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饿死鬼,是我对生活的满满期待。
我妈眼里,我是饿死鬼托生,也许是吧,可更多的时候,所有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以食客的身份开始的。
汪涵有本书,叫做有味,说的是老湖南地区,各种传统美食里的人生故事,人啊,活到一定阶段就开始往深的东西里剜,这是好的,是可以让肤浅的自己从昨天走出来的。
人类的一切希望都是源于食物,源于肌体对自然力量的呼唤,有了自然力量才能去谈精神境界,才能去从生存到活着。
我崇尚的吃饭,有两种标的,一者温文儒雅,小口细品,甚至把食糜磨烂了,才下咽,这种人一般稳重,深思熟虑,且往往有一定的生活品味。一者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这种人往往享受眼色之欢,不知死活,我就属于第二类。
人生在世,吃饭都不让自己爽的人,大概活不出啥滋味儿了。
三年灾害,说是天灾,其实就是人祸,破坏了生态平衡的人祸,最近在看《金水桥边》,回顾了这段生活,人们沦落到跟田鼠抢粮食吃的地步,这激发了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眼见之处尽可食之。古代素有饥荒时日,易子而食的“优良”传统,说的是,人饿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同样的,人吃饱吃好,什么都有可能。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我吃百家饭,说起来都是邻居拉扯大的小孩儿,所以我也算,邻家男孩。每次在人家饭桌上,都吃相诡异得像个野兽,经常把食欲不振的发小逼得吃不上饭。后来大一点儿,跟父亲去吃酒席,总是不按节奏吃,山东吃饭的礼仪有多,可我一直到很大才渐渐逼着自己学会,跟随大家的步调去吃,人们总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礼仪。
我想,难道老祖宗都是饿着肚子设计这套鬼东西的?
古时候,罪犯行刑之前,都有一顿断头饭可以吃,这是为了死后做个饱死鬼。可见老祖宗也不是什么充气菩萨,饿了就吃饭,死都得吃饭。投胎的时候,都得有碗孟婆汤喝。
人啊,饿了就得吃饭,憋得慌了就得蹲大号,思路直得跟钢筋一样,民,食而为天。
其实我一直觉得,禁锢人性基本诉求的所有束约,都是神经病,你总不能等马儿跑,不吃草。而且有时候,饮男食女,不单纯是为了饱腹,你在享受实物带来的满足感,留存于味蕾的刺激,而不是单单填补饥饿感。
灭欲性,是我们的民族畸形,它禁锢着我们的物理性冲动,当然也沉默着我们的精神希望,在我们这一代就要把它破掉,释放出来。打碎,在某种程度上,是唯一更迭的方式。
上个世纪,美国的突破式发展其实与很多改革无大关联,倒是与“性解放”运动分不开,打开了美国发展的人性化思维。
我们也是,从开始的时候就应该跳出来,只有满足了下层需求,才有上层建筑。愿人人心里住着个饿死鬼,五脏饕餮,生活才有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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