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国命纵横》笔记25
《第四章 谈兵致祸》笔记5
五 昭关大战,老军灭越
1.大张旗鼓
楚威王在郢都王宫隆重地召见了田忌。他如此大张旗鼓,原因有二:一来,他要显示对田忌的最高礼遇。二来,他要着意营造一种“谈笑灭越,举重若轻”的氛围,以振作楚国衰颓已久的士气,给第二次变法铺路。
当然,主要是张仪给了他勇气。半月以来,楚威王经过张仪反复的对比剖析,对楚国与越国的实力民心军情国情,都有了清楚的了解,精神大是振作。
神速与机密,已经是战国兵家的两个基本准则。任何军事机密都不应该在朝堂上公然商讨。当初在齐国,大战运筹除了齐威王之外,只有他与孙膑秘密定策,连丞相驺忌也不能参与。
今日这郢都王宫,却聚集了二十多位重臣元老,楚国五大世族的首领与中坚人物全部到场。田忌不禁深深皱眉,看了眼张仪,古铜色的长脸既淡漠又困惑。
其实,张仪事前也不知道楚威王搞如此大排场。他入楚本就是匆匆过客,交换回田忌万事大吉。
然则张仪豁达,转而一想,对楚王的苦心便也体察了。更重要的是,在他看来,纵然事不机密,灭越大战也必胜无疑,又何须计较细节。
张仪看田忌脸色就知道他对自己心怀不悦。
2.授上将军
楚威王站在王台上讲话,说了越国蛮夷举国犯楚,承蒙中原名士张仪鼎力襄助,请得田忌上将军入楚,统率楚国迎击越军的事。
朝臣被楚威王的慷慨情绪大大激发,高声欢呼。楚王授予田忌大将之职,及全套大将军事物:
一方大将军玉印、半副青铜兵符、一口象征生杀大权的王剑、一套特制的大将军甲胄斗篷。
楚国的大将军与中原各国的上将军不同,爵位更高一些、权力更大一些。
中原战国在相继大变法之后,权力体制已经相对成熟,将相分权也已经有了明确的法令。楚国则因为吴起变法失败,仍然是“半旧半新”之国,权力体制多有旧制。
战国时期,所谓重臣专权,更多地体现在最高军事统帅的权力上。在寻常时期,楚国大将军的全套权力,从来不会一次性地授予任何一个统帅。这次楚威王知道,田忌是要回齐国的。一次授予大将军全部权力,能激励田忌的受托士气,而且绝不会大权旁落,更能向天下昭示楚国求贤敬贤的美名,吸引更多中原士子流向楚国。
按照礼仪,楚威王当场侍奉田忌换上了大将军全副甲胄斗篷:
一顶有六寸矛枪的青铜帅盔,一身皮线连缀得极为精致的青铜软甲,一双厚重考究的水牛皮战靴,一领绣有金丝线纹的丝绸斗篷。
田忌见楚威王当众问自己战事,完全没有与自己密谈定策的模样,只得提醒:
楚国全部精兵南调,则北部空虚,须防中原战国乘机偷袭;以目下情景,与楚国接壤的齐魏韩三国,都无暇发动袭击,唯有北方的秦国须做防范。臣请派一员大将驻守汉水、房陵一线,一保楚军粮草接济,二保后方无突袭之危。“
元老重臣们听了一片目瞪口呆。楚威王阅历甚浅,一时没了主意,笑问张仪。
张仪笑说,大将军多虑了。秦国刚从内乱中挣扎出来,民心未稳,急需安抚朝野。况且秦国新军只有五万余,还要防北地、西戎叛乱,没有军力南下偷袭楚国。叫田忌但举倾国之兵,一战灭越为上。
3.私自决断
越国大军从水陆两路大举压来。
消息传来,农户逃匿,商旅远避,大小城堡尽皆关闭。楚国东北顿时陷入了惊恐之中。
楚国也针锋相对地向江淮地区移动——陆路出昭关,水路下长江。
与越国煊赫浩大的声势相比,楚国大军却是悄无声无息地秘密移动,尽管还达不到田忌要求的那种隐秘与快速,却也不会将进军意图张扬得路人皆知。
楚国大军号称三十万,实际上的主战力量就是十万战车兵,其余的骑兵、步兵、舟师加起来十万出头,都不能独当一面地作战。反复盘算,田忌只有根据楚国的实际军力来打这一仗。
田忌命令:舟师的一百多艘战船从云梦泽直下长江,在寨彭蠡泽江面结成水寨,断绝越军舟师的退路。如此方可一战灭越。
与此同时,田忌亲自率领十万战车兵与五万骑兵秘密东进,日夜兼程地赶到了昭关外的山谷扎营,准备迎候越国大军,在这里决战。
对于驻守房陵的三万步兵,他没有动用。他始终认为,房陵汉水是楚国大军的粮草基地,需要有所防范。尽管楚王与张仪都拒绝了他的提议,他既然做了楚国的统帅,他就要为楚国认真谋划,不想顾此失彼。 这是他瞒着楚威王君臣和张仪,私自决断的,假若战败,他就要承担“调兵失当”的罪名了。
