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

作者: 小妖白桃 | 来源:发表于2018-10-22 22:34 被阅读139次
    惊梦

    正午的阳光尤其的烈,厚重的水泥路也忍不住要往外吐两口热气,灼热的热浪绵着人的腿脚,逼的来往行人只好加快步伐,好似这样就能摆脱出去,殊不知人终要“脚踏实地”的,又怎么能脱开身去呢?既受了这 摆不脱的苦,那就只好嘴上骂两句出口恶气。

    只是这热压的人张不开口,只好垂着头在心里骂。无数人垂头穿行于热浪之间,叫人无端想到炼狱。

    73路公交车刚一靠站江小爱就一头扎进“炼狱”里,雪白的衬衣紧紧的贴在身上,称的曲线不大的身形别有一番韵味,黑色的西装裤修的腿愈发的笔直,青杏将熟之态竟也让来往的行人多看两眼,去了一丝暑气。

    她只低了头盯着手机导航。

    “往~~左,左,左,哦!对了是这边。”

    她转身看着马路对面两栋灰黑的大厦,露出了两颗好看的虎牙。就是这里,地图上显示还4分钟的路程,她默默盘算着。过了马路便是了。于是赶忙关了手机,对着手机背面呼呼的吹着凉气。

    “破手机”

    烫的扎手的手机让江小爱忍不住骂出声来。最近手机电池不大好了,用了导航,淘宝之类的就热的不行,电量也消失的颇快,为了不使手机自动关机,找工作的这几日江小爱都是看准了路线就退出程序。

    嗯,是了,江小爱是来面试的,就在对面的大楼里。

    好不容易到了面试的地方,约好的面试时间就快要到了。

    漂亮的前台小姐姐很有礼貌的把江小爱引导到等候处。江小爱斜了眼偷偷的打量着前台小姐姐,细长的腰身,怎么看也是一米六五以上的个子,大眼睛小嘴巴,精致淡雅的妆容。江小爱心中暗自释然,怪不得我面试前台岗位,人家告诉我前台岗位满员了,也是,自己和这小姐姐站在一起还是人小姐姐更美。

    放下了一桩心事便松了一口气,乖乖的跟着小姐姐往前走。前面便是等候厅,雪白的墙,七彩的布艺圆凳,橘色,绿色,蓝色,玫红色,中间放两张白色圆桌,既有商务的简洁又不失活泼。圆凳上早已坐好了各色的人,都穿了白色的衬衣,看着一个个深藏不露的样,江小爱反倒完全放松下来了,反正也就这样了。

    放松下来的江小爱拉着大家插科打诨一时之间竟完全没了面试的紧张气氛,直到面试引导员把各位分送到各个部门的面试官哪里去。从引导员奇怪的脸色不难看出,这大概是她见过最不像面试场面的面试了。

    江小爱没有想到,完全放松下来的自己居然出奇的顺利,半个小时之内就搞定了初始面试。出了公司的大门江小爱还仿佛身在云中,只觉得不可思议。

    回到家中,躺做在沙发上,手里抱着本《正红旗下》,似看非看,心里到底生出几分不平来,自己到底是个.....江小爱就这么抱着书睡了过去。

    “诶呦,这孩子长得齐全,瞅着这虎头虎脑的样,到底是我们旗人的孩子。”

    女人说着就上手捏了娃娃粉白的脸墩子。

    被扯了脸颊的我,气的不行,张口便要骂。张开嘴来,只听见洪亮的哭声。

    “诶哟!诶哟!老爷大喜了,这便是哭福了,大吉大利,到底是个男孩子,这哭声敞亮。”捏的人只管说。

    孩子突然不哭了,江小爱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娃娃,还是个男娃。

    “都说贱名好养活,这孩子小名就叫虎妞吧!”

    听说母亲生虎妞的时候受了寒气,所以整日里只是和虎妞将养在床上,家里的家务多半由二姐操持着。父亲是个旗兵,每日里只管去上班,下了班只管在家里侍弄花草,院里的花开的极好。

    二叔每日提了他的鸽儿雀儿来跟父亲说道,父亲也爱这鸽儿雀儿的,只是不养,家里不大宽裕,没有这鸽儿雀儿的闲钱,二叔是佐领,俸银比父亲确是要多那么一些,只不过二叔家里却是比我家要更缺些银两。

    这年头的旗人,哦,不,这年头的大清早已是那将倾的大夏,所谓旗兵什么的不过是些花架子,这俸银嘛!不说也罢,不常发,就算发了也不足,就算足了,也总有一部分假的。比起街上的店家小贩不知差到了那里。

    只是这旗人向来自高,自古就有旗人不营生的说法。咱旗人那里能做这些“下贱的”活计,咱旗人都是吃皇粮的人。

    父亲那点“皇粮”持家,自然要精打细算了过,还是不免要赊些东西来用。二叔是个心大的,二婶也是个心大了,她自诩佐领夫人,吃穿用度怎么能跌了旗人的份。再说了哪有不赊账的旗人,赊的少了也是丢份的。

    随着虎妞的长大,大清愈发的不可靠了,家里时常缺粮,赊的东西愈发多了。有觉醒的旗人,比如说多海二哥,早已学了一身油漆匠的本事,挣了不少钱银,家里人是看不起二哥的。不,但凡“真正的旗人”都看不起二哥的,他丢了旗人的份。

    然而大家却免不了要想二哥借些钱银过活。

    虎妞家也是借了二哥钱的。

    “要不然让虎妞跟了他二哥去学吧~~”母亲强忍着要哭出来,好似要推虎妞上刀山一般。

    “闭嘴,妇人之见,虎妞堂堂旗人之后,怎么能如此作践。”父亲到气的大声呵斥,只是这呵斥多少有些底气不住。

    “可是~可是~”母亲已经嘤嘤的哭了出来。

    “我,我,我找定大人求靠求靠,给虎妞挪出个缺儿。”

    “也好,也好。”

    二人的对话由此作罢,只是虎妞终究没有等到这个缺,因为大清亡了,二哥去了青岛,给洋鬼子做油漆活,因为活好,名气渐渐大了有了自己的油漆装饰公司。

    虎妞被割了辫子,拉在大场上让人唾骂,虎妞看着被割下的辫子,心想,割了辫子的旗人还算是旗人吗?

    江小爱惊坐起来,冒了满头的冷汗,她连忙摸一摸后脑,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身边躺着的是被自己压皱的《正红旗下》,江小爱认真的压平皱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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