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祭

雪祭

        豆豆”在这场很大的雪后告别了这个世界，大雪掩埋了它。

　　一个月前，豆豆和笨笨在先前的那只狗失踪后来到这里的。它们的到来，多少让我们从忧伤中找回了些快乐。因为先前那只狗没有名字，便“无明”失踪了。于是我们给这两只小狗分别起了名字，笨笨的毛色呈棕黄色，而且毛较长，毛茸茸的身体像一个圆球，看上去像是动作不会太敏捷，于是就叫它“笨笨”了。豆豆呢，毛色灰白，毛很短，光溜溜的身体显得瘦弱了些，眼珠像是两粒小黑豆，于是给它起为“豆豆”。雪祭

　　第一次见面，笨笨就很是乖巧地跑到我的身边，摇着它的小尾巴，蹿起它的前爪，俯在你的手背上吮舔你的手指，若你把它放到手心时，它便一动不动的仰着脖，将前爪收到胸前，着实让人爱怜，难怪一向不太喜欢动物的妻，这次也夸不绝口。来客看到这两只小狗时，也总是夸笨笨好看。而豆豆却显得清高而慵懒，它不会主动跑到你的身边来，当你走近它时，它还会自行走开，将它捉在手心时，它总是反应强烈地扭动它的身体，似要挣脱下来。只有当它饿的时候，才会跟随笨笨在你的身边转圈，摇动着它那小尾巴，两只小黑豆眼巴巴地望着你，而不像笨笨早已向你的裤脚上又蹿又跳了。

        偶尔豆豆也会在我们逗笨笨时，它俯在你的脚面上咬你的鞋带儿。每次下班回来，听到我的开门声，它也跟随笨笨跑着迎接我，而我更多地是逗爱笨笨，而豆豆似乎也不太在意，落寞地回到窝中。儿子多次向我提出要给小狗更名的要求，说该让笨笨叫“聪聪”，而豆豆改为“笨笨”。

　　几天后，笨笨开始欺负豆豆了，开始时我们都以为是它们在戏耍，但我们多次看到，笨笨摁着豆豆嘶咬，多次听到豆豆凄惨的叫声。偶尔豆豆也会反抗，但身体弱小的它哪是笨笨的对手。在喂食时，笨笨总是好似故意从豆豆的嘴边抢食，豆豆也就忍气吞声了，偶尔叼了一块馒头远远地跑到一个角落里偷食。为此我还把笨笨囚禁起来，怜惜地直接将食物送到豆豆的嘴中，但它吃得很慢，到后来，即使笨笨不在身边，它也不吃了，是怕笨笨抱负吗？后来，喂食时，豆豆蜷在窝中就不出来了。我也曾把食物送到窝中，可它也不怎么吃。它日渐消瘦了，走路摇摇晃晃，小尾巴也不再怎么摇晃了。两只大腿只剩下了骨头。

　　接连几天的大雪，天气骤寒，豆豆连着两天没有出来了，忙碌的我们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天气太冷，它不愿意出来呢。就在今天我在楼顶上扫雪时，看到它一步三晃的顺着雪路向院子南面走去。午饭后，叫它们吃食时，豆豆便杳无影迹了，我们踩着厚厚的积雪，在偌大的院子里寻找了各个角落，可一直找不到，妻上班去了，儿子去写作业了，我在院子里扫了一通雪后，还是延着笨笨的足迹隐隐约约的看到豆豆蜷缩在一个覆盖物的最里边的角落里，我把积雪清掉，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它弄出来，可它几乎是奄奄一息了。我想是饿的或是冻的吧。喂食，它已毫无知觉了。把它抱进屋里，找了一个纸箱，放了一些棉絮，我和儿子眼巴巴的望着它，希望它能够暖过来。当妻打来电话询问豆豆时，豆豆还有游丝般的喘息。

　　晚饭后，它已冰冷在小纸箱中了。我把它用纸箱和手提袋包扎好，借着雪光，踏着雪路，将它掩埋于湿土和白雪之下了。回来后，儿子和妻多次问我，“你确定它死了吗”。

　　笨笨很安静地蹲在屋门口，当我开门进屋时，从未进过屋的笨笨硬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一下子就蹿进豆豆刚刚躺过的小纸箱中，用嘴撕扯着棉絮。我把它连同小纸箱带到院子里时，它撕扯了一块棉絮飞奔到豆豆曾蜷缩的角落里。它在院子的雪地上来回地奔跑，好像在寻觅着什么。

　　豆豆去了，我的笨笨你会不会孤单呢？200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