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鬼压床》
像往常一样的夜里,我在将近午夜时分睡下。我原以为今天只会睡眠浅,因为下午睡了好久。可今天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我能感受到,困意袭来的非常厚重,没几分钟,便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异样。
一片黑暗里,我的意识开始想要控制右手去开床边的灯。可我左右摸索,却找不到开关。我意识到,应该是做噩梦了。快快找到开关,就能醒来了。我听见一声脆响,可灯没开。莫非是停电了?我猜测。可又发现插排上的灯正常亮着。不对,是我还没醒。我恍然。
继续努力开灯。我蹒跚着想走到沙发边打开台灯。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开关,反而打翻了桌子上的一些器具。我意识到,桌面上的布局有些陌生。房间左右环境虽然类似,可和我家不一样。此时的我,已经感受到了些许的挣扎和害怕。
我顾不上思考这时是不是梦,只是急着想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妈妈宽慰一下我的恐惧。可还没来得及联系上,不熟悉的环境下突然变得灰压压,朦胧后仿佛有人凑了上来。我的恐惧开始骤然增加。我确定这不是我呼喊的母亲。因为同时还有特别清晰的呼吸声,呼哧,呼哧。我看不清他,可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沉闷。呼哧,呼哧,一声,两声。第三声的时候,我拼命挣扎,想伸开双手抗拒。可双手仿佛被捆绑在了胸前,只感受到了扭动,并不听使唤。我越来越害怕,仿佛突然想起来妈妈曾和我说的,害怕的时候就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你起开!你起开!我在心里挣扎着喊,突然间,我仿佛真的喊了出来,推开了他。黑暗和恐惧慢慢褪去,我还在问自己这是梦嘛?我醒了嘛?过了好久,我终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看看表,也才12:20。我睡了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因为恐惧太过真实,一夜未眠。
在乡间,人们跟这种情况叫做鬼压床。我明白,这是我生命中的黑狗在折磨我。它让本应无忧无虑的我频频不安,一切安全的环境在我看来都极有可能出现危险。它让我无法相信身边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至亲至爱。它让我无时无刻都处于恐惧的边缘。所以我无法安然入眠,常常在深夜里醒来。
因为这条黑狗的存在,我开始害怕一个人待着。就像今天一样,我开始怀疑自己一个人无法正常生活。原本是挂了精神心理科的门诊。可我这位黑狗朋友却在午夜折磨我。让我在清晨便赶回家来。不能再去赴约。
没错,我生命中的这条黑狗的名字叫做抑郁症。这是它折磨我的一次记录。因为它,我无限痛苦。可我告诉自己,要察觉它。也要感谢它。而今天,我感谢它让我有着非常敏感的情感。我也愿意相信,我可以战胜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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