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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到公司就忙起来,十一点才给武樱儿打电话。
“能接电话就说明没开工。”
“是,小吴同学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出家门。”
“你怎么知道他在家?”
“老秦能听懂这里的方言。”
“窃听器还能用啊。”
“是啊,昨晚他们两个聊得可欢了,我知道了很多没有用的信息。”
“给你一八卦掌。”
“哎,老秦可厉害了,估计八卦掌都拍不死。”
“啊,你们是不是……嘿嘿。”
“讨厌。我在酒店住,他在车里帮我值班。”
“现在呢?”
“他在车里睡觉,据说有枪响才会醒。”
“你们就打算一直等他出来吗?”
“等遛狗呢,两个大家伙,老秦要进去装设备找线索。哎,他批评你了,说你用窃听器违法乱纪。”
“你问他这事找谁能用法律途径解决。”
“算了吧,我已经替你挨打了。”
“他打你?”
“他打我屁股。”
“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
“就打了一下,好疼。”
“听你的语气,挨打很兴奋哪。”
“色大叔。抱过我亲过我,想摸就摸一下呗,用那么大力气打我。哎,他这岁数还能翻墙,爬树也行,动作干净利落。”
“好吧,你继续。早知道你馋男人,让我家大混蛋占便宜多好。”
“嘿嘿,他和小妈妈还差很多呢。”
“心满意足,再见。”
母亲给Ann打电话,Ann说一切准备就绪,国外有几个空壳公司收款“发货”,国内有几个空壳公司负责付款。持卡去银行转款的人也找好,假身份证与化装都没问题。洗钱的路径也已经解决,一亿美元的中等级钻石现货是小菜一碟,有专业人士负责把关。
唉,到底该怎么办呢?
午饭之后,女儿去继续卖房,父亲约了设计师研究车库改猫房的事,儿子跟着一起讨论。两点钟,儿子收到小绯的短信,上面是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于是打车过去。
这是一座普通的六层居民楼,看上去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风格。哎,自己是九十年代中期的产品,这么想好像是自己很了解那个年代似的。反正就是过时的建筑样式。
楼前有很漂亮的围栏,里面有些空间,种着大大小小的盆花,每个窗上也都有盆花。旁边一条通道,围栏上有门。到这里做什么,难道小绯也弄来一套老公房当爱巢吗?栅栏门上有个电子通话器,儿子按下短信中的密码,好长。
走进院子,儿子往楼后走去。地面铺着步道砖非常平整,感觉很好。沿着楼房的外立面底部有一圈花盆,离近看看,陶土花盆做工特别精致,里面铺着大颗陶粒。哎,转角上这棵植物好漂亮,蹲下仔细瞧瞧,不错,可惜不认识。哎,花盆托盘里有根管子,自动浸盆吗?物业真够细心的。
转到楼后,儿子眼睛一亮。喂,这是什么情况。楼后铁艺围栏到达尽头,接着的是一面砖墙。花盆链也断开,跳到砖墙那边去。后边的长条院落里,楼房内嵌两个车库门,往前是楼门,再往前是户外阳伞与休闲家具,末端是个一层多高的大玻璃房子。这不会是一家所有的一栋楼吧?难道是……丁笑家。
敲敲漂亮的大门,开门的是小绯,碎花长裙的小绯。儿子进门之后有些拘谨,小绯主动挤进儿子的怀里,于是导致长时间的拥吻。
“这是谁家?”
“大妖的家。”
“家里没别人?”
“当然。”
“为什么到这里来约会?”
“我用掉两个晚上的时间在这里布置约会场所。”
“你是雌鹰。”
“别指望我给你生鹰宝宝。”
“想生的话我去找巢。”
“……这里有好多喵。”
“去看看。”
“走啊。”
小绯拉着儿子跑起来,就像那一次在狐猴偶遇时手牵手一路灿烂的感觉,只是没有观众。跑过客厅,小绯突然停下脚步,儿子几乎与她追尾。追尾会撞得很惨,嘿嘿。
怎么啦?不要先去看喵吧,会弄一身毛,出来需要全身消毒。喂,消毒还不至于。不要。反正也要洗澡。不洗。脏孩子。就不洗。好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哦。
走过一村又一寨……是几间连通的屋子,面前一道很普通的门,开灯开门,里面是个小空间,正对又是一道门,科技感很强烈的门。小绯按动墙上的开关,风声四起,居然是风淋设备。是私家医疗室吗?要演出小护士吗?
