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揦,
晚上揦,
一顿不揦,
红芋茶。
红芋,即红薯。皖北地区曾经的主食和主要粮食作物。20世纪80年代之前,红芋在皖北广泛种植。一亩地,两三千斤的产量,是常事。大红芋,几成彼时皖北的一张名片。
入秋种麦前,就得起红芋。皖北人就开始了几个月吃红芋的时光。有一样红芋揦子稀饭,稠糊,甘甜。大人小孩都爱喝。这个揦子,就是把红芋洗净,在一块开了若干个小孔的铁板上使劲揦。整个的红芋,就成了细碎的揦子。锅里呢,烀的是红芋骨碌——用薄刀把红芋砍成小块。烀好了,把红芋揦子搅和在锅里。再烀熟,就可以开锅了。
起红芋种麦,皖北人几乎一日三餐,都是红芋。但因为农忙,有时候顾不上弄红芋揦子,只能单烀红芋骨碌。这个,他们称之为红芋茶。红芋茶清汤清水,解渴,填肚子,都没问题。这个习惯,人们就编成唱:早上揦,晚上揦,一顿不揦红芋茶。
红芋稀饭,
红芋馍,
离了红芋不能活。
红芋稀饭,其一是说红芋揦子稀饭。其二呢,说的是红芋骨碌熬煮,再和少许面粉。煮开后,同样是粘稠状,又香又甜。
红芋馍,即红芋干子打面而蒸的馍。红芋面性软,蒸不成小麦面的馍馍,只能拍成红芋粑粑。这一种粑粑,略成黑色,且在手里拿不住,软里吧唧,两头往下耷拉着。
面上不好看,但红芋馍好吃,皖北人老少皆宜。尤其是还能蘸些皖北特制的酱豆子,更是美味。有那半大孩子,一顿饭能吃上两三块。人都笑称,他的肚皮,都撑的耷拉着。
X+Y,
面条锅里下红芋。
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两夹间,我恰好正从小学往中学赶。那时候,我们在数学课上学了X、Y,总觉得新鲜。不知是谁,发明了“X+Y,面条锅里下红芋”的桥段。
旧时皖北人对红芋的吃法,并不刻意做什么花样,总以简单为要。其间缘由,一字字,忙。除了红芋稀饭、红芋粑粑之外,还有个面条锅里下红芋。
其实就是先把红芋骨碌烧熟,再下面条。锅开即吃。盛饭时,面条要用筷子捞,红芋得用勺子舀。面条缠着红芋,一个是块状,一个是条状,又咸又甜,该是名副其实的双开味了。双开味是南方的习惯,皖北人多吃它不惯。但面条锅里下红芋,是个例外。
怎么就把X+Y,跟面条红芋联系在一起了呢?我觉得一个,可能是XY与锅里的面条,形状上好有一比。再一个,这话,也显示了皖北小年轻调皮的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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