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三经常在朋友圈发自己写的豆腐块。这豆腐块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他只是喜欢乱写乱画,如同他父亲一样,有事无事喜欢扛把锄头在肩上,到田里土里去“巡视”一番,否则吃饭不香,睡觉不安。
他对业余生活也没什么奢求。吹拉弹唱一点不会,否则拉个二胡或小提琴或马头琴或吉他,摇头晃脑地陶醉其中。他对电视里或公共场合弹吉他的潇洒劲羡慕至极,边弹边唱,神仙似的音乐王子呀!书法美术也是一窍不通,否则坐在桌前气定神闲地写着毛笔字,与王羲之、颜真卿、欧阳询、赵孟頫一较高下;看到别人那飘逸灵动、力透纸背的字,便想起一句话来,雄笔力透纸背,浩墨韵凝春阳。王冕在《挽吴孟思》里说,“云寿处士老儒林,书法精明古学深。百粤三吴称独步,八分一字值千金。”若字写得歪歪扭扭,歪歪斜斜,颇似蝌蚪,如说自己是文化人士,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吧?若画画了得,天天画古代古典仕女画,即便卖不了几个钱,饱饱眼福也好;徐悲鸿的八骏图和仙鹤画也叫人挪不开眼睛啊!
可是,除了认得几个字,什么也不会。山三喜欢唱歌,但五音不全,他家人对他不分场合,不分昼夜地喉大口开烦得要命,疯子!神经病!眼不见为净,溜之大吉。即便如此,他还是喜欢唱,《酒醉的蝴蝶》《酒醉的探戈》之类特别适合他,喝了酒之后,飘飘然,悠悠然,由由然,手舞足蹈,又唱又跳,真是一只酒醉的蝴蝶!春来镜前花,秋去水中月……月落月又缺……若是还有另一只蝴蝶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两只蝴蝶双双飞,翩翩飞自然是一道美妙的风景——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或曰:黄粱美梦!其实酒醉的状态比美梦还要好,还要亦真亦幻,如幻如真……
山三稍擅长一点的还是码字,也有此热情,无论好坏,乐此不疲。喜欢码,不等于码得好,你若要他描述具体事物,如一狗,一兔,一猫,或揣摩人的心理状态,或大喜大悲的情形,他又戚戚然,惶惶然,喜欢用“哭天抢地”或“欢天喜地”之类的成语,其实只看表像,就像农村媳妇,婆婆死了,即便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也要泪水涟涟,让人们说她是好媳妇,好孝顺的。若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他无论如何弄不来,宁愿脱裤子放屁,或者搜肠刮肚,堆砌一大堆华丽的词藻,亦或者专寻孤僻的晦涩的不常用的词,以显自己的高明。这与一个女子没有多少差异,本是极平常,也没有超出一般人的本事,便专门打扮自己,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也无可厚非,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既是尊重别人,又愉悦自己,有何不好?好是好,若无内涵,内外兼修,则与山三写文无异。
写了几年,数量可观,已有100多万字。正在洋洋得意,同事就说专门写“黄色”的东西,流氓作家!一“流氓”或“痞子”标签叫人豆腐渣凉了半桶。不过,仔细一寻思,那些出名的作家与作品不都是比较“黄”吗?《红楼梦》《金瓶梅》《聊斋志异》或《包法利夫人》《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或《废都》《丰乳肥臀》之类,不写点“黄”也不好意思说是小说吧?为什么别人写的,我写不的呢?和尚摸得,山三摸不得?或许人家“黄”得出奇,出格,出思想或灵魂,意境与格局大不一样,人家是以“黄”作诱饵,或者作陪衬物,真正的东西在“黄”的背后也未可知。
山三亦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不入流的想法。人,无非是做些“非黄”或“黄”的事情。所谓“非黄”就是谋生,最高境界是辉煌腾达;所谓“黄”就是思想活动,精神交流,最高境界是思想家。国人其实是爱“黄”的,只不过是只做不说,“敏于行而讷于言”,否则14亿多人从何而来?官员一落马就是因为权色交易呢?落马的那么多,没落马的是否都是坐怀不乱?码字匠就是喜欢说而已。一说就讨厌了,人家是偷偷摸摸的做,你是大张旗鼓,提着高音喇叭的喊,腥膻不腥膻呀?
在大自然界中,赤橙黄绿青蓝紫,黄色并不讨人嫌。菊花,油菜花,南瓜花,向日葵花,金针花等等,都黄得明艳动人,让人很是向往。黄巢的“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不是黄得气势恢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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