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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传奇]书名(3)

[历史传奇]书名(3)

作者: a无名氏a | 来源:发表于2018-08-06 18:04 被阅读81次

    第三章麻烦和找麻烦

    山若不肯到你面前来,你就走到山前面去。

    ——《楚留香传奇》.古龙                   

    周围都是红色,血一般的红色。赵轻履的面前有一把剑,这把剑的剑身一面篆刻着日月星辰,另一面篆刻着山石草木,这是一把圣剑啊,这把剑上记载了季候的变化,记载了耕种的方法,记载了天象的运行,记载了万事万物的规则……这上面有着造物主给予人们的一切。这把神圣的剑和周围血一样的红色有什么关系呢?是这把圣剑缔造了周围的死寂么?

    很多人都会忘了,剑身其实是有三个面的,既然有一个面是象征天道的日月星辰,有一个面是象征生长的山石草木,那么,还有一个面呢?第三个面之所以容易被忽略是因为它最薄,因而它最锋利,所以,它象征——死亡。

       圣剑向赵轻履砍来,赵轻履避无可避,锋利的第三个面很快和他的脸颊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剑锋过后,赵轻履本能地摸了摸脸上痛楚的地方,再看着自己的手上,那是红色啊,和周围一样的红色,血的颜色……

    赵轻履猛然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手还放在脸上,再一看手心,居然真的有血迹!那是一只为了繁衍后代铤而走险的蚊子,很明显,她的好运气到头了。我们的赵大侠一身护体罡气甚为了得,这寻常蚊虫是决计叮咬不了,只不知这蚊子体内的血却是哪个倒霉鬼的。

    赵轻履升了个懒腰,从宽大柔软的床上坐起身来,心中暗暗纳罕:大雪才过,气温还很低,哪里来的蚊子?

    这是一间轩敞而装饰华美的客房,雕花的窗沿正在向下滴着融化的雪水。因为房间位于三楼,恰到好处地让门口街市的叫卖声显得热闹而不嘈杂。房间里的火炉更是件稀罕玩意儿,里面的炭火能够温暖整间屋子,而扰人的烟雾却能巧妙地被管道排到外面。赵轻履的侠客服挂在门边的檀木架子上,架子下的熏香可以暂时掩盖他几天没洗衣服的事实。

    赵轻履是个极会享受的人,如果他有钱的话。大多数情况下,他当然是没钱的,但是昨天郭有才给了他许多银子,他自然免不了慷他人之慨,好好享受一番。

    秣阳城里有两大销金窟,一个当然是佳丽如云的花雨阁,另一个便是赵轻履眼下住的地方——中州楼。

    秣阳城地处东南,离帝都甚远,在数百年前还是蛮荒之地,这酒楼却是何来的胆量自诩“中州”?原来,这酒楼乃是海外番人所建,只因他们见这秣阳城是处繁华所在,以番人的管豹之见当然想不到我中华地大物博,便以为这秣阳城就是天下中心,因而起名“中州楼”。多年后,番人东归,这酒楼便由夏人继续经营,考虑到这“中州”之名颇能“扬我国威”,再者这名字也确实豪气干云,所以“中州”二字也就一直沿用到了今日。

    中州楼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不论时代如何变迁,它始终是秣阳城酒楼界的第一块招牌。不止因这中州楼名厨辈出,更因楼中客房布置得匠心独具且时常翻新。

    赵轻履本不想起来,他还想再躺上一会儿,待到日上三竿再下楼不迟。奈何这可恶的鼻子叛国通敌,早被楼下佳肴的异香勾了去。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赵轻履只得洗漱一番,穿上衣服,晃晃悠悠地打着哈欠开门下楼。

    赵轻履来到廊上,站在旋梯边一眼望去,整个中州楼分上下三层:最高的第三层便是赵轻履所在,是十数间豪华客房,第二层则是酒肆食栈,在墙边布了一圈桌椅,中间却镂空,能看到第一层的一个大舞台。这大厅之中摆了不下三十张桌子,虽然日头还早,但过半数的桌子已经客满。来这儿用饭的不是富商巨贾,便是达官贵人,再不就是名流雅士,大家具是斯文人,所以虽然人数众多,倒也不显得喧闹。与一般酒楼的布局不同,这中州楼的入口却是直接通往二楼的。而这一楼则布置了各类乐器,中间更是有一个巨大的莲花舞台,这舞台以金银镶边,中间则是玉石铺地。更为难得的是,这舞台台架以梓木搭成,不止美观,更能与周围诸般乐器产生共鸣,让舞台成为整个中州楼的中心,若是由楼顶垂下吊绳,更可让歌姬们如神话里的飞天一般表演别处难得见到的歌舞。赵轻履昨日晚间方才投店,彼时人走茶凉,灯火明灭,自然没有现在看的清楚。