昭关外的丘陵原野,是田忌选择的战场。昭关是楚国东部要塞,东临大江,多有丘陵山地,昭关便坐落在岘山两座山峰夹峙的谷口,山外是平坦的原野河谷。
当田忌大军赶到时,越国还要两三日才能到昭关。
田忌立即下令:大军偃旗息鼓,全数驻扎在隐蔽的山谷,使昭关外的河谷看不到一座军营。
楚威王与张仪赶到,看到昭关外一片宁静的原野,很是惊讶,问田忌楚国大军哪里去了。田忌悠然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楚王但放宽心便是了。”
4.田忌灭越
第三日将近午时,山外碧蓝的晴空突然变成了灰黄色,隐隐沉雷从东北天边隆隆逼来,昭关外的河谷也突然阴暗了下来。须臾之间,沙尘天幕中旌旗招展,恍若连天海潮向昭关压来。
岘山峰顶的楚威王与张仪看得特别清楚,不禁相顾变色。再看旁边的田忌,却正在指挥军吏转运那杆黄红色的大纛旗。大旗三摆,田忌已经飞马下山。
片刻之间,岘山谷口排开一个巨大的步兵方阵。竟然全部是弓弩手,战车骑兵不见踪迹。田忌立马阵前,怀抱一面红色令旗,好整以暇。
将近楚军一箭之地,越王战车停下,姒无疆打量着这片土黄色的步兵方阵,哈哈大笑,些许黄虫,能挡得海神天兵么?!
若双方车骑正面交战,楚军最多只能击溃越军车骑而不能歼灭。最好的情势是:越军以步战为主,战车骑兵辅助步兵大阵,有利于楚军一战成功。
因此,田忌称自己埋伏了十万天兵,故意激将骄横的越王姒无疆,引诱越王摆出“海神天兵”的步兵大阵。
“海神天兵----灭杀黄虫----”越王高喊,土红色大纛旗急速摆动,山头上的几百支海螺号凄厉长鸣,海蓝色的狰狞大阵轰轰轰地向楚军压了过来,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待海蓝色大阵压到半箭之地,楚军山头突然战鼓如惊雷滚动,黄色方阵万箭齐发。
与此同时,两面山谷中惊雷大作,一面涌出的两千辆战车如山崩一般压向海蓝色大阵,一面涌出的五万骑兵如潮水般卷向越国两翼的战车。
越军步卒的个人技击能力虽然出色,然其战法与北方胡人的散漫冲杀如出一辙,加上又无壕沟掩体,与山岳般压来的战车正面撞击,立即被分割得七零八落,兵不见将,将不见兵,一片呼喝吼叫,顿时成了楚军的大屠场。
楚军骑兵一出谷口便分为两路,一路杀向越军的三万骑兵,一路包抄越军的三百辆战车。越军的骑兵与战车本来缺乏训练,数十年来几乎没有经历过实战,战马、骑士、战车,都成了徒有其表的仪仗兵。
楚骑尚未冲杀到核心,越骑先自乱作一团,有的要冲过去保护越王,有的要与战车会合,有的要逃跑,有的要杀敌,自相冲突践踏,完全不成阵形。楚骑山呼海啸般杀来,吴钩闪亮翻飞,不到半个时辰,越军骑兵便告土崩瓦解。
另一路骑兵对战车,更是奇观。楚军的一百骑对越军一百卒加一辆战车,也是旗鼓相当。谁知越军战车一开始奔驰迎击,山原上便大是热闹起来:越军的老旧战车一经剧烈颠簸,有断轴者,有折辕者,有甲士摔下战车者,有步卒被战车碾死者,甚至有车轮四散而战马只拖着车厢狂奔者......楚军骑兵冲杀间忍不住一片哈哈大笑。
日暮时分,战场的喊杀声沉寂了,昭关外唯有楚军欢呼胜利的声音。整整两个时辰,越国的十五万大军土崩瓦解,奴无疆被乱军所杀,越军残部全部降楚。
楚威王在昭关举行盛大庆功宴。突然有急报,秦军偷袭房陵,夺府库,杀楚两万余人,汉水之地三百里,全都让秦国占了......
楚威王大怒掷爵地上,离席而去。令尹昭雎叫人辑拿张仪。张仪愣怔在座中,苍白的脸上木呆呆没有丝毫反应。田忌大急。
读后感悟:
张仪太过年少轻狂,自视过高。特别是成功劝退越王姒无疆,并让他南下攻楚,更是让张仪飘飘然,找不到北了。他以为自己可以算无遗漏,还怂勇楚威王一起拒绝田忌的提议。
要知道,隔行如隔山,张仪本就对军事打仗不善长,真不知哪来的自信与胆量。
记得巴甫洛夫曾说过:无论在什么时候,永远不要以为自己知道了一切。
所以,张仪栽跟头是迟早的事,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很赞同田忌的为人,在其位谋其职,不畏风险,敢于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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