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诗琢
三·礼物
走出车站，秦子羽还没来得及四处张望，就已经看见了站在路边望着他的子心姐。
“姐，等了好久了吧！”
“也没多久。”叶子心说着张开双臂抱住了秦子羽，然后抬起头仰视着秦子羽笑了，“知道吗？印象中你还是那个小孩儿，那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小孩儿，而每次一抱住你就忍不住想要低头去亲吻你的额头，就像以前所做的那样。可是你太狠心了，长得那么快，那么高，姐姐穿了高跟鞋，再抬起头却还是够不着你的额头。”
叶子心就那样仔细的看着秦子羽，仔细到近乎贪婪。因为她想一下子看到更多，更多她不曾参与过的有关秦子羽的成长过程，更多更多，多到一切一切。
“这样可以了吧！”秦子羽说着蹲下身体，将额头凑近姐姐的嘴边。
“讨厌！你这是在取笑姐姐长得矮吗？”叶子心说着抬起手在秦子羽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嘿嘿！”秦子羽腼腆的笑了笑。
“好了，我们走吧！把包给我。”叶子心说着伸出手取下了秦子羽肩上的背包。
“我来拿吧！”此时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从叶子心的手上拿走了背包。
秦子羽不解的看了看姐姐，而姐姐只是对他微微的笑了笑。
疑惑之下，秦子羽只好对那个中年男人笑了笑，“那……那谢谢叔叔啦！”
中年男人一脸尴尬的愣了愣，“哦！不……不用谢！”
转过脸，秦子羽看到姐姐叶子心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尴尬。
叶子心拉着弟弟的手跟着中年男人的步伐，走到了一辆白色轿车前。当中年男人打开车门示意秦子羽坐进去的时候，秦子羽又一次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姐姐。
叶子心轻轻推了推秦子羽的后背，“上车吧！姐姐跟着呢，还能把你给卖了呀。”
秦子羽调皮的对姐姐吐了吐舌头，然后乖乖的上了车。
……
车子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
流动的风景对秦子羽来说总是充满了神奇的魔力，因为他觉得那感觉就像是在浏览一幅长长的画卷。
“自己都能工作赚钱了，还不对自己好点儿，也不买件像样的衣服。”叶子心一边用指甲剪剪去秦子羽衣服袖口处外露的线头，一边心疼的说。
听到姐姐的话， 秦子羽便收起了眼前的画卷，回过头看着姐姐说，“哪有，这衣服挺好的呀。”
“是吗？可是……”
“不要可是了，只是一个线头而已啦！”秦子羽说着从姐姐的手里扯掉了那条刚被剪掉的线头。“对了！姐，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真的吗？是什么？”叶子心一脸兴奋的看着秦子羽。
秦子羽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然后放到姐姐的手里。
叶子心慢慢的打开了盒子，然后静静的看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喜欢吗？”秦子羽挠了挠头，似乎有一些尴尬，“是不是太……”
“我很喜欢！只是……太激动了而已。”叶子心的声音有些颤抖，“多漂亮的项链啊！快给姐姐戴上吧！”
秦子羽给姐姐戴好项链再收回身体去看姐姐的时候，才发现姐姐的眼角处挂着湿迹。
“你看你，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条银质的项链而已，才几十块钱。我刚才还以为你嫌……”
叶子心捂住了秦子羽的嘴并摇了摇头，然后她再一次紧紧的抱住了秦子羽。仿佛抱住了一份珍贵的礼物。
秦子羽感觉有东西落到了自己的肩上，然后那东西透过衣服，温热的贴在他的皮肤上。他知道那是姐姐的泪。
“你知道吗？以前有一个女孩儿，一个才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儿，她用她人生赚到的第一笔钱给一个还在襁褓中的男孩儿买了件棉衣。”秦子羽泪眼模糊的看着姐姐的眼睛说，“而那是她卖头发的钱，她卖了她长了十几年的头发。”
“看你，男子汉的说哭就哭了。那是因为你姐姐我那时候不喜欢留长头发了，再说……谁让那个男孩儿是我弟弟呢！”叶子心一边说一边用纸巾擦去秦子羽眼角的泪，“又是奶奶告诉你的吧！”
秦子羽点了点头，然后收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他不想破坏这原本属于温暖的情节。
“奶奶总是告诉你我对你有多好，那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叶子心假装很认真的看着秦子羽，“我还打过你呢？”
秦子羽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姐姐，“真的吗？你打过我？为什么？是因为我不听话吗？我想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而让你生气了。我……”
叶子心吓坏了，她没想到秦子羽会对这个问题反应出那么强烈的自责和愧疚。她急忙伸手捂住了秦子羽的嘴巴，不让其再说下去。然后她难过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是姐姐骗你的……姐姐怎么会舍得打你呢！宠还来不及呢！真的，你一直都很乖，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的……对不起！”
秦子羽也同样被姐姐的反应吓住了，他愣愣的看着姐姐摇了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敏感了。”
秦子羽觉得自己在姐姐的面前是不可以有要求和任性的权利的，尽管他也明白姐姐所给予的爱是能够如此的。而叶子心觉得自己只可以给予秦子羽保护而绝不可以有惩罚，哪怕是秦子羽的要求和任性真的惹怒了自己。
对于爱他们都可以，但却容不下也不允许自己给对方一丝伤害。
“我们到哪儿停？”正在开车的中年男人回过头问叶子心。
叶子心望着车窗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先到店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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