    赵轻履拾级而下,来到二楼找到一张空桌子坐定,他举目向下望去,果然,不论坐在什么位置,都能看见一楼中间的舞台。赵轻履刚入座,便有小厮来看茶,这茶汤望来碧绿透亮,直似翡翠,香气更是淡雅怡人,却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一口茶下肚, 苦后回甘,余味无穷。

    饭馆食店赵轻履也算去过不少,但从未来过像中州楼这样的地方。茶方品过,未等赵轻履开口点菜,小厮又端出各色小菜点心并开口解释道:“这位爷,俗话说瑞雪丰年,小店今日重新开门迎客却是有些特别,今日不点菜,只叫厨房随便给您上,您若是吃的满意,便随手打赏几两银子,您若是不满意,那便是拍怕屁股便走也没人拦着您。”

    赵轻履一听居然有“吃白饭”这等美事,当下忙不迭地应承,吩咐那小厮去了。其实不点菜反而正合赵轻履之意,因为“今天吃什么?”是个已经困扰了中国人千百年的问题,想必还要继续困扰下去,赵轻履本是穷人,好不容易来到中州楼阔绰一次,若是看了琳琅满目的菜单届时难免头晕眼花,倒不如听天由命,让厨房自己决定的好。

    不用被千古第一难题所困扰的赵轻履心情大好,定神去看那冷菜,却是老醋白菜、蜜汁糖藕、秣阳盐水鸭、姜丝羊肚四样,加上之前上来的碧螺春,正合酸甜苦辛咸五味,虽是餐前冷碟,食材的产地却是天南地北,而且调和五味,可见匠心独具。四样小菜,赵轻履各尝一口,最后又抿了一口茶,只觉五味叠出,味美异常,此刻他只想躺在椅子上,感叹一下:人生,也不过如此了啊。

    待他慨叹完毕,却见小厮郑重其事地端上一只装饰古朴的黑色砂锅,轻轻地放在赵轻履面前,小心翼翼地揭开锅盖。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香味弥漫开来,说是熟悉,因为这香味很容易形容,两个字即可——肉香;说是陌生,倒是因为这香味的成分似乎又十分复杂,然而酱汁的香气却并未掩盖肉的香气,反而相得益彰,互为表里。抬眼看去,那锅盖下便是那道菜——红烧肉。

    那小厮看到赵轻履如此陶醉不免好笑,他掩着嘴倒退离开。红烧肉谁都吃过,可这砂锅里的红烧肉并不一般,肥瘦相间易、骨肉相间难。这倒并非说这厨子投机取巧选了脆骨以次充好,而是那一块块红烧肉并非常见的五花肉,而是猪的排骨被连骨带肉横削成了片!是片,不是段!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越是靠近骨头的肉,味道越是鲜美,而成片的骨头,香味更是容易随着炖煮渗入肉和酱汁中。赵轻履看到这砂锅的内壁还画了一些小人,可他现在哪里顾得上什么小人,刚启砂锅,这红烧肉已是异香扑鼻,再看到这骨肉相间的奇景,便也不再顾及形象,举箸便夹,颇有“据其味,虽死足矣”的豪迈气势。

    按说这“红烧排骨”被片的如此之薄,肥瘦之间火候必然难以掌握,稍煮既化。但这厨子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使得肥肉依旧醇厚,瘦肉依旧鲜美,至于那骨头更是妙不可言,口感竟如同笋片,生脆可口。

        赵轻履一路行来多是锄强扶弱,但如今想想帮富人个把忙当真不是坏事。这厢赵轻履自己吃的美,邻桌的大爷可不乐意了,看他那眼神,多半也想分一杯羹。赵轻履性子豪迈,当下比划示意若是对方不嫌弃,完全可以和他分享美食。那大爷见赵轻履主动相邀,反倒不好意思了,他跺了跺脚,笑着摇摇头。

    赵轻履的桌子靠着中州楼门口,依稀能看到路上交通往来。但是他却被门口的一个人吸引了注意力,那人一身江湖术士打扮,头戴太极冠,破旧的八卦衣挂在瘦小的身子上,清秀的脸庞直勾勾地面向赵轻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面向赵轻履桌子上的红烧肉,两行形似口水的东西,从他的嘴角贪婪地流下。与他身后挂在竹竿上写着大大的“易”字的布条形成鲜明对比。

