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魏风有云,“心之忧矣,我歌且谣”。古往今来的皖北这一方水土,滋养了皖北人良善仁厚的品质。他们在广袤的皖北平原上辛勤劳作,演绎创作了一系列喜闻乐见、直抒胸臆的民间歌谣。它们或直白简明,或清新淡雅,成为皖北乡村风情的俏丽点缀。
今天,我们就来分享一则《老豁牙,啃麦茬》。
老豁牙,
啃麦茬。
一啃啃了二亩半,
还说豁牙啃得慢。
这篇简短的歌谣中,呈现了两个具象,一个动作。它们共同组成了一幅旧时皖北乡间孩童的嬉戏图。
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先得陆续扎牙。等到满嘴白牙的时候,又会“换牙”。也就是原先的白牙,松动脱落,换上新牙。
孩子换牙,跟老年人“掉牙”,不是一回事。很多人上了年纪,一个突出的标志,就是牙口不好了,老是牙疼,“掉牙”。等到满嘴的牙齿基本掉落完毕,皖北人说,他就成“木牙壳”了。吃饭,嚼不懂;说话,也不关风。
人生的暮年到了这个份上,皖北的老人说,那就真的是没意思。
不论是孩子“换牙”,或者老人“掉牙”,如果掉落的是最前面的门牙,他就是“豁牙”。皖北人也说成“老豁牙”,或者干脆就叫“豁子”。这里的“豁”,我疑心就是“壑”。沿淮一带,人称路边的小溪流,就叫“沟豁子”,其实就是常见的沟壑。
作为承南续北的传统农业区,皖北的粮食作物,小麦该数头一个。沿淮的种植模式,有一麦一稻的;越往北,有一麦一豆的,也有一麦一红芋的,还有一麦一玉米的。但一季子冬小麦,都是常规。
每年农历的四月底五月初,小麦收割后,只剩下一地的麦茬,短暂地“霸占”一块一块的农田了。那时已是初夏,白花花的太阳底下,照着白花花的麦茬地。它提示农人,夏秋作物该下地了;也提醒人们,炎热的盛夏即将到来。
从美学意义上说,老豁牙不好看,不雅道。而从实用的意义上,老豁牙吃东西要差池得多。尤其是硬一些的食物,第一口就是“啃”。但因为有个“豁口”,啃不动。如果非啃不可,一定小心翼翼才行。
为啥要老豁牙啃麦茬,而且还“一啃啃了二亩半”呢?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孩童之间的天真嬉闹而已。麦茬在地里,且又没有吃的价值,绝无“啃”它的道理。啃麦茬,不过就是皖北人对麦茬熟悉,顺嘴就把熟悉的事物“嗹”了出来。当然,其中也有着牙与茬押韵的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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