近乎狂暴的风淋过后是密码与虹膜识别,这一道门轻轻开启,自动滑到一旁。房间的面积不算大,儿子的眼前却豁然开朗,因为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他看到的是近二十米宽,至少三层楼高的巨大书架。
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出现在眼前,白色的线条,很粗壮,但整个曲线很柔和,弧度非常圆润。那白色线条和背景杂色的对比度并不大,但却很容易看清楚,非常完美的一个桃心。
这是你弄的呀?不是,是糖水阿姨前些年的作品。糖水阿姨?是大妖的妈妈,叫甘泉。哦,糖水,很形象。我只是借用,因为很漂亮。确实很漂亮。
小绯向儿子介绍这个书库,通风系统配备多级过滤,有配套的氮气机、二氧化碳机与制冷机给房间除虫,里面还有单独的小室为珍贵资料和艺术品长期提供合适的储存环境。当然,氧气机也有,否则进不去呀。
两个人走去墙边查看仪表盘,眼下氧气含量合适,某个位置稍低但无大碍,二氧化碳水平也远低于安全限值。儿子说要不然多加点儿氧气,就像上次那样。小绯毫不迟疑地操作,说自己不是氧敏感的人。儿子大笑,难道还要搞成纯氧环境呀。氧气有毒。
桃心下角有个木头小屋,那其实是个升降机,可以在书架的立面上任意移动停靠。由于房间面积不足,所以没有分层建廊道,这样就保留了底层的视觉效果,很漂亮,没有那颗桃心也很漂亮。
小绯拉着看呆的儿子登上升降机,这里又是一番美景。浅色大花的地毯与更浅色的壁纸,有内窗台的欧式教堂窗,假拱顶是彩色拼花,从外面看不到。窗台上有花瓶,里面有几支花。窗边有窗帘,颜色花式与房间很协调。走到窗边看看,哎,花瓶里是什么花呢?很陌生,儿子没见过这种花的正体,只是在记忆中找到黑白勾勒的图画,名字完全不能搜索到。
一个角落里,郁金香形小桌上有只冰桶,里面有瓶酒,旁边摆着两只酒杯。剩下的空间的一大半被一张半躺式的藤椅占据,两边扶手上各搭着一块叠起来的布,是熟悉的猩红色。藤椅下面有东西,儿子看不清,大约是那事用的一切之一切吧。
小绯打开墙上的操作面板,儿子问起有没有定速巡航,小绯回头瞪儿子一眼,继续摆弄按钮。等小房间缓缓动起来之后,儿子明白他的想法真的得以满足,大约是用来一本一本仔细找书用的设置。
天鹅绒铺展在藤椅上,两块都折一折,于是有四层,好软啊。儿子伸手帮忙,被打掉手又被瞪上一眼。嘿嘿,自己像是在飞机的头等舱中,看着漂亮的空姐弯腰收拾座椅,偶尔把目光下移一些,心里笑骂着自己的猥琐。
舱门已关闭,飞机在跑道上缓慢地滑行。空服和机长是一个人,乘客也是一个人。小绯打开红酒,给它赖床的时间让它彻底苏醒。观塞闻塞,观酒闻酒,试饮一口,她一丝不苟。儿子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坐下,站着看完全过程。
小绯主动拥过来,儿子紧张地问有没有锁好门,结果被吻上嘴唇,让试饮的那一口红酒流注到自己的口中。小绯笑起来,说刚刚锁上九道门。儿子一边品酒一边想,只有两道而已,哪来的九道门。小绯很快补上四个字帮他解开疑惑:怕你逃跑。哎呀。
小绯只穿着条裙子,重复一遍:只穿着条裙子。那不是睡裙,而是可以穿出去迷倒众生的裙子,是她的全部……似乎这解释很多余。儿子穿着运动裤,腰间和裤腿带着松紧的那一种,里面有条四角内裤。除掉装备非常容易,但也带来几分懈怠,不像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先要看看里面,着急得不得了。为什么非要用“懈怠”一词呢?为什么不用“稳重”来形容呢?自己想去,想不通就面壁去。
男生要是着急,那女生就让他去嘛,当然你一定要考虑到两个人的品味,如果只是为了性而性,请忽略上面这段文字,或者把这本小说拿去烧了罢。不建议嘴上说爱而其实只有性的男女看这本书,为什么在这里才提示呢?反正你买回来又不能退货,哈哈。愿天下有性人终成眷属,虽然多数人都不愿意。
亲吻,是重中之重,但只有那一点儿接触而已。好吧,另处的接触也只有那么一点儿,为什么乐此不疲呢?