    赵轻履不免觉得好笑,大多数跑江湖算命的且不论是否真有本事,多半总要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嘴脸。而眼下这位却在人来人往大街上如此失态,却不知以后还想不想在秣阳街头做生意了。

    那算命的见赵轻履向他望来,连忙别过脸去,靠着门口,装作心不在焉地看着门外。

    中州楼是大地方,大地方就得有大排场,穷算命的堵在门口不免影响生意,中州楼的管事来到门口,试图将那算命的劝走。赵轻履最见不得别人嫌贫爱富,忙将那管事的叫来,道:“那算命的是我朋友,你们让他进来便是。”

    所谓进门就是客,有钱的更是大爷,那管事连声答应。可当二人回头向门口望去,却哪里还看得见那算命的人影?

    赵轻履无奈摇摇头,本以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却不曾想虽有美食在前,却无人分享。自离了太行山,赵轻履多半独来独往,无论是身处辟谷还是荒野,却从未像此刻一般感到落寞与孤独。

    第二道菜的登场恰如其分地转移了赵轻履的情绪。那是一条鱼,静静地躺在浪花的纹路镶边的长盘子里,它嘴巴微张,雪白的身躯向两侧延伸,似乎还在河里遨游。

    长江千百年来永不停歇地向东奔流,养育了包括秣阳在内的许多城镇。在万物凋零的冬季,长江底部的砂石中栖息着一种鱼,它们凶猛异常,以其他鱼类为食,因而得名“石首”。其肉质雪白细嫩,历来是长江中下游平原入菜的佳品,是少有的以冬季为宜的美味。眼下这条石首却比寻常世面上能见着的大上一倍有余,这中州楼财力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赵轻履是在北方长大的,并不很喜欢吃鱼,一来他觉得鱼有股特殊的鱼腥味儿,让人难以接受;二来,鱼多半有刺,吃起来很是麻烦,哪里有大块吃肉来的爽快?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赵轻履觉得这生活在江边的人大概是因为没别的肉吃了,这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鱼来代替。不喜欢归不喜欢,来到了江南总要尝上一尝。

    赵轻履的筷子刚与鱼肉接触,便体会到了一种不凡的触感,这鱼肉极其柔软,好似尚未融化的雪一般难得的是如此柔软的鱼肉筷子却夹不碎,一整块的鱼肉由此入了口。一股浓郁的鲜香在嘴里蔓延看来,这味道对于赵轻履这个北方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蒜的香味。他从没想过可以生吃、气味冲鼻的大蒜竟也能变得如此高雅起来。鱼肉下了肚,赵轻履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鱼肉竟是一根刺也没有,而整条鱼却是完整的,不知道这厨子竟是用了什么样鬼斧神工的技艺能够做到这一点。可以说,这条鱼完全改变了赵轻履之前对于其同类的偏见:不是没遇上对的鱼,只是没遇上对的人而已。

    这大鱼大肉的菜肴颇对赵轻履的胃口,他不禁要了壶酒,就着美味,自斟自饮起来。忽听一声清脆的竹板回荡在楼中,只见一楼的窗户次第关上,中间的莲花舞台前步入一个俊俏小生,他对着二楼众家宾客拱了拱手,朗声道:“小店因大雪谢客数日,今天重新开张,蒙诸位不弃,大驾光临。小店也给诸位台端献上一份特殊的礼物,下面有请花雨阁瑟逸姑娘。”

    忽然听到“瑟逸”大名,二楼的客人可说是炸开了锅,他们多半听说了这几日瑟逸不在花雨阁的消息,没想到居然在中州楼出现!

    “没想到中州楼竟有本事挖了花雨阁的台柱。”

    “难怪花雨阁那里只能推搪瑟逸小姐多有不便,原来她根本已经不在那里了。”

    “挖走花雨阁的花魁岂有这么容易?在座的多半没见过瑟逸姑娘,待会她必定又是隔着屏风舞上一曲,谁知道这个‘瑟逸’是真是假?”

