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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传奇]书名(8)

[历史传奇]书名(8)

作者: a无名氏a | 来源:发表于2018-08-10 17:22 被阅读46次

    第八章 问渠哪得清如许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毛泽东

    “郭老板,您行行好,再赏我们点吃的吧。”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抱着郭府的大门的柱子,任凭两个家丁将他的双脚抬起向外拉,却死也不松手。

    “嘿,我说你这刁民,咱们老爷菩萨心肠,从上午开始布施,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东西也都发完了,你倒是还赖在此处不肯走,不会是诚心讹上了吧。”一个家丁抱怨道。

    那乞丐忽然松手,两名家丁反应不及,三人摔倒在地上,滚做一团。那乞丐放声大叫:“郭家打人啦!!郭家打人啦!!”一边叫着一边抱着一名家丁的腿不放。

    此刻时近黄昏,这郭有才破天荒地大发善心,给一众饥民发衣发食,只求为已经出门的儿子讨个好运头。一天忙下来,东西发的差不多了,郭老板总算能够拖着肥胖的身躯回到屋里喝口茶休息一番,谁知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门口吵吵嚷嚷的。

    郭老板到得门口,举目一看,原来这乞丐没得到好处索性闹个天翻地覆,也是郭有才平日为富不仁,原已归于沉寂的府门口,三三两两地围了好些人。听得众人议论纷纷,倒是同情那乞丐的居多,还有些人指责郭有才沽名钓誉,说是行善却又将穷人向外撵,更是有几人打抱不平,竟与郭府家丁推搡起来。

    郭有才不禁苦笑起来:想不到这坏人难当,好人却也难做。他开口道:“诸位,诸位,鄙人今日所筹之物资确已放完。既然这位仁兄想要些吃的,不如这样,我吩咐后厨再拿几个包子炊饼来。这位仁兄,你看可好?”

    郭有才本拟此事便这样圆满解决,谁知那乞丐竟“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捂着腿痛哭起来:“你们这些恶奴把我的腿打折了,给点吃食就算完了?”

    围观人群也纷纷附和,说郭家仗势欺人。

    郭有才打量这乞丐:看上去肮脏可憎,没想着身体竟如同名贵瓷器一般,一碰即碎。眼看这事难以善了,郭有才问道:“那你待怎样?”

    “十两银子,我得去看郎中,还要着些药石,大雪天的十两可不算多。”看这乞丐似乎精通算术,医药费信口说来倒是替郭有才取了个整数。

    十两银子于郭家来说实在不算是什么,郭有才想起破财消灾的道理,正要吩咐家丁将银子送去,忽见一素衣女子上前摆了摆手,示意郭有才不可。后者尚未反应,只见那女子回过头去,一双眼睛打量着那名乞丐。

    那乞丐给她盯着浑身不舒服,道:“你待怎样?”

    那女子正是徐清如,她抬起脸来对一众人说道:“这位兄台说自己腿受了伤,要至少十两,倒是不妨请个郎中来看看,届时诊费再由郭老板结清不迟。”

    众人一听也觉着有理,但那乞丐面色愈发难看,这女子不声不响间竟是一语剖中了事情的要害——他的腿根本没事儿。

    郭有才如何不知这乞丐颠倒黑白就为了讹几个钱?但一来这乡里乡亲的同情那乞丐的占多数,不知从何辩驳,二来十两银子着实不算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不了了之的好。但眼下这女子为自己出头,本将破财视作割肉的他自然乐得静观其变。

    “我的腿确是被他们打坏的,光天化日下这么多人看着,还能有假?”这乞丐有些急了。

    徐清如笑道:“我可从来没说你受伤是假,你又何必急于分辨?”,小小计谋已让对方自承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继续道:“不过,兄台,郭老板在此地布施已有一整天的时间了,眼下太阳下山了你才来此处,这大白天的却都干什么去了?”

    这一问又是事情的症结所在:士农工商平日里皆有事务劳碌,而对乞丐来说,行乞便是他们的工作。若是得知有人布施,却又要忙些什么以至于姗姗来迟?

    那些本来支持乞丐的人此刻想起这种种不合情理之处也都泛起了嘀咕。忽听见人群中有人叫道:“你这乞丐,我看到白天不是早就来这领过东西了吗?怎地此际又在这儿胡闹?”