两处相对位置固定的嘴唇,即使尽力移位也就那么远,所以嘴唇对嘴唇之外的亲吻,就如同下中国象棋一般。小绯的嘴唇此时在轻咬着儿子颧骨向外的位置,儿子就舐着小绯的下颌。本来觉得很枯燥的位置,舌头卷着脸部的曲线,从能够到的最上面一直到最下面画出一道弧线。哎,感觉挺好,从来没有这样的玩儿法,那就再来一遍吧。等小绯的嘴唇要挪到其它地方去的时候,儿子的舌头在追着刷清漆呢,哎呀,刚才只顾自己的主动触觉,被动的感受才注意到。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老鹰这是在干什么呢?似乎很开心。哎,这个动作……可以再用一次,千万别忘,千万别忘记,一会儿要他帮忙。
好位置。小绯张口含住儿子的鼻尖,舌头在顶端的皮肤上快速地打着圈,温热的感觉让儿子也觉得应该用在别处,思绪一动,弧形的新玩儿法就宣告结束。而嘴唇再次相遇后,四只手都有些忙不迭的摸索着,双方都获取到敌人衣着情况的第一手资料,做好充分准备,都是为了让敌人死去的招数。
新鲜感、成就感、快感和预感,这些感觉在亲吻中必须存在,也可能只有一个两个,但不能一个都没有,或者只有预感。这种预感和实际发生的间隔非常短暂,亲吻的时候,男人的心已经飘走疯狂去也,而经验丰富的男人也许就在这一刻硬到不行,当他带着身心压力动作的时候却不会这样,直到最后才又出现一阵。好吧,身体素质较差的除外。儿子身体太好,虽然这些日子受到很多负面影响。
儿子的舌头,目前位于小绯一侧耳廓中,他气急败坏地要尝到些腐败的滋味,然后回到小绯的口里共同品尝,顺带笑话她一下,羞得她小脸红红,甚至带些委屈,彻底归于被动。结果他没能成功,没有任何可以吮到的坏味道。虽然小绯没猜出这是什么意思,但痒痒的很想笑,同时她也庆幸自己细节卫生总是搞得很彻底,没有被突击检查败兴。实际儿子有小小败兴,小绯却不知道。
好吧,个人卫生就查到这里。儿子只舔干净一只耳朵,而小绯却有些享受,把另一只耳朵也递上去,结果被轻轻叼住耳垂。她轻轻地挣扎着,却没有挣脱的意思,也用上舌头,拭着男人的侧后颈,手指捻住男人的……这是什么。哦,那是被发育无情抛弃的断壁残垣。儿子也想伸手,他已经猜透这条裙子的情况,于是偷偷地拉开小绯后背的拉链,经过几次努力,已经差不多完工。小绯从一开始就留意到这一手,始终没说破。
儿子又想偷偷地做些事,于是他逐渐转到小绯的一侧,然后是偏后,最后是从后面环抱着。小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场,尤其是马上可能出现的某个场景。但她没有立刻得意起来,因为儿子的唇突然出现在她背后那个拉链打开的位置,一条线的温润,然后是舌头的涂布,卷走的是淡淡的咸味。小绯知道会有些盐分,因为她上午与丁笑在一起玩闹,后背有些汗。好害羞,他会笑话自己吗?这时,她不得已轻发一声,那不是因为儿子的口舌之功,而是她自己掠过自己的繁华都市。什么时候……不知道。
如果一直出声,那就没有什么,而突然的一声,让儿子也很意外,他很主观地认为自己让小绯找到感觉,这可真好。他立刻做出那件小绯预料之中的事,裙子掉落,但没有完全掉落,绝不是巧合。随后他细致地工作着,让小绯想要放弃原本的意图。到头来还是被动啊,自己是个女孩家。不对,今天的计划就是要占据主动,一定要。
把儿子推倒在天鹅绒笼盖的藤椅上,小绯突然觉得自己正坐在一架飞机的驾驶舱中。这下子她骄傲起来,自己可是有两个假期的飞行训练经验呀。操纵杆手感不错,硬实润泽,内置暖手器。她又按按顶端,猜想着这是航炮扳机,那是导弹按钮。喂,这哪里是民用飞行器的配备。
似乎只有经历过疯狂的花式飞行表演,才能将驾驶者与操纵杆的关系联想到某种过程上去,因为拉高、俯冲、翻滚、甚至眼镜蛇都是随时在做的事,要观众从恐惧中体会愉悦。当然,小绯可没试过眼镜蛇,虽然她的平飞转弯技术已经让教练十分满意,但飞花式的飞机实在不行,做眼镜蛇的话一定会失速坠落。
现在的这架飞机大概是苏霍伊的某型号吧,小绯却没有俄文名字,如果有的话一定会叫“普加乔娃”。小绯才不管是不是战斗机,爬上去摆弄摆弄,就不管不顾地飞起来玩耍。
儿子不是飞机,而是飞机的电子系统与机械系统,各种仪表监测着空速、姿态、高度、航向、转弯侧滑与升降速率,还要盯住燃油表和转数表,维持着操纵者最基本的信心,此外就只有……真好啊。乱飞几分钟之后,小绯驾驶的飞机还没有受不了折腾的意思。在她的想象中,前掠翼变后掠翼,襟翼翻开,减速板打开无效并报警。而现在还没有任何类似的反应,怎么回事?
