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老头不下床,也不哼唧哼唧,惹得老太围着电话转。
说也奇怪,一对儿女照常在床前说上几句暖心的开解话,老头依然没转过身来,磨破嘴也没用,他们只好安慰老太一番,也找不出法来,不得已,都各自忙去了。
这病,把老太急的不说,却像稼接般,落老太身上了,二老生活眼看难自理。这一来,儿女不安宁了。
犟老太支撑着身子,不停地家里家外忙活着。不少人支招,请医生,请神,门路都试过了,老头除了饿坏时,吃食抵饿,啥也不理,两手不抻,两脚不抬,像个活祖宗。若没老太,估计见阎王了。
老太想着这些,既疼惜,又跺脚暗骂,这个老不死的,活让我受罪,拉着我,哪天也怕要见阎王了。
老太越想越气,却依然侍候着,眼看不见好转,却天天吃上几口,维持身体,她终于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这天,老头早已饿得慌,却不见老太叫唤,不见端来吃食,心想,准许有事忙去了。
又呆一小时,清静至极,心想,许是忘记了,再等等吧。
又过一小时,依旧无声息。
这下,肚皮贴肚皮了,等了几小时,老太莫不是走丢了?莫不是犯心病了?莫不是……他慌神了。
老头滑碌下床,摇摇晃晃,边叫边找,每间屋子,乃至柜里,都遍寻不着,令他虚汗直冒,早已不知道饿,他瘫坐着,欲哭无泪,干嚎,心神无主。
孤零零下来,肚子叫,屋子冷清,望而无着,老头一天没粘床边,没瞎想自己那乌七八糟的事,专想老太,专想活命。
老太成了他的日思夜想,因活命成了他的祈愿。
从此,屋里屋外,有了老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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