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山路崎岖,云层稀薄。
忍不住暗骂自己真是财迷心窍了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和我一同在前开路的姜永军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反观后面两人,沈洋悠闲地背着手就一上山巡视的模样,一身浅色运动装的乐菱则成了万绿丛中的那点红,眼睛一眨不眨地放在姜永军的身上。
我喘着粗气,忍不住问道:“你确定路线是对的么?这都走一个多钟头了。”
乐菱摊开手里那张泛黄的地图,抬起头坚定地说:“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
据乐菱所说,这是她家里世代传下来的一张藏宝图。墓主人是一位开国大将,里面有很多价格不菲的陪葬品,将军为避免泄漏消息便在完工之时下令将所有凿墓工人杀死,没想其中一个工人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在死之前画了这张地图,不知怎么地几经辗转最后来到了乐菱祖辈的手上。
于是,我们五个人趁着假期来到了这里。
这里地处黔南交界,高山围绕,空气清新无比。姜永军实在是走不动了,直嚷着要休息,乐菱却很着急,不停地催促说:“马上就下午六时了,我们得快点。”
“怕什么?”姜永军瞪了乐菱一眼,没好气地说:“鬼追你?”
被这么一吼,女生没再说话,脸色尽显委屈。倒是一边的沈洋不急不慢地说:“自古以来,摸金校尉一派里就有条铁打的规矩,若下午六时前入不了洞,那只有等隔天鸡啼过后才能进洞。”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说。
沈洋摇头,“以前是有些不信邪的人偏生要摸黑下洞,还没见过谁活着出来的——”
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咬着牙继续赶路。
待终于赶到了目的地,说也奇怪,一到这地方气氛就静得要命,连风都没有,往上看去,只有蓝得无边的天,没有一朵白云。
“下面应该是侧室。”沈洋用脚围着这片范围走了几圈,下结论说。
姜永军问:“你怎么知道的?少唬人了你。”
沈洋倒也不恼,手指往正南方向一指,那儿有一座山,顶峰云烟袅袅,“正南坐山,阴水其间过,若下面是主室,单靠一条溪水来出气是远远不够的。”说着沈洋顺着夕阳光线照射到的地方走去,认真看了看,终于在一块平地上停了下来,“这里便是入口。”
我也有些怀疑了,“你确定?”
“墓地的入口,以朝向南为吉相。坐乾亥向巽巳,对面有山案,坐乾宫为得位,所以一定是这里。”
乐菱对沈洋投去赞同的眼神,“那我们开洞吧。”
沈洋说了声不急,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老制的洛阳铲。
洛阳铲,又名探铲,广泛用于盗墓。能深入地下20米,用来探测地下的土质来看是否有墓葬。
开始带出来的泥土还是深褐色的,越到后面沈洋的脸色越不对劲,最后他拔出来一看,带出了红土。他的脸色刷地一下沉了,我知道肯定不好了,却又不知怎么问出口。
沈洋马上镇定了下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等会都跟在我后面。”
2
开了入口后,我们先不急进入。必须先等通风十分钟,要知道这种年代久远的墓地经过时间沉淀,肯定产生了不少有毒气体。我趁机往里面瞅了两眼,发现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姜永军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地说:“等会见到什么我拿什么,有了钱谁还读这破书。”
进入地底前我们要通过一道阶梯,通道两边都放着长明灯,沈洋用火柴将它们点燃,整个地下便在昏昏暗暗的烛光下被我们尽收眼底。
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块巨大的空地,正中央摆放着一块黑色的棺醇,两侧墙上画满壁画。沈洋先我们一步走下阶梯,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插上了香烛,他恭恭敬敬地对着棺醇鞠了一个躬,“抱歉来此打扰,希望您能让我们在这歇停片刻。”
“他怎么对着一棺材说话?”姜永军疑惑地望向我,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倒是一边的乐菱抢先一步开了口,“这是盗墓的规矩,进人家屋里之前你要先插香询问,如果墓主人不同意你进来的话,他就会把香熄灭。”
我紧张地往周围看去,还好蜡烛还在闪着火光,忍不住松了口气,倒是姜永军一脸无所谓地说:“不同意又怎样,死人一个还能把我咋的。”
我走到沈洋旁边,不知怎么回事,一到这里我就觉得汗毛直竖,连声音都下意识地拉低了,“那棺材里有死人吗?”