怎么办?加速飞到解体,或者一起撞山,机毁人亡。半分钟过去,一分钟过去,小绯突然想要到机舱外面去吹吹风。于是她放开心思,摸到座椅弹射按钮。临行前,她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所谓的“眼镜蛇机动”。哎,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手。
小绯在不知不觉间做出一个震惊全球的动作,是因为她飞到舱外去的那一瞬间,不记得她其实并没在飞机座舱中,也不是在睡床上,而是在一张藤椅里。藤椅的边缘,冗余的空间只有那么一点点儿,这事被她彻底忘却。其实,两个人都早已经忘却。
儿子得意地看着小绯的眼睛,立刻就发觉情况不妙,她突然向后倒去。这个时候,考验的是自动回稳系统的先进性。还没等小绯离开座舱,儿子借重心的倾覆挺身而起。他伸手稳住小绯的腰与颈,弯膝分腿做支架,就像刚才裙子半落的力学原理,最后稳稳地站住。他立刻亲吻上去,吻着吻着,他发觉小绯在流泪,紧接着就意识到她哭泣的原因。
这种时候突然受到惊吓,到底会有几种反应呢?没法儿统计。小绯的反应是小小地出个惊恭,而儿子最初得意于成功阻止突发事件,没有感觉湿润程度突然增加。他很快察觉这一尴尬情况,迅速思考是该停下收拾,还是该继续。
一旦停下,小绯会大哭败兴吧。如果继续呢?就当不知道她的糟糕事儿,就这样也挺好啊。其实从察觉那时起,儿子感觉就变得更好,有点儿小变态,但真的不错。他立刻决定装作不知道,就这么抱着自己的姑娘继续,那身肌肉终于派上用场。她不禁用再次的情迷替下尴尬与害羞,真好。这回轮到儿子做机长,一路平稳地飞行,各种参数与刚才不能相提并论,是架民航客机。小绯又成为空姐,温婉平和的美。
在众多奇葩文学作品中,空姐是被恶意诋毁的主要工种之一。但你们可曾想过,只有一种场景下,空姐才有真正不同寻常的意义:在驾驶舱里。
譬若儿子是机长,此时该到自动巡航的段落,气流又没来骚扰,大可以把僚机……这里只有副驾驶,哪来的第二架飞机。好吧,重说。大可以把副驾驶统统赶出受伤的心扉……驾驶舱。于是,会意而来的那位本是他的情人,名叫苏绯的空姐,端来两杯驱赶随后某种味道的quadruple espresso,反锁舱门,眼睛向着窗外,看着迎面而来的天空。
他们可以长久地亲吻,也可以草草了事,因为毕竟是在天上,煞风景的正是风景本身。什么叫移步换景?俯云仰天的无尽重复,偶尔也很有情调。这时,可以选择两个人都脸儿向外的姿势,注意不要碰到手边及身边所有的按钮、拨盘和推子,然后用尽挤按、拨转、推拉的小动作和大动作,稍稍压制声学背景,让愉悦覆盖两人,一起奔向目的地,然后温馨地拥着,喝尽微温爆苦的咖啡。而真正着陆时,机长心里一定能够心平气和、注意力高度集中地完美降落。也不知那些想和空姐同居的男人们,究竟是不是理解这样的场景,或许他们都没有勇气去创造这样的想象空间。好吧,此处轻轻地鄙视一下。
结束之后,小绯像只小猫一样赖在藤椅上不动。儿子一下躺在地毯上蜷着,展示着他幼稚的狂野。他没忘记把剩下的混合液体往自己身上抹抹,也往嘴里送些,地毯洗一次可不容易。其实他已经躺在小绯的“轮回酒”中,那浅金色的酒液早就滴到地毯上,因为材质、颜色和光线的缘故,根本看不出来。
红酒早上醒来,迷迷糊糊出个小恭,钻回被窝躺着,直到完全苏醒。哎,那小绯试饮的一口不就是红酒的晨起第一泡尿吗?最后被谁喝掉啦?嘿嘿。
等小绯缓解过来,首先还是想到她刚才干的糗事。她赶快站起身,从藤椅下拿出个篮子,里面装着是纸巾湿巾等必备之物。这次没有记号笔。
听到声音,儿子赶忙起来,想帮着处理“成分复杂”的液体,但又觉得让她自己收拾反而更合适,有些犹豫。小绯走过来蹲下,儿子认为要用湿巾,心里摆了个架势抵御那一阵凉意。而他最终得到的是温热地洗净,一直没有让他冰到那一下。
