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璇拿着手里的单子,眼泪禁不住地往下掉,默默地念到“宝宝,对不起,妈妈没有办法留住你。希望你下次,还能来找妈妈。妈妈一定会把亏欠你的全部给你,好不好。”转身向茫茫人海中走去。站在身后的曾演,也努力向她跑去。她听见熟悉的跑步声,擦擦眼泪,扬起嘴角的微笑。
“我们分手吧,曾演。”
“为什么?”
“连我们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办法留下来,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嘛?”罗璇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声音带着崩溃感。
“我们以后会再有自己的孩子的。真的。”曾演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抱罗璇的时候,却发现她浑身都在抖。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会走到今天。以前没有想过今天。今天之后就在也没有以后了。你就放过我吧。”
“好吧。你住在这里。我搬走吧。”
罗璇和曾演相识于一场羽毛球微信群。罗璇是一个羽毛球发烧友,但是球技真的不怎么样,每次看见别人扣杀的时候,总是往后退好像给别人腾位置;之后,扬起拍子,鼓鼓掌,竖起大拇指,一连串的动作,就好像是拉拉队的队长。但是,又特别喜欢组局;每次没什么事的时候,总会约几个人去体育场打羽毛球。
曾演也是打羽毛球发烧友,但是他是业务羽毛球中的专业者,经常在公司的比赛中获得一等奖,也经常代表公司出去跟其他公司比赛,他偶尔会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羽毛球运动员。以前有一群人一起打球,非常欢乐;奈何身边的男士一个个都已成家,更可怕的是三句话中两句话都在宣传结婚的好处,好像成为了结婚的传教士,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在他们那里完全没有;为了免遭伤害,就不想约出来了。
因为一个共同的朋友,看见曾演特别喜欢打羽毛球,在他的邀请下,曾演就加入了罗璇的羽毛球群。
其他的朋友,都有对象,就剩下这个单身的熟悉的陌生人。在群里聊天的越来越少,身边的朋友都怂恿加好友私聊。架不住朋友的唠叨,曾演主动加了她的微信。
罗璇是一个非常外向的女孩,跟一个人都可以相处得很好。所以她们两个很快就熟悉起来了。曾演是个完全不会对女生手下留情的羽毛球业务运动员。他说,为了表示专业,怎么可能就让女孩子呢。所以,在球场上,总是看见他从上往下扣的动作,特别娴熟。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不习惯;后面越来越觉得,挺好的,只有这样才能有球技的提升啊。
熟悉之后的两个人从球场上的合拍,慢慢蔓延到生活中;没有想到两个梧桐人,那么喜欢吃火锅,简直无辣不欢,每次约饭,都是选择最辣的菜。连重庆的朋友都觉得自己不是重庆人,他们两个才是。
曾演习惯于每天都去接罗璇下班,一起吃饭;有时间就去运动场;没有时间,交友软件上陪她聊会天,让她回家注意安全。虽然两个人都没有挑明那层关系,在朋友看来,已经是如胶似漆的爱人了。
为了罗璇的方便,曾演往返于两个人的家。看着他每天很早起床、很晚回家。罗璇主动让他搬到自己家住,虽然小,可是很温馨。两个人之间少了很多仪式感的东西,曾演却在生活中的小事中,展现他的暖心。两个人过起了二人小世界。仿佛一切都是梦。
曾演每天送她上班的时候,都问她喜欢吃什么;下班的时候,就会主动把菜买好;回家之后,穿上围裙、下厨;罗璇也在旁边帮忙,两个人一起做饭。在饭桌上,交流着一天的工作;罗璇洗碗的时候,曾演就在主动收拾饭桌;谁也不用谁说什么。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两个人吃得到一起,聊得到一起,睡得到一起,就是最合适的。罗璇虽然外表看起来特别淑女,但是特别喜欢网上的那些沙雕段子;经常有事没事就给他来几句,让他毫无招架之力;曾演经常说,被她好看的外表暂时吸引了,被她有趣的灵魂迷得神魂颠倒;罗璇都在一旁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作为两个吃货,没有什么不吃的,来者不拒。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中,两个人都喜欢早睡,在性生活上也特别契合。
罗璇在工作上越来越忙,领导想提拔她,导致她没有时间陪他;曾演由于公司的扩建,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在工作上;两个人之间连吃晚饭都变得奢侈了。经常是罗璇睡了,他才回来;她还没醒,曾演就走了。两个人在同一个空间,却遵守不同的作息时间。
一天,罗璇发现自己身体不太舒服,此时的曾演去了外地,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自己去了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让她赶紧去做个详细检查;把自己家人也带上,可能会好点。她不想麻烦自己的家人,心里也有一点预告;在等待的时间中,心里很难受。每天也跟曾演开玩笑,逗他开心。她自己心里压力非常大,但是不愿意把这份压力带给他。
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她知道该跟他道别的时间到了。她不想让他难受,只想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直到有一次,她吃着饭,又吐了;曾演问她,是不是有了;她漱口,转头笑笑,“那你想多了?”
