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恋爱故事

-“你要是愿意听，我今天同你讲个恋爱故事好？”

-“恋爱故事？哈，好别扭，爱情故事啦。”

-“那差别大。先不理。你听不听？”

-“好嘛，你讲你讲。”

-“咳。男主角，叫云天吧。这小子有点特色，标准文艺青年一个，但是家里挺有钱，将来要是想挥笔杆子生活也是可以的。他读书那会——”

-“哎，他长得怎么样？”

-“不偏不倚吧。不俊，还看得过去。”

“你晓得，女生总是喜欢那股文绉绉的劲，他读书那会是有许多女生喜欢他。他起初一个都不喜欢，但同几个经常聊天。女生闲下来事多，播风言风语的有，追到家门口的也有，幸好没打架的。他倒是每天为别人喜欢他而愁眉苦脸。”

-“我靠，欠抽。”

-“欠又如何了，喜欢他的照样喜欢他。”

-“嘁！”

-“别吵。再过一年开学，女主角出现了。”

-“哼，学妹。”

-“学校里平常活动多，他们是在哪次读书活动里认识的。女主角，大概跟之前的女生一样被他吸引了，他也奇异地觉得女主角富有才气，且越看越有感觉。”

-“你等等，你女主角名字呢？”

-“噢，那叫素素好了，这没所谓。”

-“真随便！那素素长得怎么样？”

-“噢，素素好看，标准的美人胚子，很漂亮，也受男生欢迎。”

-“这不公平。”

-“恋爱故事哪总讲公平不公平的。反正素素就是喜欢他，他也喜欢素素。他跟素素越聊越起劲，最后每天晚间的饭点他都来找素素聊天。他们就倚在素素教室外面的走廊栏杆上，这会子一般大家都去吃饭了，不来打扰。噢，他们都嫌食堂的伙食，一般不去吃。

“这样随性的聊天，持续了有半个月，素素很是喜欢。他们夜里也通过网络聊天到很晚，素素发现自己会抱着手机光聊天，其余什么也不干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

-“那，他呢？”

-“他么，他从没谈过恋爱，只是觉得这个女生尤其的独一无二，还没意识到喜欢的情感。”

“这时候，他们发现他们晚间趴栏杆的时候，对面楼不去吃饭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且都是女生，都明目张胆地往他们这里望。”

“素素是知道一些他的人气的，也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后稍稍剪短了两人聊天的时间。”

-“哎，他们到底聊的啥？”

-“噢，大致是天南海北地扯，诗歌啊人生啊，总之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就是谈情说爱嘛。”

-“差不多。噢，刚刚讲到哪了？”

-“嗯...聊天时间短了。”

-“噢，短了。对，方才也说过，素素是受男生欢迎的类型，以前素素也有玩的要好的男生。一次他来给素素送点小零食，素素班里同学说素素不在，他出门，刚好看到素素在别的班走廊上跟一个挺俊的男生正有说有笑。

“他是从来不可能有这种经历的。他心里很不舒服，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吃味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傲气得很，认为他看上的女生是不可能或者不能够再和别的男生聊天的。”

-“这人莫名其妙！听着要来气！”

-“别插嘴，故事的高潮部分要开始了。”

-“先等等，你讲故事干嘛老他他他的，好别扭！他不是也有名字的么，叫云天！”

-“噢，云天吧，随便起的么。义薄云天。”

-“义薄云天？这跟他有关系？”

-“自然没有。随便起的。”

-“嘁，浪费好名字。”

-“噢。云天他么，他当天晚间没有去找素素，素素本没在意，夜里找他聊天，他语气冲得很，素素觉到不对了。”

“素素一提，他就开门见山地说什么不许素素和别的男生讲话。”

-“笑话！”

-“素素本来存着要让步的心，这下也很生气，说自己的事不要他管。”

“他俩就开始理论。”

-“吵架？”

-“差不多。素素说他自己明明有更多的莺燕，况且自己和那男生没什么。未曾想他竟道，‘那些都是自己缠着我与我无关，我跟她们聊天只是不让她们伤心，你不一样，你只可以跟我说话。’”

-“开玩笑！人渣啊我靠！”

-“你别一惊一乍的。虽然素素听了这话跟你一个反应。总之那晚他们吵得很厉害，大段大段的话，吵到凌晨四点。素素妈妈晚上起夜，看素素房间灯还亮着，进去说了素素一顿，让她睡觉。”

“之后素素对他的反应就淡了许多。他总算可以明显感觉到素素回答时的刻意回避。”

“然而素素说来说去，心里头那一丝丝喜欢他，让素素在气过后觉得他还是在意自己的。加之他作为一个天天和女生聊天的文青，怎样哄女孩子，说什么样的话好听，这种事他做来是得心应手的。”

“所以那个冬天，初雪过后，素素文艺的心里各种情感芜杂交错，以至于他来找素素聊天的时候，素素轻轻地对他说:‘云天，我有点喜欢你。’”

-“啧。他什么反应。”

-“他没反应过来。他还开玩笑地答素素‘我也喜欢你的啊’，素素加重语气说‘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他沉默了一会，最后模模糊糊地拒绝了素素。很模糊，但是素素清楚，所以素素也沉默了。对话结束。”

“素素之后就不再找他。他起初也稳着不动，后来越想心里越难耐，觉得自己这样对不起素素，况且他好像也是有点喜欢她。”

“他有一天又来素素教室找她，他语无伦次地说自己也有点喜欢素素，素素笑了笑，没说话。”

-“哎，快结局了吧？直接说结局吧，不想听了。”

-“噢。结局他们当然没在一起。素素是过得好好的，寻常失恋一次没要紧。他么，简直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一直念叨素素，打扰素素，他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特别对不起，他觉得自己爱素素，一辈子都只可能爱素素，他要等着，等下去，他要直接娶素素，然后四十岁的时候出家。”

-“妈的这人从头到尾都那么异想天开？”

-“也是自私。”

-“这种人就让人窝火。他要真对不起素素就干脆别缠她，恶心。”

-“说来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素素的理由也很有意思。当初素素跟他聊天时敞开心扉了些，说了点过去悲伤的事，他就觉得自己让素素再一次悲伤了，很对不起。”

-“你这故事真没意思。这哪算恋爱。”

-“所以问你愿不愿意听了。你喜欢素素吗？”

-“哪能，你说故事的重点都不在素素身上，让我怎么喜欢？”

-“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