她到底有没有吓尿?现在儿子也不敢确定。
刚才两个人都把各种液体吃了个够,这会儿再浇上红酒,味道好极啦。红酒是Carruades de Lafite 2005,真浪费。也没什么,就当配菜是黑松露焗羊腰。嘿嘿,海派西餐都不敢这么弄吧。
喝过酒,收拾停当,两个人并排挤在藤椅里聊天。
“我以后不想去拉小提琴。”
“你想做什么?”
“作家,化学家,植物学家,家庭主妇也好。”
“有一个工作,可以囊括你的四个家。”
“四个家?哦,总结得不错。是什么?”
“毒品制造。”
“……老鹰。”
“说说而已,我们家偶尔用特种光源伺候多肉,后来听说有人用这种方法在室内种违禁植物。”
“最后一样坏事你就不要提起吧。”
“不懂。”
“你好色,又赌博。”
“我不好色,我喜欢漂亮又有心智的女生。赌博的事和我没关系,都是那天在人民广场打鼓的那个姑娘硬拉我去的,给灾区捐款嘛,是好事。”
“老鹰。”
“啊。”
“小鸭子。”
“讨厌。”
“嘻嘻。”
“……哎,你为什么想做化学家呢?”
“是小岚老师儿时的理想,因为一心想嫁出去,才选择学艺术。”
“好奇怪的兴趣。”
“奇怪吗?”
“啊。”
“老鹰,去心窝里拿本书。”
“啊,是那里吗?”
“一本诗集。”
“……是这个吗?”
“是的,这是丁笑爸爸初中的时候写的诗。”
“出版了呀,好厉害。”
“是自费出版给糖水阿姨看的,白底黑纹的花束。”
“哎,总算想起来问你,那是什么花?”
“彼岸花。”
“哦。”
“就是石蒜。”
“哎呀。”
“仙客来又叫猪面包。”
“你确实可以做植物学家了。”
“《樱桃小丸子》有一集讲仙客来。”
“好吧。”
“读一首诗吧。”
“嗯。”
《清风》
我撕破一包美味的鱼干
清风喧嚣而来
却只拥着华丽的塑料袋
飞去天上缱绻
我端详着那落地的美味
和着灰尘
厌恶感油然而生
这一刻那一刻与哪一刻
我究竟该相信谁
视觉和嗅觉
厌恶与喜欢
我究竟该祈祷谁
小猫跟蚂蚁
是谁的美餐会让我心安
腥气飘荡的半空
是清风的姐姐家
他强邀一切共舞
激烈起来我也能够飞天
但我不愿飞
我宁愿吃着鱼干
和着灰尘
和着清风
让这清风为我卷弃腥气
让那清风为我混作污浊
而我在看笑话
再看看脚边
小猫们和蚂蚁们在争抢
我的美味
和着我的灰尘
和着谁的清风
“哈哈哈哈……”
“笑什么,文笔很可爱。”
“丁叔叔当年也是个小傻瓜,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讨厌。哎,扉页上有一首手写的诗。”
“读来听听。”
“……你来读吧,我不合适这么妩媚的诗。”
“哎?给我看看。”
《茶寓》
绿叶与白花的缘起
本是意下的郎情妾意
本是剧中的配角主戏
本是画上的暗淡明晰
可叹奇迹
几千年暗夜里逆袭
数百载明朝外进击
白花不知何处去
缘也不必
只剩嬉戏
淡若水的郎情妾意
还在乎你
“呼……好一杯美丽的茉莉花茶。”
“笑不出来,想哭。”
“小绯。”
“像是分手的感觉。”
“不是,是归于平淡。”
“没有区别。”
“……小绯,我和菀儿分手了。”
“……是因为她太喜欢你。”
“嗯。”
“我本想和她斗一场,结果痛失对手。”
“她给我写的分手信在我手包里,给你看看。”
“不要。”
“小妹和我爸妈都看过,不是悲悲戚戚的笔触。”
“嗯。”
小绯看信,儿子继续看丁笑爸爸写的诗。哎,这首感觉好奇怪。
《医生》
你在做什么
你也可以去
除暴安良
那样淌下的血
会让你更成熟
那样会得分明的爱憎
不像你现在做的
所有的爱憎
都来自心虚无底的人们
你掏出心来
会被拉上狗屎
你摸出肝来
会被抓出伤痕
而他们的斗胆
你只能去抚平
所以找人去爱吧
小心肝
好大胆
狗屎。唉,丁笑爸爸小时候受过多大刺激呀,写出这种东西来。儿子粗略看过十几首,风格一变再变,但还是有出于同一人的强烈感觉。
“老鹰。”
“你看完了?”