    这下大伙心里的天平彻底倒转:原是这乞丐穷极思变,干起了讹人的勾当。此念一起,一干人再无支持这乞丐的,纷纷指责他恬不知耻,诬赖好人,好似这后一条罪行全然与自己无关,不一会全都散去了。

    那乞丐眼见事迹败露,干笑两声,灰溜溜地离开,腿脚倒是颇见利落。

    郭有才刚想感谢那女子,却已寻不见她的踪影,而一人却笑嘻嘻地走来说道:“刚才那女子要我向郭老板讨一两银子赏钱。”郭有才认出这人正是刚才揭发乞丐白日里领过东西的人,忙吩咐家丁取了银子交给那人,并言道:“多谢先生揭露真相,替鄙人解了围。”

    那人却道:“什么真相?这是刚才那女子暗中叫我如此这般一说,说事成之后可向郭老板要一两银子赏钱,我才这么说的。”

    郭有才一想:是了,早间领东西的人排起了长队,谁又能记得这乞丐来没来过?不过刚才那情形,众人已经对这乞丐生疑,他恰到好处地喊这么一嗓子却不由得大家不信。看来这女子偶然路过,顺手为之,却在须臾之间洞悉乞丐并未受伤的事实,并且猜到这人贪得无厌,多半白天也来过。为达目的,倒也不吝使些手段,安排这么一出,实在不是个普通人。想来这两日府上多有高人出没并出手相助,郭有才自是心情大好。

    徐清如来到郭府后院隔壁,飞身进了围墙。十多年光阴过去,这宅子愈见颓唐,她虽只在这里小住半年,但既已来到此处,故地重游也总是不耽误什么时间的。

    这座宅院原来的主人是一位姓徐的官员,这位徐大人名落卿,现官居司空,执掌刑罚,位高权重。徐落卿当年是扬州刺史,就住在这秣阳城里,因与鹤归老人有旧,收了他的徒弟当养女,视如己出,改名徐清如,当年的徐府就在现今的郭府旁边。

    徐清如步入院子,看见墙角破的那个大洞,嘴角不禁泛起了笑意。

    刚在徐家落脚的徐清如因思念师父,终日郁郁寡欢,徐家上下虽多般劝慰却也收效甚微。那年端阳节,家人都在准备祭典,她却独自坐在院子里出神:想起这子午扇的事情即使消息灵通如父亲却依旧无处可寻。她心下烦闷,不觉一掌拍在墙上。无巧不成书,鹤归老人传给她的绝世内力她本不会运使,却在情绪低落之际自然贯通,这一掌下去,自然就有了这么个洞。

    年幼的徐清如看见自己把墙打成这样,不觉愣在原地。想来家人都在前院吵吵闹闹地准备祭典,因而也无人在意这声异响。正担忧父亲知道了该如何见责,忽见从洞的那端爬进来一个年纪相若的小男孩。

    想来一面墙,隔开两家人,把自己家的墙打破了,自然也连累了别人家的墙。徐清如正想着如何道歉,却见那男孩把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然后道“别怕啦,乖,我给你说啊,这墙是被我打塌的。”接着,他摆出一副武学高手的架势。

    徐清如半年听得笑话都绝没有小男孩现在说得有趣,她险些笑出声来。但她看这小男孩满口胡诌,定然想不到真正打破这面墙的人是谁,自己不妨也装聋作哑。届时就算父母问起来,倒也可向他身上推,反正他自己都承认了。

    自己这厢在动歪脑筋那小男孩却不知又叽叽歪歪地说了些什么,只听他问自己是不是不会说话。想起一会还要给他黑锅背此刻倒也不好不理他,应付了几句,却听得他原是想和自己一起玩耍。

    以前和师父在一起,学这学那,虽然充实,却不符合孩童心性。搬来徐府后,也时常有些父亲的亲朋好友带小孩子来到家里,碍于父母的面子,徐清如总免不了疲于应付,玩些她并不有兴趣的过家家。一个随鹤归老人长大的孩子,又如何能与同龄人沟通?