“皇家下葬偶尔会放置一个空塚在入口,起一个警示的作用,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门神。”
“你们快来看!”姜永军语调急切地向我们招着手,走过去前沈洋轻声凑近我耳边说:“这个墓穴不太对,虽说左右两侧则护山环抱,重重护卫;中间部分堂局分明,地势宽敞,但是他的整体走势却是随着河流自西入东,这可是大凶之局,暗喻黄泉之路不复返的意思。”
“那——”
“反正你什么都注意点就是了。”
姜永军脸色无比恐慌,他指着墙上的壁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我们只好把视线转向一旁的乐菱,她也有些不可置信,睁大着眼睛说:“这些壁画,说的好像就是我们……”
此话一出,饶是八风不动的沈洋也愣了,我便顺着从左至右的顺序往墙上看去……
首先入眼的是一个面目凶狠身干却瘦弱的男人,他坐在一张镶有宝石的王座上,一男一女跪在他面前。然后是那个女子的背影,白裙飘飘,身姿妖娆却又略带寂寞,第三张是女子留着眼泪的面孔,宝座上的男人站在她身后,在他俩旁边有一个棺材。第四张是五个人围在一个棺材旁边,好奇地往里张望。看到这儿我心里隐隐升起了股不祥之感,果不其然,最后那张壁画上有一只面目恐怖的恶兽,身上长满骇人的毛发,头上有一对角,四目黑皮,长颈四足。最重要的是它嘴里叼着一个人,正是那五个人里的一个……
“这是饕餮。”乐菱呆呆地说,“上古凶兽,代表人性中的贪欲。”
姜永军突然阴阴地开口说:“被叼在口中的这人会是谁呢?”
3
面前是两个完全相同的入口,阴风阵阵从里面袭来,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呼啸哀嚎,惹得我头皮止不住地发麻。
“走哪边?”我望向沈洋说,姜永军也等不及地地看了过来,“快点的,我们拿了冥器就走,呆在这里久了心里也不上不下的。”
沈洋皱着眉,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这一个生门一个死门,走错了可真回不来了。”
沈洋只是稍稍愣了一会,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包里拿出五颗圆润的石头,按照八卦的方位依次摆在地上。
沈洋凝神闭眼,合拢食指与中指,在半空中石子的上方画了个圆,嘴中默念道:最初还虚、虚灵不昧,玄关守一,机先一着,敕!”
正摸不着头脑之际,让我们不可置信的事情还在后面,只见那几块小石子就跟有了生命般地在地上开始抖动,刷拉拉一下子都聚到了右边的那扇门前面。
“这边!”沈洋收起石头,弯腰就进了右边那个通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投石问路吗?”我没头没脑地问了这样一句,姜永军附和着说:“一定是,真是长了见识了。”
移步前我看见身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心里一紧,急忙回头一看,却只看到乐菱那张带着笑的脸,乐菱是个大美人,我们平日里都说姜永军是拣着宝了,可此刻这张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股阴森的感觉,我急忙转过身来,她却拍了我肩膀一下,再一回头,一口臭气喷洒在我脸上,我就没了知觉。
待我醒来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明亮的密室内,沈洋和姜永军两人有些面带气馁的坐在我面前,特别是姜永军,他两眼通红,不停咒骂着乐菱,“就是这个女人带我们来的这,现在她也失踪了,一定是她搞的鬼!”
”拜托——“我忍不住说道,“乐菱是你的女友。”
姜永军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马上不是了,有个有钱的女生正在追求我,等我拿了冥器回家,我就把她给甩了。”
我不想理会姜永军,便转而问道,“我怎么就晕过去了?乐菱人呢?”
