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蕙莲,原名宋金莲,因为与潘金莲重名而改成了现在的名字。小家小户的女儿,父亲是卖棺材的,曾经在一个官员家里做丫鬟,因为坏了事(有可能和潘金莲最初的经历相似)被赶了出来。第一任丈夫蒋聪是一个厨役,经常去西门庆家做饭,每次来叫他的都是下人来旺儿。这来旺儿居心不良,和宋蕙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刚好又赶上蒋聪与人打架被人杀死,两人就结为了夫妻。
这宋惠莲芳龄24岁,模样周正,脚的尺码比潘金莲还小,性格还很灵巧泼辣,绝活是烧猪脚——用一根柴就可以烧得软烂酥香。被西门庆看上时,她的丈夫刚好也在外地出差,要得好几月来能回来。他们俩借助其他丫头的掩护,做违反道德规范的事。西门庆高兴时送她一些好布料,给她几两零钱,甚至作出一些天花乱坠的承诺。这时候的她背靠着大树,在众人面前不免有几分得意忘形,穿衣服的档次上升了几层不说,还有意无意地向身边人炫耀,殊不知已经得罪了好些人,尤其是潘金莲。
来旺儿出差回来,听人说起老婆出轨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喝醉酒在路上说了几句狠话。不料隔墙有耳,被一个嫉妒他的同伴给告状了。西门庆听信潘金莲的唆使,设计把来旺儿抓进了大牢,本准备置他于死地,最终被一个好官解救,定一个打回原籍的罪。
来旺儿在狱中时,宋蕙莲也是百般求救于西门庆,并不似潘金莲那样谋杀亲夫,这说明她在原则性问题上是有底线的。虽然做了对不住丈夫的事,但是她心里依旧很清楚丈夫的不可代替性。可怜的来旺儿,被押走时想来找老婆要点钱,结果连门都进不了。可怜的宋蕙莲,对丈夫的遭遇浑然不知,还以为西门庆一直在帮助他,而且就快救出他来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宋蕙莲最终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寄予全部希望的大官人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受此打击,她如五雷轰顶,痛哭丈夫一番后悬梁自缢,被人救活后也坐在冰冷的地上不愿起来。不久因为潘金莲的挑拨离间,和孙雪娥大吵一架后上吊身亡,亡年25岁。
杀死宋蕙莲的不是和她吵架的孙雪娥,而是对西门庆对人性的失望透顶。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人啊,那个她以为可以稳稳依靠的人啊,最终成了伤害她最深的人。她认识到在西门庆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一旦威胁到他的利益随时都可以被抛弃。在这个世界上,她连保留姓名的权力都没有,更保护不了同样卑微的丈夫。世界对她既然是如此凉薄,又有何可依恋的呢?她不知道,老天爷对她的摧残还没有结束。她死后,她的父亲宋仁因为觉得女儿死得不明不白而把西门庆告上官府,却不知官商勾结,穷人打不赢官司,结果他非但没有为女儿讨回公道,还被打了几十大板,回家不久就撒手人寰。
也不知为何,书中这个小人物的命运在我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我同情她,读她的故事时我莫名地想起了小时候在村里听说的一些类似故事。一个有姿色的底层女性,想仗着年轻貌美改变命运,没有足够的手段,最终难以如愿。她们真的很坏吗?并不如此。她们就是生活中很普通的一些人,有缺点,但也不乏可爱之处。然而,她们还是没有得到老天的眷顾,最终历经了一番悲剧。
呜呼哀哉,宋蕙莲们!
2020年12月21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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