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我特别无聊,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我试图找一些“好玩意儿”来玩一玩,或长或短的时间内,也逐次失去了兴趣。躺在床上,盯着掉墙皮的屋顶,我无所事事,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又或者,脑袋里充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盈盈绕绕地塞满拳头大的空间。
具体什么时候对“性”产生好奇的,我确实说不上来,可能是在我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时候,也可能是我寻找“好玩意儿”的时候,又或者它一直都在,像大人设想的那样,在你该懂得的时候就会懂得了。可是,该懂得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是身体长出第一根毛发的时候,还是在洞房里?这我可答不上来,因为没有人告诉过我。
不过,我知道,当我躺在床上盯着屋顶的时候,我已经要推开那扇大门了。像干涸车轮印里的鲋鱼到了大海里,我就想拼命地喝水。当然,这里的水不是苦咸的海水,而是知识的甘露。当我打开一个个网页时,我又一次感谢现代互联网技术的发达,不然单凭古代的话本画册,我是无法学到生动且活泼的知识的。
可不久,我还是失去了乐趣,重新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变得无聊起来。当你从沙漠中来到海滩上,穿着比基尼喝着椰汁水,带着遮阳镜晒着太阳,这种感觉是十分美妙的。但假如你保持这样持续半年一年,相信你会哭着叫着滚回沙漠里的。这样的比喻不算准确,准确的比喻是,假如你见到了一位比基尼美女,一定会欣赏加愉悦。但假如你们两个就这样互相看着,持续几天,相信她在你的眼中也会变得和胡子拉碴的男人一样。
这就是以我为代表的一部分人的局限性,狐狸吃不到葡萄,会张口大骂;吃到了葡萄,又会想着地窖里的那桶葡萄酒了。这样的状态,我称之为“再上一层楼”,其实就是不要脸。
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这些,我只是想着努力把知识运用到实践之中,不然再高明的知识也只是无用的纸上的铅字。那时我想着,“性”就是天山上的雪莲,火山里的泓泉,深山里的灵芝,可遇不可求,遇到了也就升仙了。就像白行简那篇赋里写的一样,“具人之所乐,莫乐如此”。
心随意动,行由心使。在某个时间的某个地点,我努力地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当我第一次实践的时候,心中却有些失落,因为我发现结果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快乐是快乐了,但却不是心中想的那种快乐。那种感觉,就像你兴高采烈地买了一本金庸新出的武侠小学,打开一看,作者是“全庸”。其实这种比喻也不算切合,具体怎样,可能日本文人芥川龙之介能理解一些吧。
上世纪初,日本许多文人对中国充满了好奇,或者说是向往,芥川龙之介就是其中一位。我想,即使他没有读过苏轼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句诗,也一定读过唐朝文人描写西湖的诗文。当他来到中国时,却处处充满了失望,发现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像西湖,湖岸红灰色的建筑让他觉得“俗不可耐”,没有柳抚湖水的美丽。
说到底,这种落差感不是因为芥川龙之介矫情,而是一个理想与现实的问题,芥川龙之介向往的江南是唐代传奇小说《游仙窟》里的江南,他心中的中国还是大唐盛世的中国,而不是当时满目疮痍的中国。
忘了在哪听到了一个关于悬崖上的玫瑰的故事,故事讲,高峻陡峭的悬崖上有一朵红色的玫瑰,长年不谢,娇艳动人,芳香扑鼻,连百里外的人都能看到那抹红、闻到那缕香。附近的人把那朵玫瑰当做神迹,悬崖下一直有香烛贡品陈列,且禁止人靠近。一位年轻人,耐不住好奇,偷偷爬上了悬崖,却发现,那抹红就是一个挂在灌木枝上的红色塑料袋,芳香也只是人们臆想出来的。
这里就面临着是保持现状还是残忍拆穿并唾弃取笑的选择,我不知道故事中那个年轻人的选择,可我知道了当时许多日本文人的选择。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遇到那朵悬崖上的玫瑰,当发现了它的真实面目时,是继续向往还是转而唾弃,那就因人而异不违本心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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