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东野圭吾《祈祷落幕时》

文/书山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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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圭吾《红手指》中警官松宫很不认同他表哥加贺“不见父亲的最后一面”的做法，以为薄情，其实这是有有原因的，这是父亲生前的约定：父亲愧疚于妻子外出而不知所踪，所以请求儿子加贺死前不要看他，也让他孤独终老。离家出走的加贺母亲，有怎样的苦衷，会有怎样的经历呢？东野圭吾《祈祷落幕时》做了具体的叙述。

《祈祷落幕时》是加贺探案集的第10部。和第1部《毕业》那样，是写了加贺较多的个人和家庭有关的生活，尤其写他的母亲田岛百合子。

田岛百合子在嫁给警官隆正后，因曾经的陪酒女身份遭致了家族的排斥和轻视，内心苦闷，终至于半夜拿着菜刀，不知要自杀还是要砍儿子，带着这样的恐惧，患有抑郁症的她一个人远走他乡，找了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生活。遇到好心的店主康代，生活平顺，慢慢疗伤，尤其是从绵部俊一那里得知儿子获得剑道冠军的消息，选择警察的职业，没有了对他父亲的憎恨，更感欣慰，“她的眼睛里因为对孩子的期待和爱散发出的光辉”。

而绵部俊一的故事，是小说的主体部分，更令人唏嘘。

绵部俊一是个假身份，其真身叫浅居忠雄，他的妻子厚子卷走存款并借了高利贷后消失，使得忠雄和女儿博美只得外出躲债，走投无路之际，遇见核电公司员工绵部俊一（真名叫横山俊一）。博美见父亲已萌自杀之心，在横山俊一的诱惑下，想从他那里弄点钱，结果中途将绵部俊一杀死了。忠雄便将横山俊一尸体抛下山崖，在女儿的配合下，制造自杀假象，顺利地用绵部俊一的身份活了下来。博美被送到孤儿院，后来靠着艺术的天分，在演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父亲以博美笔友的方式通信，逐渐在人较少的地方见面，但被博美的老师即曾经的交往对象苗村诚三发现，忠雄将他杀死。他们不能再直接见面，依靠手机，在河的两岸视频见面；到女儿导演的戏隆重演出时，忠雄无论如何要去看一看，结果被博美的唯一的好友押谷发现并认出，忠雄又将她杀死了。

当被警察盯上时，忠雄对女儿说：“我已经很累了。这几十年我都在逃亡，隐姓埋名地生活着。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我想要解脱。你让我解脱吧。仅此而已。”“虽然很辛苦，但至今为止的人生我从不后悔。我有很多快乐的回忆，一切全都是因为博美你。”忠雄本选择用自焚而死，这样，不会留下线索，可以不连累到女儿，但女儿说“那样痛苦的事情，我不能让你去做”，所以，动手将父亲掐死了。她临走前将蜡烛放在已经淋慢煤油的衣服下，想过一段时间后，“蜡烛变短引燃衣服”，会烧掉整个小屋。谁知到了河的对岸，小屋仍然没有被点燃。

这份父女亲情，看上去有些令人感动，比如隔岸通话等，令人唏嘘，但因为他们的生活和相见是建立在剥夺他人生命的基础上，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底线，所以变得畸形甚至变态，从而从感动走向了反胃。

“落幕”，一方面指博美演出的成功，另一方面也指那种可悲生活的结束。若从忠雄讲，“祈祷落幕”，是希望结束三十年的逃亡生活，终结借着另一个的身份苟延残喘的处境。

小说结束是忠雄给加贺的一封信，写了加贺母亲田岛百合子生活的情况，他说“我觉得百合子女士以她自己的方式充实地过完了一生”。与浅居忠雄对女儿博美的爱比，田岛百合子对儿子加贺，用以表达亲情的方式，的确是大相径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