语多,还有一个就是破折号,运用起来文章看起来会轻松。
02.本来就是很普通的话,是一种常识,可进入了新闻做起来,却发现想象不到的难。人往往被被规则、模式,还有观念忽略。无意识成了我们看人的习惯。我们的心被蒙蔽起来,看不见人。
话很普通,只是一句常识,做起这份工作才发觉它何等不易。“人”常常被有意无意忽略,被无知和偏见遮蔽,被概念化、模式化、这种些思维就埋在无意识之下。无意识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常常看不见他人,对自己也熟视无睹。
明显看出作者前面衔接得好,后面对无意识的进一步说明,又很好地做到了启下。好坏文章的最大差别,就是衔接的地方,虽然微小,却是写作能力的体现。
03.要想看见,就要去掉蒙蔽。
要想看见,就要从蒙昧中睁开眼来。
作者写的睁开,更加形象生动。
04.可这才是最困难的,因为蒙蔽就是我们自身,像石头驻成了心里的坝。
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因为蒙昧就是我们自身,像石头一样驻成了心里的坝。
05.我写这本书,没有写那些标志性事件,也没有写国家大事,而只是写了那些给我留下了生命印象深刻的人,我因为工作的原因,得以与这些人相遇。他们是流动的,像河流漫溢出来,冲刷过心里的石坝,让它得以柔软、情绪,看见他们。
写这本书中,我没有刻意选择标志事件,也没有描绘历史雄心。在大量报道的新闻里,我只选择了留给我强烈生命印象的人。因为工作原因,我恰好与这些人相遇。他们是流淌的,从我心腹深处的石坝,坚硬的成见和模式被一遍遍冲刷,摇摇欲坠,土崩瓦解。这种摇晃是危险的,但思想的本质就是不安。
用动词写开头,更大气;用我开篇,则小家子气。描绘历史的熊雄心,比所谓的国家大事,好上太多了。后面,思想的本质就是不安,论断式的语言,霸气。
06.我希望尽可能诚实地记录下,不断犯错,不断纠正的过程。
我试着尽可能诚实地写下这不断犯错、不断推翻、不断疑问、不断重建的事实和因果,一个国家由人构成,一个人也由无数他人构成,你想如何报道一个国家,就要如何报道自己。
07.写下这本书,不是为了掉念陈虻去世了。因为这不是他所想的。他说过,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意识。他希望我做他曾经做过的事,像一篇蜷缩的叶子,尽可能舒展自己,哪怕是痛苦,也不要活得无意识。
陈虻去世之后,我开始写这本书,但这本书并非为了追悼亡者——那不是他想要的。他说过,死亡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无意识,那才相当于死。他所期望的,是我能继续他曾做过的事——就像叶子从痛苦的蜷缩中要用力舒展一样,人也要从不假思索的蒙昧里挣脱,这才是活着。
08.十年了,离陈虻招我入来。他说过,不要因为走得远了,就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
十年已至。如他所说,不要因为走得远,忘了我们为什么出发。
我们前期所有的学习模式,先都是一种尝试。直到试着有效果了,我们才可能稳定下来好好利用它。
所谓小家子文字,也许我能通过拆解和组装的方式,改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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