    此刻听得那小男孩出言相邀,再加之他刚才好像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徐清如本来不想搭理,直到对方从怀里掏出一些有趣的物什,她才玩得忘却了时间。这小男孩也并非她开始想象得那样,想赚个她这个“便宜老婆”,反而会对她的一些小想法表达由衷的赞叹。毕竟从出生到这年,她一直没有经历过一个孩童真正应该经历的事情——玩耍。

    后来,那男孩被家人喊了回去,临走前还把那些有趣的东西留给了徐清如,说等下再回来拿。徐清如看到手里的东西,倒是有了一个以后她才真正懂得表达的概念——人证物证俱在。

    她看那小男孩确实钻回自己家的院子后,拿着那些玩具和父亲说,后院的围墙被邻居家的小男孩打坏了,他拿了这些玩具给我说要赔偿,但我看他和我差不多大,应该不可能把围墙打破,大概围墙年久失修,他轻轻一推才刚好破了。

    徐落卿听了这番话倒也纳罕:这围墙是去年才和隔壁的方老板商量好对方出钱,他自己出人一起修的,断不至被个孩童碰一下就倒,看来此事另有隐情。他知道自己这个养女跟着鹤归老人长大,绝对不能按普通孩童的情况加以考虑。但一面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觉得深究下去也没有必要,于是告诉徐清如,你等下去把这些玩具还给那隔壁的男孩,我再想想怎么把墙补上。

    但徐清如却说,墙破个洞也挺好的,可以没事钻到隔壁院子去看看。鹤归老人早年于徐落卿有恩,加上他本人并无子嗣,自从徐清如来了家里之后他一直视若珍宝,但徐清如却一直足不出户,安静讷言,他一直大为头疼。如今居然冒出“钻到隔壁院子”这样的想法那自然是值得高兴的,至于一面墙,方老板若是不介意,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这墙上的洞便一直留了下去,可是那个小男孩却一直没再来找徐清如,她几次鼓起勇气想要钻到洞的另一边,最后却又觉得让那个小男孩背了黑锅总归不好意思相见。不多久,父亲接到了朝廷的敕令,调回帝都,徐家自然也举家搬迁,至于那小男孩叫什么,徐清如到最后也没有知道。

    从小趋利避害地活着果真没有错么?那个小男孩要是因此被家人责怪,却也不得不说有她的责任。

    徐清如回忆一番,把其他事情安排妥当,夜色已黑,正欲找间逆旅休息,突然看见月色之下,雪地之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刀!

    抢劫这种没本钱的买卖其实本钱大的很,一不小心就会下入牢狱,,四刑加身,所以,这本钱便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这三名匪徒倒是觉得今天运气极好,下午便遇上了这位手无缚鸡之力却又携带巨款的公子爷外加一个漂亮的姑娘。不想这深夜了他们居然还在街上晃悠,想起财色双收的好处,三人都是一阵激动。

    郭伟仪也是冤枉的很,离家第一天还没出城,就被贼人盯上了,皆因他在茶馆与琴婉小坐时露了钱财。而后又怕唐突佳人,迟迟未肯开口去旅店投宿,这才便宜了这伙劫匪。郭伟仪看到这里距城门不远,城门下一处矮屋似有灯火,而今时近宵禁,还有灯火之处必然是城门那些值守的兵士所在。他开口想呼救,但在明晃晃的大刀下,却怎也开不来口,只好挡在琴婉身前,权做安慰。

    此刻,那城门边的矮屋中,一老一少一壶酒倒是相处的极为融洽。

    “头儿,我还是没闹明白昨天拿着太祖令牌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路?”那年轻的兵士问道。

    “你懂个屁,”那年老的班头骂道“灵剑门当年于社稷有功,太祖赏个令牌算什么奇事?”

    “那也总不至于人手一个吧。”

    “呸,”那班头拿刀柄敲了一下年轻人的脑袋“灵剑门有六柄神剑你总该听过。”

    那年轻兵士忙不迭点头“听过,听过。据说每把神剑都有千年历史,且有开山劈石的神威啊。”

        “昨天那男的呀,怕是就与这六把神剑中的一把有莫大的联系。”

         “您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那班头倒是不再说下去了“你小子不知道太祖的名号,江湖上的事情倒是知道一些。”

    年轻兵士道:“那可不,我也想着哪天能有大本事,大能耐啊,这些人的故事可比太祖的名讳有趣多了。头儿,您见多识广,趁着还没到咱轮班,您给我讲讲?”

    年轻人乐于请教总是好的,那班头免不得有些得意:“那我且考考你,咱们朝廷之中却有哪些高手?”

