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宝儿
2018年12月17日 星期一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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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谎言是感情存在的土壤,真相将是直击灵魂的利箭。努力圆谎的人终有一日懈于怠之,谎也就不攻自破。
予往返中将恋情进行到底,相送的别离场景多得不愿细数。厌倦了这种想而不能见的滋味,与他长伴,在心中刻画了明确的念想。
那年的深秋,风中隐隐透着暖意,出站口他探头寻找的样子,她笑得心满意足。
新生活还未开始,却已是分别的前夜。他说原定外调的计划提前,明日就得出发,还未从狂欢中折出,霎得从幻影中跌落。
一线相连,声音似近似远,QQ不断,影像亦真亦幻,捂热的手机,不明就里升出的无助袭卷而来。为了缓解杂乱的情绪,她试图将生活安排得充实。
他问,还习惯吗?
她玩味解读:我说不习惯,你能回来吗?
城市的快节奏生活,会慢慢适应;无他在旁的曰子,也会成为习惯,这些只是时间累积的结果。
“心里有个安放的位置,一切都好”。她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在夜半只闻心声时是个极好的催眠。
周末影莫来到他的家,提着果篮,她每样都挑了一些。
他的家地处市中心地段,从她宿舍到他家需转几趟车。
“多回家看看爸妈,以后那里也是你的家。”她脑中冒出他的话。那个称呼她始终叫不出口。
“阿姨好。”手里提着毛线,看到来人后,忙把它们放到就近的桌边,侧头朝里喊,“老头子,丫头来了。”声音里藏不住的惊喜。
阿姨将手覆在她的掌背,“今儿来了,可要陪我好好说说话,”因笑起的缘故,密麻的皱纹更深地弯曲,朝眼角延伸。
“嗯。”
“你呀来得正好,”阿姨笑呵呵地说道,“就像约好了似的,锋的发小也在这。”
“丫头。”叔叔听到声音从书房走出,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扎着高高羊角的女生,手臂缠在他的臂弯。
女孩的笑痕还停留在脸上,直到眼睛与影莫交汇,瞬间消去了踪迹,暗灰色的眼窝就像生生地熬了几夜,她直愣愣地看着影莫,好像要从她的脸上探究到什么。
“燕琳,这是小锋的女朋友影莫。”阿姨热情地招呼她坐定,丝毫没有觉察到暗流涌动。“她是小锋小时候的玩伴。”
女孩的眉梢微微上扬,连着把头高高抬起。
燕琳像鸟儿似地在阿姨跟前叽叽喳喳地说着久远的趣事,时不时发出咯咯地笑声。
锋寒小时候的童年光景在阿姨的描述中多了层生动的画面感。翻着相册的手在穿着校服样式的位置,男生背起瘦弱的女生,胸前背着书包,左手又提起红书包,狼狈地弯着腰。
燕琳慌忙把手搁到相片上,声音高昂起来,“呀,阿姨,你看。小锋哥那时候多厉害,简直一侠客嘛。”
她穿插着那时候因脚受伤的故事,“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阿姨低头看着,揉着她的头发,“时间真快啊,那时候还只是个小毛孩,现在一晃都过去快二十年了。”她摇摇头,“不认老都不行喽。”
“徐姨,您哪老了,我看看。”燕琳认真地在她的脸上观察一番,“明明是越来越年轻了好吗?”
“这孩子。”阿姨嗔怪地笑出声来,“就会寻我开心。”
聊生活,说近况,话乡情,闲谈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许久。她是个热闹的催化剂,声音走到哪响到哪。影莫的性子就似无闻的小草,可忽略不计,只是草儿的坚韧有时又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燕琳朝向影莫的方向,眼睛斜眺着。
一通急躁的电话响起,加班的催命符神样地传来。她不好意思地提出告辞,女孩露出吃惊的神色,似是不可思议,“这么快就走了?再玩会呗。”她妩媚地卷起一小撮头发,挽留她。
“对了,我过两天要去小锋哥那,你需要我带些什么过去?”她随意地问。
影莫愣了一下,摇着头,“谢谢,暂时没有。”
她凝视着对她说,对面鼻间飞出的气息与轻蔑的眼神同时而出。
阿姨忙不迭地从大柜小柜里张罗了糕点,装着放进手提袋里,“丫头,经常来玩儿啊。下次来提早说一声,阿姨给你做些好吃的。”
叔叔补充着,“得多补补,太瘦了。上班不要太累了。”他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虽是宽松外衣罩着,仍是清瘦有余。
她昏天暗地地在公司加班,小肚唱起空城记,在一家就近的小店吃着晚餐。也许是饿过了头,直到从饭馆走出,冷风迎面,灌面瞬醒。
已是夜上灯启,闪着星星亮般的璀璨,她走在路上,一条望不到边的长街,踩着步子一下一下地发出紧实的节奏。
“今儿就走着回家。”她想任性一场,让自己的脚累得麻木方才罢休。
“如果明天不用上班就好了,我的任性还可以有个理由。”她笑着,对着路口大声地喊了一声,“啊——”
几对行注目礼的视线一起看齐。
她笑了,原来自己俨然成了旁人眼里的另类,她不管张望着的异样,冲动让她一鼓作气地又跑起来,继续对着遥远的空洞喊着那个只有她听得懂的发声。
如果他在身边就好了。影莫想。
这种默想至多只能停缓五秒钟,她不会让它搅乱单薄的心。
一辆醒目的白色车在她的面前停下,从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美女,要打车不?”
她摇头,继续往前走。
室友发来短信:亲爱的,晚上宵夜,快来。
“胃里的食物还在储备。”她回,“你们吃,不用等我。”室友与男友好得如胶似膝,她每每都得忍着十二万分的难耐观看甜心的恩爱剧集。
真好!
她被呛得咳起来,眼角的湿意浅浅的,那只是被辣味给带出,她对着镜子让该有的光彩重新挂在脸上。
无他在旁的日子在后来总少不了细细碎碎的想法,情绪日上心头。
电话、视频如常,声音在旁,遥远星空是否也装着思念的种子,影莫发呆地望着那片穹空。
那天,接连吃着几天的药丸,重感依就不依不侥地不愿离去,喉咙干得难以发声,那一夜,喘息重得快将她淹没,在几个梦里颠簸起伏,她睡得极不安稳。
头重得晃晕,待再次开机,发现手机里十几条短信,几张灿烂地合影印着当下的日期,内附有长篇的旁白,女孩说了她的恋爱史,父母双方都是要好的朋友关系,小时候两人一直都是不用明说的亲密无间。这种关系一直延续着,后来他去了外省,她当了空姐,她经常飞到他的城市。
一纸书信,那是别人无法模仿的笔迹:谢谢你,让我在这座城市里,让我的平淡生活,因为遇上你变成了彩色。
一颗悸动不安的心因了情愫有了澎湃之潮,笔下他的名字大大地落在信纸的右下角。
女主的名很熟,男主的名他至生不忘。
她叫王燕琳,他是雷锋寒。前者她只见过一面,后者在交往的那刻,以为将会是长久地面对。
灼热的东西在眼里滞留了一会,轻轻落下,屏幕上的杂烩一同勾选,轻触删除,回到初始,一如从前,干干净净。
应该是这样。这才是生活。她自喃。
还未到公司,他的电话如约而至,埋怨手机未开机的种种担忧,她未言语。只听到自身上下起伏的呼吸声。“雷锋寒?”她脸色苍白,嘴唇颤动,“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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