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朵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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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笔时想起静置在文件夹里的《这个春天》，那篇开了三百多字的头然后被我丢进F盘的小字，终究不会再现天日了。2019年的春天，已是跌进时光的尘埃，化作一缕清风、一朵闲云、一枚绿叶，走了，就不再回来了。热气腾腾的夏呵，不管你有没有做好迎接她的准备，迈着碎步她晃悠悠地就来了。
说到走开的春，也真是让人凌乱了。看过冷风中咧着笑脸绽放的迎春花，一簇簇明黄给黯淡的四周带来的欣喜；看过一树树梨花的盛放，清雅的香吸引我不停转动手中的相机，花与花同框，花与树同景，花与人同醉；看过小区里大朵大朵的白玉兰，温润的花瓣似在莹雪中浸过，似用玉石雕过，满溢纯洁、朴素，亭亭玉立直向云天……
晴好的春日里，叫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各色花儿竞相开放，热烈、喧闹，走出门去，它们都争着呼喊你：来看我，看我，看我多美啊。
早些年，我是不喜欢春天的，嫌它太聒噪，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秋的沉静。近两年好像是顿悟了春的好，它能将冬的臃肿、冬的冷漠、冬的凛冽统统挤得遁形，还用和煦的阳光催开待放的花蕾，带给人喜悦、梦想、欢笑、远方。单是想想，这春也够美的了，又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它呢？春是无辜，或许变化的只是年岁渐长后的宽容与接纳吧。
说它凌乱，是因为这个春天像春天也不像春天，虽有花团锦簇，虽有和风轻拂，虽有明媚与阳光，可忽高忽低的气温着实让人捉摸不透。明明该是春衫如蝶翩跹起，可一场雨足以让人记起那已束之高阁的薄棉衣，大衣都是很正常的了，粉色的、乳白色的，护我抵挡春日里的寒。
一场缠绵不散的病痛连接起了春与夏的交替。不知道是早起的寒还是连日里的累，亦或是那日讲的话太多了，当舞台上的灯光汇聚到我一人身上，不安与忐忑都被汗水浸泡过的苦涩所取代，我从没想过会有那样的时刻，但一直坚信沿着热爱的方向走下去，付出终究不会被岁月辜负。呵，就算是辜负了那又如何，罗曼罗兰说“看清这个世界，然后爱它”是种英雄主义。我不要做英雄，我只是我自己，喜欢着自己的喜欢，爱着自己的爱，这样不是很好么。
从台上走下来，接连上课，整整讲了一节，那些曾经滑进记忆深处的故事一件件清晰地摆放在眼前，回首，风雨也显得可爱了许多。走过的路、流过的泪，和着读过的书、写下的字，都成了独一无二的积累与沉淀，丰盈流年，是我无比珍贵的财富。
写出的、没写出的故事里，都溢满着我的感谢，遇见的、离散的人群中，有着我无法忘却的感动。曾经的温暖虽已封存，但它们所给予我的力量一直在一直在，继而能够依然深情地行走在人世间。
只是，从次日的失声、沙哑到接踵而来的咳嗽，疼痛蔓延至头部至全身，让我生无可恋，恍惚中觉得这人间太不值得了。一个人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巧妙地度过这一生呵。夜里开始做梦，困倦不已中一次次被梦惊醒，熟悉的、萍水相交的面孔次第在梦境中穿梭，醒来，眼前只是一片黑暗。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积极对抗中，这场长达半月有余的痛终于渐近尾声。立夏了，我必须要快快好起来，似乎唯其如此，才配得上这热情似火的夏。
落花飘洒了一地，叶子逐渐浓密起来，通往单位的路上，之前还是光秃秃的，三年时间道路两旁的树木葱葱郁郁地发着枝丫长着新叶，投下斑驳的影子，细细碎碎的，倒也能为等红灯的人儿带来了阴凉。
“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光阴葳蕤一地的青葱，将这个季节的饱满盛放。我用文字的断章试图挽留时光，端一杯酒敬过往，坦然迎向夏日长，不动声色地淡看年华远逝，光影短短长长，纵使美人迟暮，岁月沧桑，也要把日子一寸寸一寸寸地绾成一朵花，看它在行走的步履中散发幽香。
2019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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