    客人们议论纷纷,赵轻履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他知道这个瑟逸不轻易以面目示人,但此时诸位宾客坐在二楼,莲花舞台在一楼中央,可见无论屏风怎样遮挡,大家还是能看到她的样貌。

    赵轻履不及多想,一声悠扬地编钟就回荡在空气中,好似整个中州为之颤动,时光犹如倒退千年,筝声随之相和,门窗紧闭之下,烛火摇曳之中,不同的乐器所共同演奏的曲子缓缓开场。以周代的雅乐奏鸣,在厚重的氛围中慢慢转向空灵,犹如天河泄地,晨昏相替,一直延伸到岁月的尽头。

    一众宾客大多见过大场面,但此番中州楼的这首曲子好似直击所有人的灵魂,即便以前所有的生离死别加起来所遭受的震撼也不及这首曲子所带来的万分之一。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一楼的莲花舞台,忽然其中一个宾客大叫道:“看上面!”大家一起向三楼望去,只见一朵洁白的雪莲从众人头顶缓缓落下,无需灯火照耀,那朵雪白的莲花便是光!

    当它缓缓降落到与二楼平方时,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朵莲花的真面目:一个女子!

    赵轻履修道多年,虽谈不上不近女色,但对美女一向不大有兴趣,他总是觉得所谓“美”不过是她们伪装自己依附于男性以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的一种能力。而这种能力,在赵轻履看来是不值得尊重的。但眼前这个女子,美得已经让所有人失去了思考能力,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帝都将作监花费半年以上时间督造的六凤琉璃钗和玉髓翠肤镯是她的陪衬;秣阳织造府穷缫丝之极致的雪裾百花裙是她的陪衬;专供贵族用度的歩云堂的镇店之宝——罗绮生尘履是她的陪衬;令人心旷神怡的绝世乐曲是她的陪衬;现如今,在这中州楼二楼的一个小桌子旁,原本在自斟自饮的六合门百年奇才,赵轻履,也是她的陪衬。

    这个女子,顾盼之间早已将二楼众人扫视了一遍,任何与她对视了一秒的人都会希望那一秒能够变成一辈子。然而她的妙目终究停了下来,赵轻履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扇开着的门,门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但赵轻履知道,那扇门连接着厨房。

    赵轻履回过神来,连忙再去看那女子,只见她宛如一叶浮萍,飘然落在一楼舞台的中央。赵轻履不觉深吸一口气,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瑟逸姑娘”!

    寻常歌姬跳舞时多半有其他女子伴舞,原因很简单,红花还要绿叶衬,一人独舞不免单调,然而瑟逸不在此列,她这朵花会使得“绿叶”如同“枯木”,她也不需要伴舞,因为只要她在,没有人还能够移开目光去看旁人。乐曲渐渐转为高亢,倾国倾城的人儿在舞台上舞动起来。赵轻履不懂舞蹈,也不懂词藻,只知道实在是——太美了,无论这个女子做什么。

    所有人想破了头脑都想不通,在花雨阁一掷千金都难以见到玉容的瑟逸姑娘为何会突然在中州楼出现,并且在众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绝世容颜。现在绝没有人怀疑这个“瑟逸”是假的,即便是假的,也比真正的“瑟逸”更有价值,只得感叹自己祖上积德,把坟头上长灵芝的机会用在了今日。

    赵轻履在意识到自己与众人一样失态之后,赶忙低头饮酒,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美,根本不是什么伪装,而是由内而外,深入骨髓的动人。赵轻履算是醒悟比较早的,其他宾客自然没那么好的定力,虽然他们平日往往自诩清高,但到了这关键时刻不免露出马脚。

    赵轻履瞟了一眼楼下翩然起舞的人,叹了口气,他每见繁华,必感凋零,不禁想到:这样的女子再漂亮却也不是时间的对手,到了年长色衰的一日,是否会回忆起今天的风光?往后的她,是嫁入侯门还是与贫贱之交私奔,却是他赵轻履管不着的事情了。

    美人是大家的,美食总是自己的,第三道菜上桌了!在大鱼大肉之后,那小厮边巴巴望着一楼的美人儿边端上桌的,是一碟豆腐。这豆腐洁白如玉,几可鉴人。这豆腐说来与赵轻履这样的修道之人那是大有渊源,传说当年淮南王刘安欲飞升成仙,没想到炼丹不成,却无意将黄豆变化成了一种极致的美味——豆腐。千百年过去了,淮南王升仙失败,早已入了土。这豆腐却代替他留了下来,在一次次配方的改良中得到升华,成了即便是穷人,也有机会品尝到的“治馋丹药”。