“你们昨晚在一起,是吗?”
“嗯。早上她留下信离开,我还没醒。”
“你昨晚对她不好吗?”
“怎么可能。”
“你们都做什么了?”
“……”
“不是问怎么做,是问做什么。”
“看电影,健身,聊天。”
“哪部电影?”
“《廊桥遗梦》,她选的。”
“笨蛋老鹰,你应该能从电影联想到可能发生什么事。”
“我是很笨。”
“……抱歉。”
“抱抱。”
“我想打你。”
“打呗。”
“队长打你的伤好了吗?”
“你没看到吗?”
“还有痕迹,问你还疼不疼。”
“不疼。”
“我要让你记一辈子,不许对喜欢你的女孩子不认真。”
“……那你不如给我一刀。”
“底层有铁尺。”
“小绯。”
“算了,翻过来,让我打几下。”
“哦。哎呀!疼……”
“现在是粉红色的,你喜欢紫色吗?”
“喜欢。”
“就这样吧,粉红色我喜欢。很疼吗,我给你揉揉。”
“没事。”
“生气了?”
“没有,我很难过,因为我不认真。”
“无论你有几个女朋友,你都要让她们开心。人人都在为你做事,你在做什么?”
“……”
“菀儿不知道会哭多久,她一定是个爱哭鬼。”
“小绯。”
“……我们不是你用金钱包养的情人,我们是你用感情滋润的女朋友。金钱很容易来自贪污受贿造假诈骗,那样的钱与人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也不会去做那种人的情人,或者嫁到那样的家庭去。给予我们的感情要你去创造,那是支撑这个社会的基础。我想活在感情的社会里,由你创造的社会里,让金钱成为游戏代币。你懂我的心吗?你懂菀儿的心吗?”
“哈哈哈哈……你真单纯。”
“……”
“我爱你。”
“……老鹰。”
“我怎么碰上你们这些臭丫头,总能把我从臭水沟里捞出来。”
“没有我们,你也不会掉进臭水沟里去。”
“臭吗,我觉得挺好闻的。”
“……流氓。”
“走吧,我们出去坐一会儿。”
“嗯。”
“地毯弄脏了。”
“除了那张桌子,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为这一次约会准备的。”
“你还打算拿走啊,留在这里蛮好的。”
“地毯拿走。”
“哈哈哈哈……”
“老鹰,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停到底层去,我拿地毯。”
“恨你。”
“嘿嘿。哎,我怎么这么困。”
“我也有些睡意。”
“去楼下客房睡一会儿。”
“占人家这么大房子到处玩儿。”
“糖水阿姨出差,丁叔叔回来很晚,大妖是个野孩子。”
“别那么说大妖,她长得很漂亮,是淑女气质男生性格。”
“那天打鼓的女生长得也不错。”
“这两个都是男生性格,我实在喜欢不起来。”
“北京话怎么说的来着?爷儿们。”
“笨蛋,那叫爷们儿,儿化音放在后边。”
“不许说我笨,什么时候你把事情做好才有资格说。”
“我现在就有资格,因为我已经觉悟了。”
“半信半疑。”
“先睡觉再说。”
“不许碰我。”
“最多是‘采菊东篱下’,你说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小菊花呢?”
“……”
“哈哈哈哈……”
睡觉睡觉。没开玩笑,真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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