沈洋摇了摇头,“这墓穴里有粽子,你刚才便是吸了一口尸气才晕了过去,至于乐菱,我也不知道。”
“什么!”我大吃一惊,“有粽子?”
“不仅如此。”沈洋叹了口气,“我们还遇到了鬼打墙。”
姜永军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鬼打墙,就是乐菱搞的鬼。”
原来他们一脚刚踏进来,石门就自动合上了,他们走了很久,却一直都在绕着圆圈打转。
听了他们的话,我心里略带怀疑,自己站起来就顺着岩壁走了出去,半个小时下来,我又回到了他们面前。在这阴湿的环境里,我们三个大男人对着摇曳的火把一声不吭,随着时间得慢慢流逝,每个人都不免慌了起来。
“你不是很厉害么,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姜永军对沈洋不满地说道。沈洋没有说话,我心里对姜永军这样的说话方式感到不满,却也只能耐着气安抚姜永军坐下。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
沈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出牛眼泪在眼睛上抹了一点,我们都知道牛眼泪是开阴阳眼的好东西,他用这个做什么?只见他突然大呵一声,接着就往墙角跑去,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符,咬破中指,只听他念到:“转收摄一切迎天无道并赴五雷魁正之下受死, 急急如律令!”随即从半空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沈洋拍了拍手,对着面前的空气沉声说,“居然是你这只小鬼搞得鬼,再搞花样我便将你魂飞魄散!”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一扇门从我们面前突然显现,灰尘弥漫间,我们再也不想呆在这里,急忙跟着沈洋走了出去。
4
沈洋把我拉在一边,“你有没有觉得姜永军不对劲?”
我看了走在前面的男生一眼,正巧他回头看了过来,不耐烦地说:“你们快点啊,骑乌龟的?”我心里一颤,急忙点头,“姜永军平日里虽然耐烦心差点,可是他绝对不敢对我们,特别是你这样说话。”
“你在这里好好注意着点,我怕乐菱有事,我去找她。”
“不要——”我这话还没说完,沈洋已经一个抽身就消失在身后的昏暗里了,现在这个内室里烛火阴森,姜永军就站在前面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他去哪儿?”
“我——”
姜永军又前进了一步,咄咄问道:“他去哪儿?”
我被这人脸上的狠意吓了一跳,急忙摇着脑袋说他去上厕所了,叫我们在这等他。姜永军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冷冷开口:“真是事多。”
我急忙打着呵呵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一点,故作随意地问说:“今天早上的混沌好吃吗?”
姜永军一愣,我看见他的身子细微地颤动了一瞬,他僵硬地转过脑袋,“还好。”
刹那间犹如晴天霹雳,这人真的不是姜永军,早上我们吃的不是混沌!可是,他又怎样知道正有一个多金的女生在追求姜永军,我来不及细想,因为他已经走了过来,张口便问:“你觉得那个店主漂亮么?”
有没有搞错,店主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刚想说话,大脑却突然转过了弯来,他,他这是在试探我!可是如果这个人是真的姜永军,怎么会答错刚才的问题,可如果他是假的,那他怎么还敢反问我一句?
一边在心里乞求沈洋赶快来一边往包里摸了摸却发现一件能防身的东西都没有,我后知后觉到来这里之前买的准备器具都在姜永军的包里!也不知怎地,因为害怕嘴巴一顺溜,我就直接蹦出来一句:“是挺漂亮的!”
