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狒狒

原作：《死んでいた狒狒》 原作者：田中貢太郎 译编：浪的虛鳴

古语有云：山出魑魅，水生魍魉。这是发生在明治二十年【注：1887年】的事。在日向的深山里曾经有人采伐过树木，起初是住在深山附近的人，后来聚集了很多来自其他国家的樵夫。而这些樵夫，都是白天在葱绿茂密的森林里伐木劳作，夜晚就回到山脚旁边的小山屋里休息。

这是某个夏夜里发生的事。正当樵夫们吃过晚饭、惯常地聚在一起，露骨地谈论着男女之事的时候，从隔着山谷的对面深山里，传来如此的叫声。

「噢咿——」

好像是有谁朝着小山屋这边发出了呼喊的声音。然而樵夫们对这个“噢咿——”的喊声非常忌讳，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应。原因是这声音是山里头鬼怪的呼喊声，万一有人开始回应它了，就得必须彻夜回应下去，但人类是不可能如此长时间大开嗓门高喊的。而且一旦无法持续回应喊声，那个人就会身中莫名剧毒吐血而亡。因此樵夫们全都面面相觑，沉默不敢回应，但前方的喊声却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而且这个喊声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会把人勾引住，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勾引过去，从而在无意识之中回应它。

其中一名来自广岛的年轻樵夫，就在那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出到了屋外。其他人以为他要上厕所，谁知突然从小屋外的悬崖那边，

「噢咿——」

传来了此名年轻樵夫的呼喊声。接着前方的喊声像要与他的呼喊声纠缠在一起似的，

「噢咿——」

如此回应了过来。然后，又轮到年轻樵夫的喊声去回应。

「噢咿——」

「噢咿——」

「噢咿——」

「噢咿——」

年轻樵夫的声音与前方的喊声一来一回地交互响起，而且他的嗓音越来越变得亢奋火热。在小屋里的人们开始坐立不安。

「他这样下去，要出事。」

「任由他这么一直喊可不行。」

「输了的话，就大难临头啦。」

「快把山上的人都叫过来。」

小屋里的人就像蜘蛛幼崽般，纷纷四散外出。有的人赶到了年轻樵夫的身边，有的人则从最近的小屋开始，一间挨着一间地召集同伴前往帮忙。而此时的年轻樵夫，有如沐浴在皎洁月光之下的狂人一样，不停地在发疯吼叫。

「喂，喂，快休息，快休息，我来代替你。」

一名樵夫把年轻的樵夫飞撞到一边，然后自己代替他开始呼喊。

「噢咿——」

就这样，等到那名樵夫喊累了，就由其他人代替顶上。由于樵夫数目众多，无论怎样都能够回应得了前方的叫喊声。不过一会儿，前方的喊声由强变弱，也开始越来越小声，再过没多久便停住了。于是一众人等便高奏凯歌，带着年轻樵夫回到了小屋里头，那时候天色已接近黎明了。

等到天一亮，那名年轻樵夫前往那山谷里发出声音的地点去作搜索。他发现在那里长着一棵大杉树，而在那树干之下，一只体形高大的狒狒口吐鲜血地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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