    眼前的豆腐是一整块,上面撒上了碧绿的葱花,眼看这寡淡的口味似乎可以中和前两道菜的油腻。赵轻履的筷子刚一接触,却不料这块豆腐如同雪崩一般,从一整块方形一下子坍塌下来,仔细去瞧,原来这块豆腐早已被切成极细的丝,这才在一触之下如沙倾泻。

    赵轻履夹了几缕豆腐丝,缓缓放入口中,一种淡雅的芬芳在口中漫延,与此同时,这豆腐丝之间似乎有浓郁的汤汁,赵轻履的舌头告诉他,那是熬制了许久的鸡汤,这汤头使得豆腐丝的层次更加分明。因为这嫩豆腐不易入味,反倒使得它没有屈从鸡汤浓厚的滋味而保留了豆腐的寡淡的本性。赵轻履早听说南方的豆腐做法与北方稍有不同,但没想到如此寻常简单的材料也能够出人意料的美味,赵轻履闭上眼睛,感受着嘴里的美妙滋味儿,听着悠扬的乐曲,脑中想象着瑟逸跳舞的模样。

        赵轻履是个常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因而他时常处在危险之中。眼下过分的安逸反而会让他感到不适应,早晨起床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切成片的排骨、没有刺的鱼、切成丝线一般粗细却还能保持完整的豆腐。这些菜,是一个普通厨子凭借刀工能做的出来的么?回思昨晚的事情,是了,切这些食材的根本不是厨刀,是剑气!

    中州楼的厨师怎可能有如此高明的剑气?他又想起了红烧肉上桌时,邻桌的大爷跺了跺脚,他那双看似普通的脚,与楼板接触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声响。赵轻履懊悔自己过于大意,这座中州楼里,恐怕早已是卧虎藏龙。这批人隐瞒身份,虽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但多半要对自己不利。少有的,赵轻履不得不承认,这一次,麻烦找上了自己。

    赵轻履正在想问题的时候,一道激电,无声无息地飞向他的脑后,直接击中了他的头部,将他打得脑浆迸裂,假如他不是早有防备,悄悄让过一边的话。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赵轻履苦笑,可见自己的身份,对方早已知道。此刻的中州楼里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赵轻履躲过暗算,周身杀气一现。原本都在色眯眯地盯着瑟逸姑娘跳舞的宾客全都忽然转身,向他投来锐利的目光。

    赵轻履目测,这二楼的台面上,得有二三十号人,此刻他们气势显露,却哪里是什么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亡命之徒!

    赵轻履回头望去,一下便猜到刚才暗算他的人是谁——纵横九郡的大盗:紫影。据说没人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兵刃或是法门,只知道他出手极快,且出手便是要人命的招数。当年他在帝都接连犯下大案,龙颜震怒,朝廷尽遣高手,甚至派出总管“羽林”和“虎贲”的两大校尉联手捉拿,却不想不但无功而返,这两名高手还一个失了左臂,一个失了右臂,给人抬了回来。最后还是御前四使之首,大名鼎鼎的“林”出手,与之激斗半日,这才将他擒获,押入囚牛阵。

    至于坐在上首桌边的那位文秀公子,看去极是寻常,但仔细一瞧,他手中的描金扇子却是暗藏玄机。传说,天下神功,最厉害的有三样,一样记载在灵剑门的《天元遗录》中;一样记载在六合门的《鲲鹏决》中;剩下的一样则写在这“子午扇”上。而这人竟以子午扇做兵器,赵轻履虽看不透他的身份,但这人绝不一般!

    而此刻倚着二楼的栏杆,笑盈盈地看着赵轻履的那位贵族打扮的中年男子则更是不凡。此人名叫冯虚御,本是六合门人,说起来算是赵轻履的师哥,听闻他后来误入歧途,但一身内力实在空前绝后。更为夸张的是,当年是玄奇先生亲自动手才将他关入囚牛阵,据说,那时他竟能与玄奇先生过了四招之多方才失手被擒!

    赵轻履渐渐头痛起来,一个在数年前便废了数十名大内高手;一个手持失传多年,传说中的“子午扇”;一个更是能与玄奇先生过到三招以上。不止如此,这几十号人里,赵轻履能认出来的,知道他们多半是大有来头的邪道高手;;认不出的,从他们的吐纳和杀气也可看出绝非易与之辈。

    这中州楼上有穹顶,无路可去,赵轻履所靠近的大门也早已悄悄给人把守住。

    “唉,看来今天这条小命便要不明不白地交代在这里了。”赵轻履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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