“没有啊。如果有了,我肯定超级爱它的,是我们两个的结晶啊。”
“好呢,我去检查一下。到底是胃病,还是有了。”
曾演过去抱抱她,“辛苦了,我们的大宝宝。”
这样的一个念头,突然觉得可以利用一下;想以这样的方式,逼他离开。
她不停地找身边的朋友,怎么样才可以操作;没有人愿意去做这样的一件事,觉得非常残忍,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做呢;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坚持不了多久。
直到她找到了一个朋友的朋友的私人诊所,被她的毅力所感动。
分手之后,曾演再也没有得到关于罗璇的消息,好像她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结局却这么悲惨。
直到很久之后,他收到一封来自罗璇的信。当他打开的时候,只有眼泪掉下来和啜泣的声音。
“曾演:
你好。当你收到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欺骗了你,我们两个人没有孩子,我也没有怀孕,在医院的那一切,都是我自编自导自演的;我知道你肯定会很生气。我也知道你会觉得非常难受。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呢。谁让你是我爱的人呢。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你,你肯定会愿意陪我身边,跟我一起渡过这些艰难的时光;不好意思,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做了这样的一个决定;你肯定很恨我吧。没事,你越恨我,你就会记得我越久啊。是不是啊。
你知道我有多爱美啊。我连素颜不愿意让你看见,怎么可能让你看见我头发掉光的样子呢。所以,你看,我有多爱你吧。
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的最幸福的时间。跟你打球,能够感受到你的礼貌;跟你吃饭,能够感受到你的体贴;跟你聊天,能够感觉到你的真诚;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觉得非常幸福。当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以前的回忆历历在目;心都还在砰砰直跳,笑容在我脸上挂着。
曾演啊,曾演啊,曾演啊。。。,我好想叫你无数遍,曾演啊、曾演。
曾演啊,你要知道我爱过你呢。曾演啊,你不要忘记我喔。曾演啊,你要在心里就一块位置给我啊。
曾演,再见了喔。真的,再见了啊。曾演、曾演、曾演,真的真的真的再见了。
此致
敬礼!
sincerely 罗璇”
曾演看完信之后,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哭泣已经变成了无声,只有眼泪往下流。过去种种,浮现在眼前。他恨自己为什么发现呢!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他恨自己爱她不够!他恨自己。
他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给唯一有交集的朋友打电话;那边的声音也带着哭泣音,告诉他是这就是真的。
“她不让我们给你说。我们看着也难受。”朋友在那边说到。
“我知道。我就想知道她墓碑在哪里?我现在就想去看看她。”
“好。我马上发给你。”
曾演马上跟领导请了个假,领导看他眼睛红红的,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让他先处理事情,不急着回来上班。
曾演穿了她给他买的她非常喜欢的衣服,买了她最喜欢的花,到了她的墓地,看到墓碑上有她笑得最灿烂的照片。
靠着墓碑,把他这段时间的思念,倾诉给她听。
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心脏,做你的伴侣,做你的爱人,做你人生旅途的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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