姜永军的眼睛一下就直了,“TNND,那店主是个男的!”说着他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我险险避开了这一拳,他的手径直打在是墙上却丝毫不觉痛般又朝我扑了过来,我一边跑一边解释说:“不是——那咱早上吃的也不是混沌啊——啊!”姜永军这小子居然把刀抽了出来,我暗道糟糕,却看见他脸上已没了血丝,眼里充满血丝,满眼的要致我于死地。
我只好死命地跑,可我这人就是这样越急越容易出乱子。左脚绊倒右脚倒地的那一刻,我心里一沉,只想着我这正值年华呢,好不容易来探个险,命没了不说连宝贝都没得摸一下……
“阳神离天谷,无昏出便回!”是沈洋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就见沈洋似天神般高大,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铜铃,只见姜永军的身体就停顿住了,顺着沈洋的铃铛一步步地往后退,只见沈洋大喝一声,用手往姜永军天门穴一拍,姜永军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黑气。顿了会,眼神恢复清明,疑惑低望着地上喘着粗气的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沈洋蹙着眉说:“这里头有个黑棕,那股黑气便是他的魄息,也就是进入门前陈晓安你回头吸到的那一口气。”
“那为什么?”我急急问道,为什么我和姜永军都吸入了黑气,结果我只是晕了过去,而他……
“魄息会摄人心魄,因为陈晓安你心思纯净他左右不了你,而姜永军易怒,便被它控制住了,刚才我正是用摄魂铃将魄息引了出来,看来这个粽子已有了自我意识,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那乐菱呢?”
沈洋身子一顿,只是哀哀地叹了口气,我极少看见他的这种模样。
“我进到了一个侧室,看见……”
姜永军打断了沈洋的话,一拍大腿,“看见什么,死了还少个人和我们分冥器,我们还是快走吧。”
5
这个墓穴的主人据悉是魏朝时候一位开国大将,在一场战事后却突然病倒,没多久便驾鹤西去。来到主墓室的我眼睛一下就亮了,可见魏王对于这个大将的重视程度,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楠木棺醇,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陪葬品。
我却突然想到了墙上的那张壁画,那个满目愁容的女子是谁,画里的小棺醇又在哪?
姜永军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直嚷着妈呀就往那些冥器跑了过去,大张着嘴疯狂地往包里塞进冥器,已是兴奋到极致的模样。
我随着沈洋走到了棺材旁边,却发现棺材盖已经是半开的状态,阵阵恶臭从里面传出。沈洋面色一紧,从包里拿出了黑驴蹄子,“没猜错的话,就是这墓主人成了粽子,我们都注意点。”
沈洋便不再说话,只是用眼睛细细巡视四周,我小声问道:“那乐菱怎么办?”
沈洋轻轻摇头,“不用担心乐菱,她已经——”话未说完,我只感觉一股厉风从跟前一闪而过,再睁眼一看,沈洋已经和站在姜永军背后的粽子厮打了起来。
那个粽子全身漆黑,指甲奇长无比,眼珠外凸,不少地方正随着他的动作往外曰曰留着绿色的液体,他的身上已经开始长白毛,照这个趋势下去,很快便会发展成毛粽了,到时候就是黑驴蹄子也奈不了他何!
“走!”沈洋一脚把姜永军踢开,“黑棕的尸水滴在身上是有腐蚀性的。”
姜永军死死抱着手中的瓷器,眼神已经接近痴迷,我不再去理他,只默默祈祷沈洋可以轻易将黑棕制服。
这只粽子已有了些许自我意识,所以也就比平常的粽子机灵的多,每次眼看黑驴蹄子都要到他嘴边了,他总能一个抽身闪避开来,让沈洋的动作扑空。
在两人盘旋之际,我趁机从姜永军的背包里拿出小刀,却没等靠近黑棕一寸的距离,他便发现了我,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只看了我一看,下一秒我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踢飞至石墙边。
“咳咳!”一股热流自胸膛往上涌,我忍不住咳了几声,血便从我嘴中溢出。
“糟糕!”是沈洋的声音。
“陈晓安你快走!黑粽会被血的味道吸引!”我还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就看见一个黑色的物体急速向我奔来,嘴里留着恶心的涎水,可我此时此刻因为刚才的那一脚全身无力,眼见着那张脸越来越近,在那张散发着恶臭的大嘴就要到达我的脑袋前,我只得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外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睁开眼便发现沈洋割了他的手掌,鲜血一滴滴地顺着伤口往下掉,他眼神坚毅,黑粽更兴奋了,舌头吐得老长,他嗅着鼻子转过身跟随沈洋手上的动作移动……
“小心……”我艰难地开口说,心中无限自责。
只见沈洋一边小心翼翼地移动手掌,一只手拿出了八卦线,在墓室的两根支柱上绕了个圈,就在黑粽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扑上去的时候,沈洋用力收紧了八卦线,这线是用黑狗血侵泡七七四十九天所制,被捆住的黑粽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沈洋脚上动作不停,走了一个天罡步,嘴里默念口诀:“一转天地晃, 二转六神藏, 三转四煞没,四转火腾,五转霹雳发,六转山鬼死!不得动作如律令!”只见八卦线开始以极大的频率抖动,而黑粽已是无法动弹,沈洋见状,急忙拿过黑驴蹄子,“干邪万秽,逐水而清, 敕!”
