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二年过去了,我常常会想起那个姑娘。一回想起来,心里就充满了无限的惆怅和遗憾。她是我这一生中错过的风景。
她是南方姑娘,肌肤白嫩柔滑,散发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气韵。那个年纪,她就像一朵花儿在盛开。灿烂的笑容让天空格外晴朗。她的存在,是为世界带来欢乐的。
喜欢她的男生很多,我也是,只是我不及他们有勇气,整天围着她转。我总是躲在很远的地方偷偷地看她。那个年纪真好,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你喜欢的女孩儿,心里也会很激动,很幸福。
她跟他们也会说笑,她太善良,不忍伤了他们的自尊,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她也偶尔会看我一眼,只是她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我却低下了头。我不敢看她,我是一个地道的懦夫!
“干什么去?”
“买帽子——”
我和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就这样简单,我依然不敢看她的眼睛,那里面太澄澈,能照耀出我的污浊。我想,她真的是水做的呢!
“不用买了,我前天买了一顶,有些大,准备去换呢,正好,也不用换了,送给你吧!”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却激动得厉害,连谢的话也忘记说了。
我躺在床上狐疑着,猜想她为什么送我帽子。正琢磨不定,她在宿舍楼下喊我。我推开窗子,看见她正站在那里,仰着头,笑脸洋溢,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那里面正有一顶天蓝色的帽子。她举起帽子,向我挥了挥。我看见从一楼到四楼的窗户里面伸出了很多大小不一、长短各异的脑袋,有一半看向她,一半看向我。
我迅速下楼取了帽子,又迅速上楼,偷偷地打开袋子,取出帽子。帽子是叠着的,一汪天蓝色,像湖水一样迷人。我打开帽子,准备戴上试试。帽子打开了,却从里面溜出一件东西,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急忙捡起来看时,是一枚棒棒糖,透明,晶莹,像一颗宝石,只是已经破裂了,一道残酷的伤疤划分了它的圆周。我怔了很久……
我的懦弱妨碍了我的成长,很多时候都是,即便在她这样暗示我的时候,我仍然徘徊在犹豫和卑怯里面。我就一直这样犹豫着,一直这样卑怯着,直到毕业前的几天,我看见她坐在一个男生的自行车后座上,在林荫小路上欢乐地飞过,我的心一沉,才知道——晚了。悔恨是没有意义的,人总要为他的懦弱付出代价。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会再来,有些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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