    “那自是以玄奇先生为首。”

    “不错。”

    “往下嘛,就得数到‘风火山林’御前四使,传说这四人手上的实权恐怕不比廷尉小。”

    “嗯,不错”班头很是满意“咱们今天就来说说这御前四使之首‘徐如林’。”

    三个劫匪动手之前,却发现前面却又多出一个人,一个女人,正是看见刀光而来的徐清如。

    “这‘徐如林’,最是神秘,据说他形貌百变,有时甚至变作女人的模样,连好多与他动过手的恶徒都没说得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那三个劫匪一看来了个送上门的,都不觉更加高兴了,多一个女人总是不嫌多的,却见那女子一脸鄙夷。

         “这人嫉恶如仇,违法之徒若是给他遇着,多半讨不了好。”

    三人同时举刀去戳,却见那女子动也不动,只左手微微上抬。

         “他号称‘徐如林’自是因为他的武学以静制动,出手极慢,但对手却总会莫名其妙地被击败。那名震京师的大盗‘紫影’向来以快取胜,却也还是被他逮入囚牛阵中。”听到这里,那年轻兵士的眼睛直放光。

    三个劫匪倒在地上,兀自打滚。徐清如对还在发呆郭伟仪和琴婉道:“ 他们一时半会绝对起不来,你们大可放心去那矮屋找守城的军士协助,将他们送交官府。”说完,又多瞟了一眼琴婉,便自离去了。

    “头儿,外头好像有人敲门。”那年轻人正听得兴起,老不乐意地跑去应门,却见门外是一对青年男女……

    事情处理完毕,郭伟仪一时大为窘迫:“琴婉姑娘,这……这都是我一时不查,才致被贼人尾随,这天色已晚,姑……姑娘可愿……与我同行?”

    却见琴婉半天没动静,郭伟仪勉力抬起头来问道:“琴婉姑娘?”

    “啊……”琴婉方才回过神来“如此,多谢郭公子了。”

    “你……刚才怎么了。可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琴婉道:“公子多虑了,只是琴婉听来,刚才那位恩人的声音竟似有些熟悉,不觉多想了会儿罢了,”

    翌日清晨,徐清如早早来到中州楼左近,却看见一个黑衣男子大摇大摆地往前行去,不多时便被中州楼门口一个算命先生拦住。两人盘桓一会,徐清如便看见一个大内侍卫,与那男子耳语几句。

    徐清如本来还在猜测,现在却大致可以确定了——这人便是方问渠,难得皇上如此信任,他却这般高调行事,当真不怕打草惊蛇?略作观察,她便看到前方确有一灰衣男子跟踪着我们这位方先生。眼下他就要进入楼里,却似对有人跟踪一无所知。

    说不得要使些雷霆手段了,徐清如这般想到,她刚欲出手,忽见那方问渠向自己这处看来。徐清如习练追踪之术多年,此刻本能地翻过旁边矮墙,躲藏起来。

    她拍怕心口:这方问渠倒是名不虚传,既然差点发现自己,自然更加知道有敌人跟踪,想必他故意为之,定是有所计较,此刻还是不要打乱他的布置比较好。

    徐清如略一查看周围,只见除了刚才那算命先生,还有个年轻艺人在中州楼门口玩些小把戏,周围聚集了好些孩童。虽然这人看上去也有些可疑,但时间紧迫,倒也不急于管这些闲事。她绕到中州楼后门,很少有人知道中州楼还有个后门,这里是处僻静所在,此处却也有大内侍卫接应,那人对徐清如拱了拱手,然后悄声道:“徐大人,都按您说的布置好了,花雨阁那里也早就打过招呼了。”

    徐清如微微点头,从后门进入中州楼内,她直上三楼,来到角落里一间看似不起眼的房间。随后,她关上房门,对着房里的铜镜坐下。

    徐清如叹了口气,轻按脸颊,少顷,她将一张人皮面具从脸上揭下。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这脸庞虽不算太丑,但看上去总有些陌生,以至于她时常忘了自己原来是长这样的。这中州楼内的梳妆台各种物品自然一应俱全,奇得却是台上左手边放了一支金色的发钗,看去不似凡品。

    徐清如轻解罗裳,露出香肩,又从房内的橱子里取出一件雪白的衣裙换上。玉足微垂,布鞋落地,一双翠绿的舞鞋倒是不大不小刚好套上。抽出发簪,长发披肩,梳妆台上的柳木梳刚好有了绝好的运气能与绸缎般的黑发来个亲密接触。盘了个不算复杂,但温婉动人的发式,再将台子上的金钗戴起。胭脂水粉之类,略施就好。

    徐清如微启双唇,抿了口红,只听外面一声竹板,有人道:“小店因大雪谢客数日,今天重新开张,蒙诸位不弃,大驾光临。小店也给诸位台端献上一份特殊的礼物,下面有请花雨阁瑟逸姑娘。”

    “该上场了。”她轻轻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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