脚下一阵颤动,黑粽怀着满眼的不甘,就此倒下。
我急忙上前扶住了沈洋,他已是虚弱得无法说话。
6
搀扶着沈洋才刚走到距离入口不过五十十来米的地方,一阵阴风从耳根处拂过,刹那间东南西北四个角的蜡烛全灭!
“不好。”沈洋焦急地说,“赶快走。”
话音刚落,天旋地转,只听“轰隆”几声,两侧的支柱突然从间断裂,“砰”地一声,正巧砸在姜永军的脚边。
姜永军被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甚至没有帮我搀一下沈洋,就这样抱着他的冥器往前跑去。
石块不停掉落,一旦砸在身上便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沈洋突然松开了我的手,在一片尘埃弥漫里,他难得的笑了,“你快走吧,鸡啼之后就没事了。”
“那你呢!”我着急地喊着,却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吐出一口血,“那一仗我大伤精血,带着我你空恐怕会出不去,别管我了。”
我鼻头一阵发酸,我陈晓安永远不会做弃兄弟性命于不顾的事情。
我几步上前一把背起沈洋,发现他比我想象中轻得多。
“要死一起死!”
我敢说接下来的逃跑过程激发出了我人生中的全部体能潜力,兴许还有老天保佑的缘故,我险险避开了几个石块,在距离出口不过一米的时候,我听见“哎呀”一声,原来是姜永军摔了一跤,冥器全部洒落在旁。
“快走啊!别管了。”
“我的宝贝,我的钱!”姜永军丝毫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在那根石柱打在他身上之前,我看到的是他怀抱冥器的样子。
那副壁画突然浮现在了我的眼前,被上古凶兽叼在嘴里的人。
乐菱的话还历历在耳:饕餮主贪……
7
大难不死的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睁睁地见着面前土地坍塌,一代名将的墓穴就此埋在地底。
“乐菱呢,你还没给我说她怎么样了?”
沈洋笑了笑,用手往前面指了指。
顺着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我倏然睁大了眼睛。
白衣缕缕,身姿妖娆,一头及肩黑发,两只杏水眼波,仿似刚从画中走出来。
乐菱浮在半空中,声音悠悠,眉目哀愁:“就如你们在壁画中所见,我原只是一介平民女子,姜郞与我自由姻亲,我一番心血都托付于他,却没想他为了得到名将无虞的器重,竟然下计将我送进了无虞的婚床……”
乐菱哭了,流出血红色的泪珠,“无虞常年征战,身体每况愈下,在他西去之前将军便下令日后待他西去,我便作为一件陪葬品与他一同下葬……”
我已不忍心再听,余光瞥见沈洋亦是不忍地叹了口气。
“将军一生杀人无数,生性嗜血,我靠着祖上相传的秘术再次回生,魂魄却受将军的折磨每日苦不堪言。原谅我将你们引来,一是想让你们帮助我脱离苦海,二是我要带走负心姜郞,让他与我一同投胎,来生只愿永不相负。”
走前乐菱跪下了身子,向沈洋行了一个极大的礼。
一声鸡啼响彻云霄,我扶着沈洋慢慢下山。
“你在内室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
“乐菱的棺材。”
“……她可真是痴心。”
“是啊,希望她能投个好胎,过上想要的生活。”
这就是最后了,我也深受乐菱的故事所触动。
若是下辈子姜永军还是死性不改,希望女生也能抛去过往,遇到一个真心待她如性命的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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